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他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脸。
很清楚。
他一直在看着她吗？
第45章 女霸总之路（四十五）
“咳。”
顾翎轻轻出声，打破了这一方小厨房里诡异的安静。
程懿的眼神顿时清明。
两人颇有默契地同时移开视线。
“我上去了啊，”顾翎拿起程懿送她的那个盒子，里面装着她原来的手表，又拿起了成叔刚才送她的胸针，晃了晃作招手状，“你也早点休息。”
程懿点头，面上还是和从前一样，“顾小姐你也早点休息。”
后背，一只手轻轻地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表。
等到楼梯处没了人影，程懿收回视线，好半晌，才彻底回过神来，心里滚烫滚烫的。
得吃条雪糕压压，不然他都怕自己今晚睡不着。
另一位当事人顾翎两个阶梯一步，跨到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打开房门，关门，然后，靠着房门，缓缓呼出一口气。
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她心里突然生起不一样的情绪。
顾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情绪产生了一个严重的后遗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好，她反应快，跑得快。
顾翎坐在床边，地板上铺着地毯，所以一点也不凉。
顾翎想了想，将三样礼物放在地摊上，一个个拍照。
这三样礼物不用修图，自带金钱滤镜，顾翎很有自信，就这样把这三张图发到朋友圈。
她嘴里嘟囔着编辑的文字，“我爸，我叔，我……”
该用什么关系来定义她和程懿呢？
同事？太生疏。
保镖？太官方。
朋友？太普通。
顾翎冥思苦想，因为一个称呼问题，这条朋友圈最后发出去的时间，是拍好照三十分钟后。
【顾翎：我爸，我叔，我弟送的礼物。
图片-图片-图片】
顾翎点点头，弟弟这个称呼应该可以，程懿的年龄比她小，叫弟弟很正常，而且还够亲密。她下意识规避了某种异样的情绪。
而且，她如同失忆断片一般，忘记了大明湖畔的姜雨。
顾翎仔细看了看自己发的照片，总结出这三位的风格。
顾沐同志属于古早霸总风，人狠话不多，壕就vans了。
成叔属于宠溺暖男风，总是给她最贴心的呵护。
程懿，顾翎歪头想了一下，应该是，万能淘-宝风吧。
她喜欢墨镜，就送墨镜，手表也很实用，这不就很万能吗。顾翎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鼓捣这么久，她连澡都还没洗。
刚把礼物放好，门外响起敲门声。
顾翎疑惑开门。
“程懿？”
门外站着的人赫然是刚才还见面的程懿，他手里端着一杯东西。
“顾小姐，喝点红糖姜茶。”一点也不提是因为看到她吃了雪糕才煮的。
顾翎下意识接过，热热的，她的指腹立马暖了起来。
“你煮的？”
程懿点头，避重就轻道：“顾小姐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顾翎“哦”了一声，眼看程懿的身影消失。
关上门，喝了一大口姜茶，一股暖流流进胃部。
顾翎挠挠脸、今晚，她和程懿的相处好像有点怪怪的。
顾翎洗完澡出来，继续刷手机。
刚才那条朋友圈已经有了不少点赞，其中最先点赞的分别是顾沐同志和成叔。
还有两个男人，则在点赞和不点赞之间反复徘徊。
真弟弟·姜雨一看到这条朋友圈，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是：我送了我姐手表？我怎么不知道？
【姜雨雨雨：姐，你背着我找另一个弟弟了？】
控诉意味明显。
顾翎翘起嘴角，手指飞快在键盘上舞动。
【顾翎：你也认识的啊，就是程懿，之前我让他喊我姐姐，你忘了？】
丝毫没有抓住姜雨拈酸吃醋的重点。
姜雨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他当然没忘，可他并不想程懿给他姐当弟弟。
他姐的弟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他。
和姜雨抱着同样的想法的，还有当事人程懿。
程懿眉头紧锁，就差把面前的手机屏幕盯出一个洞来。
最后，“啪”地把手机屏幕倒扣在床上，仰面望天花板。
礼物是大半个月前买好的，他特地跑了大半个城市才挑到合心意的一款。
房子住在她楼下，是他特地选的。
哪有那么多偶然，都是他特地准备的啊。
可顾翎还是没有记起他。
是他做得还不够吗？
不同于程懿的辗转反侧，顾翎听着窗外虫鸣声，睡得极好。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来，兴冲冲地跟着两位大佬去钓鱼。
摆好户外折叠椅，放好鱼饵，抛出去，然后，坐着发呆。
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顾翎抵挡不住汹涌袭来的困意。陷入睡眠前的想法是：吾非大佬，不知钓鱼之乐。
鱼竿自顾翎手里脱落，掉在地上之前，被一只手险险握住。
程懿拿着还有顾翎手掌余温的鱼竿，视线不自觉飘过去，她的睡颜毫不做作，似乎很少看到她这个样子。
程懿静静地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顾翎旁边。
“醒醒，顾小姐，该吃饭了。”
顾翎睁眼，“天亮了！”
程懿：“……”
顾沐：“……”
程成：“……”
顾沐：“天早就亮了，你再不醒，就该天黑了。”
顾翎拿下墨镜，“爸，太阳还挂着呢，您这样明目张胆地说人家早退，它老人家该不高兴了。”
顾沐：“……你再这样挤兑你爸，你爸该不高兴了。”
成叔出来打圆场，“好了，回去吧，阿姨还等着咱们的鱼做饭呢。”
顾翎：看在那条项链的份上，我退出对话。
顾翎提起自己的小桶，疑惑道：“咦，我桶里怎么有鱼？”桶里一大三小，四条鱼儿，正欢快甩动尾巴。
顾沐恨铁不成钢，“都是小懿帮你钓的，我还以为你巴巴跑来这里，是因为热爱钓鱼。”
顾翎这位不合格的鱼友，引起了顾沐同志极大的愤慨：“你来这里呼呼大睡，小程钓到鱼就放到你桶里，你倒是坐享其成。”
顾翎得意道：“爸，您这是嫉妒没人帮你钓吧？”
顾沐一时语塞。
“我自己会钓！”
“来来来，给你一条。”
顾翎抓起一条鱼放到顾沐桶里，只是，触碰到鱼的瞬间，她突然一顿，不过那个停顿时间太短了，没有人注意到。
顾沐对女儿的献鱼行为倒是没说什么。
成叔和顾翎挤挤眼睛，暗暗伸出大拇指。顾翎意会，偷笑点头。
顾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不过，我觉得下次可以带姜雨来试试，毕竟他可能比较有天赋。”
顾沐不解：“为什么姜雨有钓鱼天赋，我怎么不知道。”
成叔同样迷惑。
程整小声道：“姜太公钓鱼……”
顾翎大笑，拍拍程懿的肩膀，“还是你懂我。”
程懿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朝顾翎笑笑。
顾翎和两位老人家解释：“姜雨和姜太公同姓，说不定基因中潜藏着钓鱼天赋。”
虽然网上夸她是海王，但海王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网友：夸？）
顾沐：“......历经几千年的钓鱼基因吗？”
顾沐不想和这个说话天花乱坠的女儿侃大山，没好气道：“走了。”
成叔跟上顾沐的步伐：“老顾等等我。”回头对两个年轻人喊道：“你俩快点啊！”
顾翎头也不抬应了一声。
她看了看程懿的桶，笑问：“你自己钓的鱼，怎么都全放我桶里了，自己不留着？”
程懿：“我这桶里放着其他工具，不方便，就全放你桶里了。”
顾翎一看，真是这样。
刚才她触摸到鱼的瞬间，久久没有存在感的系统终于再次上线。
【叮——
宿主触发锦鲤标签
锦鲤：色彩艳丽的锦鲤是水中活宝石，一转一游，运气便在你身边聚集。】
时隔好久，她终于触发了新标签。
这触发的机缘，是程懿钓上来的鱼。
回想起上两次触发玄学大师和灵气girl时，程懿也在场，她一时不知程懿在场是触发标签的必要条件，还是仅仅为机缘巧合。
“顾总？”
顾翎闻声抬头，见程懿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她拍拍裤子站起来，“我们也回去吧！”
条件并不充足，想不出来结果，那就先放下吧。
程懿跟着顾翎身后，心里无声感叹，老顾总想要什么，即便从来不直接说出来，但还是能被她看出来。
而自己有什么事，她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顾翎走着走着，发现身边没有动静，回头一看，“程懿，你在那儿发什么呆，快跟上。”
“来了。”
*
出去充电几天，顾翎再次出现在公司，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顾总，不好啦！缪斯娱乐要搞一个新节目！”
顾翎抬头，静待她继续说下去。要是普通的节目，徐苗苗肯定不会特地来告诉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