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在徐向礼和周青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碎片上时,突然一个年级较小的北阳族人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声音在室内回荡特别刺耳。
“怎么会这样!”看到被翻过面来的南风脸上皮肤皲裂就像一个耄耋老人,徐向礼忙上前去试他的鼻息和脉搏。好在虽然微弱,却还有活着。
刚刚他们进来时南风是面朝着大地的,所以他们都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可等他被翻过来时,大家才发现他成了一个寿命无几的老人,这怎么可能,一会儿的工夫就让一个少年,变成了生命垂危的老人。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只能等南风醒了才能知道。
第111章
等南风醒来之后并不意外自己被北阳族人找到, 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身体都没有表现出关心或诧异,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东新族的下落。
因为从地道里出来南风的身体情况以及开始恶化,所以族长只能把他安排在距离地道口最近的徐向礼他们家,所以现在守在南风身边第一个发觉他醒了的是徐向礼。
“东新族的人都消失了。”徐向礼小心的把南风扶起, 让他半靠在床头。
“哈哈哈哈哈!”听到徐向礼的回答,南风忽然大笑了起来, 苍老的声音像是玻璃刮过木板,让人浑身不舒服,但他自己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不同。
周青听到这声音, 忍不住给他倒了杯水劝道:“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大概是真的笑累了,南风停止了疯狂的大笑, 接下了周青手里的水,意外的还道了声谢。
周青受宠若惊的回答:“不用谢。”
这会儿的南风虽然变的苍老了,但却意外的比之前他年轻的时候给周青的印象好。都说相由心生,大概是因为心愿得偿, 所以这会儿整个人反而没有以前那么阴郁了。
南风一边悠闲的喝着水, 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儿只有徐向礼和周青两个人, 好奇的问:“他们就派你们两个人来看着我吗?也不怕我跑了。”
再次开口, 南风终于感觉到了异样,为什么他的声音会变成这样?低头看到自己托着杯子的手,满是褶皱。颤抖的手甚至拿不稳一竹杯的水,杯子从手里滑落,打湿了被子, 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南风再次听到了一声沙哑苍老的声音:“我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变老了。”徐向礼阻止了周青拿镜子的动作,直接回答道。
“老,难怪…”南风喃喃自语道,难怪他感觉身体这么重,这么无力。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出原因,也许我们可以救你的。”周青看南风似乎就这样开始意志消沉了,赶紧劝道。
“没有人可以救我,这是我付出的代价,只是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还能知道东新族都消失了,知道自己成功了,这样真的很好。”南风似乎并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
“东新族的消失是你做的?你做了什么,他们去了哪里?”徐向礼一叠声的问道,这些问题之一南风能回答,如果南风就这样去了,他们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我可以安心的去见你们了…”南风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徐向礼似乎可以看到他身上的仅剩的那点生机开始慢慢的流逝,对一个没有任何求生欲望的人而言,死亡是可以被预见的到的事。
“你醒醒啊,听听我们说的话。”周青着急的摇晃这南风的身体,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的灰败,要是再不把他唤醒,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情急之下,徐向礼只能大喊:“东新族并没有灭亡,还有东新族的后代活着。”
周青诧异了一会儿,不过还是跟着徐向礼的说辞,一起冲着南风喊:“东新族并没有灭亡,还有东新族的后代活着。”
这回儿南风终于有反应了,他缓缓的抬起头,一字一句的问:“是谁?”脸色依然灰败,却有了一丝生机。
“北阳族曾有一个姑娘怀了南越人的孩子,最后生了下来,虽然生下来的孩子有着北阳族的特制,可是她身上流着的有一半是南越族的血,也许她的后代里会有拥有南越族特制的孩子出现哪,她是你们族现在除了你以外唯一的血脉,你想见见吗?”徐向礼忙解释道,生怕晚了一会儿南风的这点生机就被耗去。
好在南风没有怀疑徐向礼的说辞,他的脸色也在一点点的恢复,虽然还称不上健康,但好歹不像之前那样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
“你能带她来见见我吗?”南风开口要求道,怕他们不答应,又补充道:“你带她来见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好。”徐向礼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然后让周青去隔壁把鸣母带过来。
周青原本还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徐向礼一开口她就明白了,徐向礼还要当初与鸣母阿母相爱的那个人就是南越族人,不过也对,鸣和南风长的那样相似,也许他们之间还有血缘关系。
一路上想着说辞,等到了隔壁,发现家里只有鸣在,鸣父鸣母出去了,兽潮结束之后战场一直都没打扫好,村里人这几天都忙着清理战场,鸣父鸣母自然也不例外,一大早的就出门去了。
北阳族一共有四条防线,问了鸣,他也不知道阿父阿母去了那条防线,要花时间去找还不如直接在这儿等到鸣母回家,可是周青虽然可以等,但是南风等不了。
“你跟我走吧。”想着鸣既然和南风长的这样像,可信度应该比鸣母还要高一些,周青就带着鸣回家了。
但是鸣毕竟还小,周青怕南风吓到他,在路上和他说南风的孙子刚在兽潮中死去,他因为思念孙子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到现在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让鸣暂时假装是南风的孙子让他能开心一会儿。
鸣是个很有爱心的孩子,听周青这样说一口就答应了,还和她保证一定会让南风爷爷笑的。
周青摸了摸他的头表扬道:“乖孩子,可是你尽量不要说话好不好,姐姐怕你一说话,爷爷就听出了你的声音不对,到时候就露馅了。”周青怕鸣喊南风爷爷会让他接受不了,只能这样哄他。
鸣一听,立马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嘴巴,保证:“我不说话。”
果然从进了屋之后,鸣就一直老老实实的没有开口,连看到徐向礼也只是无声的张了张嘴打了招呼。
“好孩子,走到我的身边来。”南风从鸣一进门眼神就一直粘在他身上,只是他的身体各部分机能都老化了,眼睛也不太能看的清东西,这会儿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走近,忙开口想让鸣走近,好看的更清楚。
“去吧,不要怕,我和你一起。”徐向礼牵着鸣的右手陪着他一起上前。
南风看清鸣的长相之后,就对徐向礼之前的话信了半分,另外半分是在他握着鸣的手,感受到他身体里属于南越族的血脉之后才彻底相信的。他们南越族为了继承族长血统的纯正,每一届的族长都能感受到其他族人身体里的南越族血脉,来保持自己这一支血脉的纯正。他在握着鸣的手时,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流着的一部分是和自己一样的血脉,只是比较稀薄。
在感受到鸣血脉的那一刻,巨大的惊喜充斥着南风的心脏,大喜的情绪让他就这样晕了过去。
“他怎么了?”周青牵着鸣着急的问正在给南风做身体检查的徐向礼。
鸣也急的眼泪,他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这个爷爷在握住了自己的手之后就倒下了,再联想到之前的周青说的话,就容易想到其他方面。
“他没事,只是年纪大了不适合情绪波动这么大,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你先带鸣回家吧。”徐向礼检查完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轻柔的帮鸣擦了眼泪对周青说道,他现在还离不开,所以只能让周青再走一趟把鸣送回去。
周青听说没事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去牵鸣的手道:“嗯,鸣我们走吧。”
“嗯~”鸣摇头拒绝,“我想看着这个爷爷醒来。”虽然他和南风素不相识,可是他的内心却告诉他要留下来。
“爷爷没事,一会儿就醒了,一会儿你阿父阿母回来看到你不在会但心的。”徐向礼试图劝解道。
鸣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摇头。
徐向礼没办法只能牵着鸣的手试了试南风的鼻息和身上的温度,等听到南风陷入沉睡之后的打呼声,鸣才愿意跟着周青走。
好不容易哄走了鸣,徐向礼就毫不留情的把南风弄醒了。既然都开始打起了呼噜,那看来刚刚是一点事都没有了。
费了好大的劲儿把南风摇醒,徐向礼劈头盖脸的就问出了一串的问题:“是你把东新族的人带走,带去了哪儿?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兽潮中东新和南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风意识还没清醒,就听到了徐向礼的问题,揉了揉额头,适应了会儿现在的身体之后,南风才开始一个个的回答他的问题:“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是我让东新族消失的,不过他们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从来没使用过这个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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