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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仍不知道亲爹是朱元璋 (木兰竹)


  虽然决定离开张士诚,在最后一场陪同张士诚出席的宴会上,施耳也要为主公找回尊严。
  他上前一步道:“耳原本以为明王是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居然欺骗我主公心肠耿直,指桑骂槐,实在不是雄主之举!”
  朱元璋疑惑皱眉:“先生此言何意?”
  施耳见朱元璋装得如此像,立刻将朱元璋指桑骂槐的话解释了一遍。
  朱元璋脸上表情变成了调色盘,三分疑惑三分委屈三分愤怒还有一分茫然:“先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一般人会如此想吗?即使你对本王有意见,又怎能随意误解本王的话?这些女夫子一直有不输男子的名声,本王难道说得不对吗?”
  朱元璋一番反问,让施耳十分震惊。
  他不能理解,朱元璋居然能睁眼说瞎话到被揭穿了,还装得有模有样的地步。
  季仁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道:“主公交谈,岂有下属私自出来说话的份?你如此不知礼,真是愧对师门。”
  施耳:“……”他在季仁寿抬头并说话的时候,才发现面前这个精神矍铄的老年文士,居然是他的师弟!
  他几年前见到的师弟比现在更显苍老,身穿补丁长袍,头发已经全部灰白。
  如今季仁寿背挺得笔直,看上去年岁比他实际年龄年轻了至少十岁,连灰白的头发都变成了斑白。难怪施耳没认出来。
  我师弟不是只去应天当个教书先生吗?为什么现在站在朱元璋背后?
  就算他投奔了朱元璋,但这时候站在朱元璋身后,在如此危险的宴会上与朱元璋同生共死的谋士,必定是朱元璋的心腹。我师弟去朱元璋那里才多久?这就心腹了?!
  施耳没认出来季仁寿的时候,还以为季仁寿是李善长呢!
  “他也只是误以为自己主公收到了侮辱,情急之下出来辩驳,也不算失礼。”朱升打圆场,“主辱臣死,他只是有血性了一些。山甫不用太生气。”
  季仁寿懒懒道:“主辱臣死,老夫也如此。不过是一下属,无礼驳斥老夫之主公,老夫也应当反驳。”
  朱升道:“不过是误会,不要扰了主公雅性。”
  朱升对施耳拱手:“我主公只是直性子之人,不懂文人那些弯弯道道,你不必想太多。”
  施耳震惊完之后,话已经被朱升和季仁寿说完,将此事定性在他想多了上。
  张士诚觉得有些丢脸,斥责施耳退下。
  施耳默默退下,死死盯着季仁寿的脸。
  季仁寿给了施耳一个轻飘飘的“你看什么看”的眼神,仿佛将施耳的眼神当成了挑衅,与施耳并不熟。
  施耳有点心梗。
  他怎么也想不到,朱元璋那个离经叛道之人,为何会得了最重礼的师弟的青睐?!
  难道朱元璋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优点吗?
  施耳在心底过了一遍朱元璋的优点,然后郁闷地发现,朱元璋纵然有许多不好,但目前朱元璋是最有可能称帝的人,或许这一个优点,就已经能抵过所有缺点了吧。
  这场宴会在施耳的打岔下,张士诚炫耀不下去了。
  因为经过施耳解读,即使朱元璋声称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但张士诚也忍不住把朱元璋之后说的每一句话往阴阳怪气的方面解读。
  他越解读越生气,偏偏又不好发作,因为朱元璋表面上说的都是好话。
  接下来的宴会,张士诚食不知味,歌舞看到一半便草草结束,让朱元璋快滚。
  张士诚如此无礼,朱元璋居然也不生气。
  朱元璋十分大度抱拳告别,脸上还是那十分爽朗、但怎么看都带着点嘲讽意味的笑容,看得张士诚更加火大。
  朱元璋回到自己船上,船队没有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地退出了太湖,沿着长江溯流而上,返回应天。
  回到平江城后,张士诚越想越气,忍不住把施耳召来骂了一顿,数落施耳在宴会上让他丢脸。
  施耳默默承受张士诚的怒骂,漠然发现,自己心中居然并没有委屈和愤怒。
  他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心中对张士诚的敬仰之情,早已经在张士诚无数次的拒绝纳谏中磨没了。
  他原来早就想走了,只是没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施耳回到平江城后,先装病淡出张士诚的视线,然后借赡养老母,离开了张士诚。
  张士诚并没有挽留施耳。
  在他看来,或许施耳已经老了,已经不需要他挽留了。
  罗本见张士诚如此绝情,也离开了张士诚。
  张士诚更没有在意。因为罗本的名声早就因为劝他不仁慈而烂透了。


第90章 没有威胁的张士诚
  施耳和罗本师徒二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张士诚的在意。
  施耳年迈迂腐,罗本行事偏激,又得罪了张士信,张士诚早就已经疏远二人,只是碍于施耳是他亲自请来,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尊重。
  不久之后,鲁渊和刘亮也相继请离,才让张士诚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鲁渊,字道源,元朝进士,官至浙江儒学提举。他曾经在脱脱麾下效命,参与了围攻高邮。称病回乡后,被原本是敌人的张士诚请出山。
  刘亮,字明甫,吴郡人,是张士诚麾下最早投靠的文人之一。
  同时,他们二人也是施耳好友。
  张士诚见两人在施耳之后请辞,以为两人因自己没有挽留施耳而闹脾气,特意给了些金银安抚。
  但两人坚持请辞,张士诚也来了脾气,认为这两人心胸狭窄,不再挽留。
  张士信对施耳及其友人十分不满,立刻向张士诚说坏话,污蔑这些人是要投劳朱元璋。
  张士诚此刻却没有听信张士信的谗言。
  他很认真地对张士信道:“那几位先生虽心胸狭窄,认为我没有重用他们,所以自请离去。但他们大体上的品德操守不会有问题,他们既然说是致仕归家,就不会投靠朱元璋。”
  张士信完全不信:“他们以前还是元朝的官呢,不还是投靠大哥你?”
  张士诚摇头:“那不一样。”
  张士信不懂为何不一样,但见张士诚没有杀掉施耳、鲁渊、刘亮等人的意思,便也不再纠缠。
  在他看来,这些人只要不在平江继续碍他的眼,便可以放过。
  施耳等人确实如张士诚猜测的那样,各自隐居山林,没有投奔朱元璋。
  在这一点上,他们与张士诚君臣多年,终于默契了一回。
  饶介、陈基二人仍旧在张士诚麾下效力。他们二人不再为张士诚出谋划策,平日深居简出,只作为内吏为张士诚的诏令代笔,颇有些大隐隐于朝的风范。
  二人得知了张士诚和张士信的对话,感叹不已,将此事写信告知了友人。
  希望看到主公这番言行,友人能稍稍释怀。
  他们与主公的君臣情谊,其实也并非真的完全磨灭。
  张士诚自认为坐稳了吴王的位置后,虽有三两幕僚离开,但又有更多的人才加入麾下,一时间风头无两。
  他又像是被朱元璋刺激了一样,一改之前颓废,开始勤政起来。
  张士诚兴建官学、举行乡试,四方文士纷纷前来投靠,无数优秀学子在吴国出仕。一时间,张士诚的名声越发响亮,为张士诚写诗,歌颂张士诚纳贤和教化美德的文人越来越多。
  应天府城中,陈标拿着刚回来的杨宪递来的第一手资料,露出了无聊的神情。
  杨宪问道:“大少爷可是不喜他的措施?”
  陈标打着哈欠道:“倒不是不喜。他所作的事都很正确,兴建官学和乡试,对他现在的统治来说挺必要。只是对比他当大周皇帝的那几年的举措,让我觉得有些感慨。”
  张士诚曾经是个没文化的草莽,至正十三年(1353年)建立“大周”,建元“天佑”,自号“诚王”。
  天佑政权持续了四年,在张士诚接受元朝招安时灭亡。
  在这四年间,张士诚也与现在一样,为了巩固政权,颁布了许多政令。
  他带领军队和老百姓一起在郊外屯田;下令废除苛捐杂税;颁布《州县务农桑令》抑制土地兼并和官吏奢华之风……
  除此之外,他还兴修水利、赈灾救贫、融佛铸钱,当时朱元璋还在为一块能落脚的地盘而努力拼杀,张士诚已经显示出了明君雄主之风。
  谁也想不到,那样的张士诚,为何会突然接受元朝招安。
  陈标和杨宪聊了聊当初的张士诚,道:“主公现在许多扶贫救民的措施,都学习了张士诚当年的经验。虽然主公嘴上不会说,但张士诚确实是他的引路人。在这个乱世,所有割据势力中,只有张士诚当年认真做到了一个好皇帝该做的事。现在……”
  陈标叹了口气:“现在张士诚也是好皇帝,只是不再低着头看着脚底下的泥了。”
  杨宪听了陈标的话后,也不由心生怅然。
  他说起张士诚麾下一些核心幕僚离开后,隐居山林不再出仕的事:“我本以为他们愚蠢。但纵观张士诚以前作为,也不难理解他们此刻选择。”
  陈标点头。
  说俗一点,这大概就是“爱过”吧。
  咳,有点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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