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灿是内门弟子,真实身份是青冥宗安插在东华剑宗的奸细。这些年来,青冥宗安排了不少奸细入门,但都被东华剑宗剪除,齐灿是半年前入门的,正好撞到了东方未白的手上。
东方未白抬手,一张手令落入长青的手中。长青垂眸,看见手令上写满了字,大抵是陈述了齐灿背叛宗门的罪行,在手令的末尾处写着:八月十四,留仙台上,处以魂魄抽离之刑,镇于东华山下三百年。落款处盖着东方未白的印章。
长青微愣,八月十四,那不就是今日么?
他持了手令,对东方未白拜了一拜,下了琉璃仙境。
他走后,东方未白看了阿绯一眼,这一眼看得她毛骨悚然。他说:“你去观刑。”
阿绯浑身汗毛倒竖,不知道东方未白是有意为之,还只是随口一说。
她惊惧如鸟,点头,低声道:“是,师父。”
第5章 师父的吻
手令送到宗主的桌前,宗主加了印章之后,就送去了冰牢,将人提了出来。
阿绯到达留仙台的时候,台下已经站满了人,几乎门内弟子都来了,而名为齐灿的青年被绑缚于一根立柱前,头发散落,脑袋低垂着,浑身透着腥气,显然已经被人用过刑了。
阿绯穿过人群,站到抬起,冷风迎面扑来,令她打了个寒颤。同为卧底,兴许有一日,台上这青年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她想起东方未白,立即抬起脑袋去寻他。东方未白正坐在观刑台上,坐在他旁边的是宗主谢无名和其他侧峰的长老们。阿绯朝他们望过去的时候,谢无名和东方未白恰巧也朝她看了一眼,谢无名眼中隐隐有警告之意,东方未白眼底却深如古井,教人看不透。
东方未白虽然司掌刑罚,却从来不亲自动手,琉璃仙境的下面有一个刑堂,堂主徐清风生性喜好折磨人,若有大的刑罚,几乎都是他亲自动手。魂魄抽离之刑,自然也是他动手。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的弟子不下百人,这魂魄抽离之刑虽然不常动,但由他施来,手法娴熟,竟像是行惯此事。
阿绯以为,魂魄抽离是件不见血的刑罚,但没想到,徐清风竟然在那人的头顶直接开了个洞。他伸出手,从他的头顶一点点的扯出细碎的光芒,光芒中隐隐约约是一道人影,正是齐灿的模样。而那脑袋被开了个洞都不曾发出半点痛呼声的青年,此刻发出凄厉的叫声,这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如孤雁凄鸣、困兽哀嚎,响彻在整个留仙台,令人闻之,无不惊惧悚然、汗毛倒竖。
随着凄厉的叫声,是逐渐被抽出的魂魄,魂魄到了徐清风的手中,犹自挣扎着,徐清风狰狞一笑,双手一搓,竟将魂魄揉碎了,魂魄化成光光点点的瞬间,虽然没有叫声传来,但阿绯隐隐听见了一声比方才还凄厉的哀鸣。
听了这声凄鸣,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思绪陷入一片空白之中,全身起了一层疙瘩,根根汗毛竖起,而她的脚底似踩在了万丈深渊前,只要再踏出一步,便万劫不复。
冷风迎面吹来,忽将她的意识吹得清醒了几分,她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的全身竟沁了一层冷汗。
观完了刑,她迈着虚浮的脚步,一步步踏回了琉璃仙境。
夕阳漫过天际,一片胭脂色映着山巅,阿绯恍若置身梦境,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合上屋门,躺回了自己的床,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藏在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依旧狂跳个不停。
阿绯只觉得一阵疲累,展开了双臂,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像是呼吸被棉花给堵住了,身上一时冷,一时热,仿佛一会儿被人丢进了冰窟里,一时又跌入了熊熊烈焰之中。阿绯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鼻子堵住了,每呼出一口气的气息都是热的,热得已经超过了正常的体温。
换言之,她生病了。
她从床沿坐起,自储物袋里摸出了一颗夜明珠,珠子出现在掌心的瞬间,光芒驱散了黑暗,将屋子照得一片透亮。
阿绯揉着脑袋,站起身来,只觉得意识昏昏沉沉的,脚底如踩了一团棉花。她借着夜明珠的光,打开了自己的屋子,穿过长廊,行到了东方未白的屋前,伸手叩门。
过了一会儿,东方未白的屋子里亮起一阵光芒,接着屋门被打开,露出一道颀长的身形。
阿绯手里捧着一颗明珠,头顶又有一轮清透的明月,皎洁的光芒映在她的脸上,衬得她面白如玉,而这莹白之中,又泛着点点极不正常的红晕。
东方未白伸手探她额头:“你生病了。”
阿绯忽感一阵天旋地转,是东方未白弯身将她抱了起来。阿绯抓紧了他的袖子,用带着鼻音的嗓音低声说道:“师父,我只是生病,腿没有受伤。”
东方未白垂眸看了她一眼,却不予理会。他抱着她走进了屋子,屋门在他身后自动合起。他将她放在了床上,弯身脱去她的鞋袜,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被窝里还残留着东方未白的体温,温热得像是四月暖阳笼罩在了身上。想起这是东方未白睡过的床和被子,阿绯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她抬起头来,东方未白的屋子里点着一盏琉璃灯,暖黄的灯光映在他的身上,而他此刻穿着白色的亵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竟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便给她开了门。
“师父,我难受。”阿绯吸了吸鼻子,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我知道,乖,忍一忍。”东方未白抚了抚她的额角,替她掖好了被子,“你睡一觉,我去熬药。”
“不喝药。”阿绯委屈,“药好苦。”
东方未白微笑,伸手揉着她的额角。他手指的肌肤细腻温软,手法又轻柔,头痛之感瞬时减轻了不少,不多时,连意识都飘飘坠坠陷入了一片浓烈的黑暗中。
东方未白见阿绯已睡下,松开了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他下了琉璃仙境,去了一趟药阁,他虽不是医修,却也精通一些医术。阿绯忽然发烧,定是白日里在氤氲泉中受了凉,又在留仙台前受了惊吓,这场病来势汹汹,却不能以猛药驱除,以免伤了元气。
东方未白取了自己所需的药材,踩着飞剑,飞回了琉璃仙境,用了几个时辰,一直熬到了天亮,熬出了一碗药。
他端着这碗药,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阿绯早已翻过了身,面朝外侧身睡着,许是太热,身上的被子被她踢掉了不少,而她面颊泛红,显然是经过一夜高烧的摧残。
东方未白冰凉的指尖探向她的额头,高热已经退了不少,他将药碗放在床头,在床沿坐下,将阿绯扶到自己的怀里坐好。阿绯因为这一番动作,已经清醒了不少,她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看见是东方未白,又合上了眼眸。
“待会睡,先喝药。”东方未白将药碗从床头端起,一只胳膊从身后伸过来,让阿绯倚靠在自己的肩头。他手里拿着汤匙,轻轻搅拌着汤药。
阿绯眼睛没睁开,鼻腔虽被堵住了,却还是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药味。
“不喝药,不喝药……”她小声咕哝着。
“张开嘴。”东方未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阿绯闭着眼睛狂摇头,低声道:“让我睡,睡睡就好。”
耳边传来汤匙放回药碗的声音,阿绯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忽然,一张温软的唇贴上了她的唇,紧接着牙关被撬开,一股泛着浓浓药味的汤水冲入了她的喉间。
阿绯猛地睁开了眼睛,将双眼瞪大,眼底是满满的震惊之色,而在她的眼前是东方未白被放大的、近在咫尺的面容,尽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俊美的面颊上依旧找不出一丝瑕疵。
阿绯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半晌没有动作。她搜寻了相思所有的记忆,也没有她和东方未白任何暧昧的片段,虽然这是一篇师徒文,但在文章的前期,根本看不出一丝师徒恋的迹象。东方未白待相思温柔,只是师父待徒弟的温柔,而相思本就心思单纯,更没有对东方未白生出任何不敬的心思来。
所以,这算是崩文了吗?
到底是东方未白人设崩了,还是她的人设崩了?
不,这不算崩文。阿绯想起前文里东方未白的种种行为,他或许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喂药而已。
阿绯陷入极度的纠结中,因为在言情小说里当炮灰的时候,她了解到,只有男女主互相喜欢的时候,才会去吻对方。
她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东方未白这个事实。但她其实也不太懂,除了男女主互通心意的时候,主角救人时有时候也会吻对方,比如渡气、渡毒之类的剧情。
东方未白看着她呆愣的小脸,不由得眉毛一扬,开口:“嗯?”
阿绯如梦初醒,连忙抢过他手中的药碗,一时无话可说,竟脱口而出:“师父,这样会过病气给你的。”
说完也不等东方未白反应,仰头“咕噜噜”将药汁一口饮尽,因为方才那事,她一时之间心绪纷乱,六神无主,竟也没尝出药的味道,倒是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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