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顺义瞪着冒火的眼睛,冲着长子是咬牙切齿,“是谁告诉你娘这事儿的?嗯?是哪个瘪犊子?”
边建业反手指了指自己,也没隐瞒,“是我。爹……我在县衙当差,刚从乡下回来,一进县衙门就听说了,羊肚子村的几个毛贼被抓了,他们供出了您在这个村养了外室的事儿。
儿子乍听此事,哪敢相信我一直敬重的老爹您……却原来还能在我娘面前瞒天过海,养了一个外室,而且一养就是十七八年。
爹,这事儿,儿子能忍了,可我娘不该忍,也不该瞒着她。她为了您和这个家,吃尽了苦头,我做儿子的哪有忍心让她老人家受着屈辱?
所以我回家将此事告知了娘亲。娘亲一时不忿,才带着弟弟和姨娘们来找贡氏算账。爹,这内宅的事儿,自有娘亲解决,您……出手,是不是不妥?”
“不妥?不妥个你娘个蛋的。”边顺义越听越来气,不等边建业把话说完,上去一边骂,一边就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力道不小。
虽然边顺义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到底是喝乡下水,吃乡下饭长大的,手脚利索,这一脚踹得边建业也差点摔在地上。
第960章 揭开真相风波再起(十八)
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看了半天的焦正坤,一开始是聚精会神地观戏,还是那种属于“观戏不语真君子”的极为文明的戏票。
可是,在听到边建业说起羊肚子村出了几个毛贼,而且还被县府衙门给抓了起来,顿时就是心里一阵抽抽,整个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他急忙分开众人,几步就来到了边建业面前,急促地问道,“建业,你刚才说啥?咱们羊肚子村出了毛贼?还……还被抓起来了?”
边建业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气呢,再加上一直在县府衙门当差十几年,早就养成了胡作非为,横行霸道,飞扬跋扈的性子,所以见焦正坤这个时候凑上来,顿时就火了。
他将手里的腰刀猛然一抽,就拽出了半截,咬牙切齿地喝骂道,“滚,老东西,你眼瞎了?敢给老子找麻烦,老子先宰了你。”
焦正坤本就不是吃素的脾气,一看边建业这么杵倔横丧的,也很生气,他刚要抻着脖子要跟边建业当面刚硬钢刚,就被他身后的云博年给拽到了一边。
“老弟,听老哥一句劝,啥事儿总会有个说法,你急也没用。这羊肚子村是不是真的出了毛贼,用不上半天功夫,县衙门就会来人宣告。
不过,据我所知,羊肚子村的确是出了几个不争气的东西,在半道上劫财越货,结果很不幸遇到了钉子,失手了……
所幸的是,他们没能劫到财物,也没伤到人,还能及时悔悟,因此上可能被判的刑罚会相应轻一些。”
……贡氏的家门口,原本热闹的像个大车店,可随着云博年这几句话,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他身上。
就连边顺义和边建银,以及他的几个儿子小妾们都忘了争吵咒骂,齐齐地看着云博年,那边顺义就阴声冷意地问道,“你是谁?这个村啥时候进来了生人,老夫咋不知道?”
边建业刚才还口口声声要做孝子,出头跟老爹硬刚是为了他娘,可这会儿见到面前出现的几张陌生面孔,也忘了倒地在地上还没苏醒的老娘,一摁腰间挎刀,就来了威风,大声喝道,“何处来的流民?”
云博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对焦正坤道,“若是县府衙门来人,你一会儿得要安抚一下那些入狱坐牢的家眷,别让他们出了什么一差二错才好。”
“啥?你……你说的是真的?俺们村……真出了毛贼了?啊?”焦正坤又急又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扯住云博年的衣袖,满脸的不敢置信,“都是谁?谁他娘的混球不长脑子干这事儿?”
云博年叹了口气,“唉……这事儿说来,的确是令人痛心疾首。但是……这几个人走上这条岔道儿,也算是情有可原。
实不相瞒,你们村这几个劫财的毛贼,拦截的便是老朽和老朽一家子,所以,老朽不忍他们庄户人家的汉子踏上那不归之路,便出手救了他们一回。
这几个人倒也还好,没有死不悔改,一条道走到黑,而是被老朽三言两语劝解悔悟了,自己去到县衙门投了案,这样一来,他们最这不是那么严重,刑罚……相应的会轻些。”
“他们……他们是谁?谁家的畜生干……干了这事儿?”焦正坤和围上来的村民,都急了。
第961章 铁证如山抓里正
罗紫薇带着朵朵洗漱完毕,便开始做饭。
东西都是现成的,也用不着买什么肉啊,鸡呀,鱼的。
现在吃这些,在羊肚子村来说,有些太过招眼了。
罗紫薇倒不是怕自己家吃得太好,会惹来什么麻烦,而是没必要。
这次他们出来,就是要带着几个孩子再次回归之前的乡下生活,顺带着替皇帝大哥考察一下屏州沿路这一带的百姓生活状况,以及官府们的所作所为。
朵朵帮着生火,她亲自煮了秫米粥,拌了几样小菜儿,又煮了几个鸡蛋,然后贴了粗面饼子。
至于外头的吵闹,她没有兴趣去观看。
像边顺义这样正牌妻子带人暴打外室小三的戏码,在现代后世的异能界,那也是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她见得多了。
“奶奶,爷爷和爹爹,叔叔,哥哥他们咋还不回来吃饭哪?朵朵都饿了。”忙活了一大早上,饭菜做好了,还不见人回来,朵朵这点的小人儿,可不就是饿了嘛。
罗紫薇也感觉有点饿,就牵着朵朵的小手,一同出去找云博年几个回来吃饭。
天地地大,不如吃饭最大!
再说,这边顺义的事情,自有县府衙门来操管,云博年这个时候插手,罗紫薇觉得他是吃饱饭,闲得慌。
待祖孙两个来到了大街上,就见街东头那边的人群还没有散去。
一帮人围在那儿,隐隐地还有哭嚎之声。
“奶奶,那里的人还在哭呢。”朵朵是知道边建银家的事儿的。
虽然她不大懂得到底是咋个一回事儿,可她知道那家人家一家人自己打起来了,爷爷和爹爹他们在那儿看热闹呢。
罗紫薇笑道,“是啊,还有人在哭。可能是遇到大事儿了。”
她正说着,就见云河和云朝阳,云夕阳走了回来。
“娘……”云河叫了一声,“巨丰县的县令亲自来了。告知了村里人,刁二和张强他们几个抢劫的事情。并且顺道将边顺义也给带走了。”
边顺义被抓走,是罗紫薇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淡淡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边顺义作福作威,鱼肉乡里多年之后,应得的下场。”
“是。爹也是这么说的。”云河一边将朵朵抱在怀里,一边道,“那边顺义的老婆和儿子,还有几个小妾,那个外室,都哭着喊着,往上扑不让抓人。”
别说边顺义家里的人停止了互殴,见自家男人要被绑走了,都嗷嗷叫喊着扑上来,对着衙役们是连踢带打,那场面……简直比市场还热闹激烈。
边顺义更是惊惶地高声喊冤,“为什么抓我?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何错?犯了什么罪啊你们抓我?建业,建业……你问问县令老爷,爹冤枉啊,爹到底是哪里没打点到?”
当着羊肚子村的村民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喊冤,质问县令哪里没打点到,可见这个边顺义多年养成的嚣张跋扈性子,是多么地狂妄?
杜大庆知道,自己就是想袒护边顺义,也绝无可能,便沉声高喝,充满了威严道,“你贪占羊肚子村村民的田产,逼迫人家卖儿卖女,私藏违禁兵器,这一桩桩,一件件,本官现已查明,你何来冤枉?”
刁二和张强几个供述,他们做劫匪的兵器,就是从边顺义家的库房里偷出来的。
这一点,铁证如山,容不得边顺义抵赖。
第962章 仿佛天塌了一般
边顺义被五花大绑的绑走了。
他的正牌妻,小妾和外室们追在身后哭嚎。
那些个嫡子,庶子,还有外室子边建银,都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如丧考妣地紧随其后,各有盘算,心里想着的是,一会儿赶紧回家分东西。
然而,不等这些个儿子盘算得逞,县捕快带着衙役们分兵两处,就奔着边顺义的老宅去了,封家封门,将他的儿女们也都圈禁在了老宅里,不许随意走动和喧哗,等待着上头判决。
都说罪不及妻儿。
可是,边顺义这些年为害乡里,所得财物,尽数都用在了这些个儿女们身上,他们作为边顺义的儿女,明知道自己的老爹所作所为不仁义,可没有规劝,反而还助纣为虐,所以才有了今天之大祸临头。
边顺义被压网县衙的途中,不停地挣扎,喊冤,求饶。
他的儿女们,自然也包括了边建业,不但没了县衙差事,而且还跟他们一样,圈禁在老宅里,惶惶如临大敌,只感觉头上被悬挂了一把大刀。
这个时候,边建业才真正的后悔了。
他后悔没有规劝老爹收敛些,不要私藏兵器,不要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