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宴,宣承熠自是不似往日威严,不过对待贵妃,的确算得上十分温和体贴了。
忽的,宣承熠又笑着道:“这桂花酒倒是不醉人,良嫔倒是可以多饮几杯。”
才刚掰了一半月饼准备吃的卫嘉树:……
众目睽睽之下被皇帝点名,那简直就跟被聚光灯照到没什么区别。
卫嘉树感到无数目光都投掷了过来,羡慕的、嫉妒的、不忿的……毕竟皇帝才表露出要晋封后宫嫔妃之意,便特特点名了她,这岂不是在说,此次晋封有她的一份儿?
卫嘉树只得讪讪应了一声“是”,连忙示意英落给自己斟满酒盅,然后端着酒盅起身,“嫔妾敬皇上、太后!”
说着,她也仰头一饮而尽。这是她在中秋宴上第二杯酒,桂花酒度数不高,倒是不至于醉倒。
此刻,谨妃、诚妃乃至贵妃倒是能神态平和,毕竟妃位未满,若要大封,十有八九是要四角齐全。在贵妃看来,良嫔晋位,对她而言是最佳的。对谨妃诚妃而言,则是没多大所谓。
不过,这会子同在嫔位的几位,便是心思各异了。谦嫔受过卫嘉树的恩惠,此刻倒是真心欣慰,贤嫔虽看似镇定带笑,却已经默默放下了酒盅,反倒是慧嫔脸色已经发青。
从前同在嫔位,慧嫔尚且不怎么甘心与宫女出身的良嫔贤嫔平起平坐,良嫔封了妃位,自己岂非要向卫氏行礼问安了?
一想到此,慧嫔只觉得屈辱。屈辱过后,心底是浓浓的失落被悲怆,谁叫她们姐妹肚子不争气,好不容易怀上,却都只生了个公主!
想想丽妃娘娘生产那日,皇上一听是个小公主,登时脸上就没了笑容,连看都不多看几眼,便走人了!
慧嫔心头苦涩,只得一杯接着一杯地灌自己。
顾美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顾美人就坐在慧嫔后排,她连忙小声劝慰:“姐姐,酒多伤身啊。”
慧嫔心中酸涩难耐,今日是中秋家宴,慧嫔咬一咬牙,强忍着才没有落泪。
但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被众人瞧在眼里,夏贵妃暗自觉得痛快。
皇帝宣承熠看在眼里,微露怜色,心想,丽妃要晋为贵妃,慧嫔与贤嫔,倒是可以择一晋位。
只是这种话,宣承熠无意明言。
有些事情,提前揭晓就没意思了。
“良嫔妹妹,我敬你一杯!”慧嫔明艳的脸蛋微带酡红,明显是有些薄醉了,“日后……怕是我要叫你姐姐了。”
卫嘉树本来不想再喝了,但慧嫔话都说到这个份儿,而且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她貌似已经无法拒绝。
只得映着头皮端起酒盅,与慧嫔饮了这一杯酒。
好在慧嫔没有继续灌她,她抚着额头起身道:“皇上、太后,嫔妾有些醉了,想去偏殿醒醒酒。”
皇帝颔首准允,太后微露几分怜色,“你呀,何苦喝得那么急。”——慧嫔那样的出身,却输给良嫔,想必是觉得委屈难堪。不过良嫔为皇帝生了六皇子,母凭子贵,未为不可。若不是妃位只剩下一个,慧嫔又何尝不能封妃呢?
慧嫔退场了,顾美人也跟着一并下去伺候她姐姐了。
贤嫔却施施然起身,端起酒盅,笑着看向卫嘉树:“良妹妹福泽深厚,我敬妹妹一杯。”
面对贤嫔,卫嘉树可就不想喝这杯酒了,她摆手道:“我酒量不佳,贤嫔是知道的。”——知道你还敬酒,是几个意思?
贤嫔温润的脸蛋一时有些挂不住,她讪讪道:“我、我只是想贺喜妹妹而已……”
说着,贤嫔默默把自己酒盅里的酒闷头饮下,然后一脸落寞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卫嘉树:肿么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
要不,她也找个借口去偏殿,省得再被敬酒?
这时候,南面高坐的皇帝忽的笑呵呵道:“良嫔,贤嫔也是一番好意,你就喝了这杯吧。就算真的醉了,朕与太后也不会怪你失仪的。”
卫嘉树黑线,皇帝这是想看她好戏吧?这家伙,真是恶趣味!
但大庭广众之下,谁又能不给皇帝面子呢?
卫嘉树小声嘟囔道:“皇上真疼贤嫔!”说着,她也端起酒盅,仰头一饮而尽。
贤嫔忙起身朝着皇帝敛衽一礼,笑容盈盈:“多谢皇上替嫔妾劝酒。”
宣承熠忙别过脸去,别误会,朕纯粹只是想让嘉树多喝两杯。
坐在众妃之首的夏贵妃忍不住撇嘴,皇上那是跟良嫔说笑,哪里是帮你?!
夏贵妃忽的促狭地笑了,她眉眼微斜,笑意绵绵,“良嫔,今日后宫同喜,本宫以茶代酒,也敬你一杯!”
卫嘉树险些吐血,你丫的更没诚意!连贤嫔好歹自己先满饮了一杯,你居然喝茶来糊弄我!
卫嘉树黑着脸,又饮了一杯,喝吧喝吧,有种你们灌死老娘!
这已经是第四杯酒了,卫嘉树俏丽雪白的脸蛋上一片薄薄的红意,显然已经微有醉意。
谨妃见良嫔喝得豪爽,也不禁跃跃欲试。
宣承熠心里估摸着差不离了,今日的酒盅,本就比往日节宴大了一圈,这四杯下肚,嘉树一会儿肯定不省人事了。
第261章 醉酒乱情
扫见谨妃的蠢蠢欲动,宣承熠咳嗽了两声,“良嫔可以下去醒醒酒。”
还算皇帝有点良心,没叫她众人面前出糗。
卫嘉树摇曳着起身,“多谢皇上……”这声音已经是分外绵软。
英落和青罗一左一右搀扶着卫嘉树退了场。
太后看在眼里,忍俊不禁,皇帝都是要做祖父外祖父的人了,这一边捉弄良嫔,一边又担心良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醒醒酒只是个借口,在偏殿待到中秋节宴散场,卫嘉树便直接回长秋宫了。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像梦游似的。
而且还梦游到了浴池里,啊不,应是宫女把她扶进去,洗了个澡吧。
温热的水荡漾着,卫嘉树只觉得整个浴室都在荡漾,她嘴里哼哼着某个不知名的曲调,哼着哼着,便开始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卫嘉树此生不只是皮囊极好,嗓音也是清澈柔婉,唱这首老歌,别有一番空灵意蕴。
此时此刻,已经站在浴室外的皇帝宣承熠脚步一顿,是嘉树在唱歌?
宣承熠止步,竖耳聆听。
然而这首曲子,只唱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哎哟,娘娘您别乱动,这浴袍都弄皱了!”
宣承熠蹙眉,已经洗完澡了?他心中不禁大为遗憾。
片刻后,浴室门的吱呀一声开了,卫嘉树一袭银白素缎衣袍,一步三摇走了出来。
宣承熠见状,连忙箭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嘉树,“怎么醉得这么厉害?”
卫嘉树醉眼惺忪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脑子里迷迷瞪瞪,也想不起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只一头栽倒在那个结实的胸膛上。
嗯,结实的胸肌?
卫嘉树伸手摸了摸,哦,想起来了,这是他的男模特啊!
宣承熠虎躯一震,脸上隐隐潮红,嘉树……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卫嘉树点了点头,面露满意之色,然后趾高气扬道,“你——脱衣服!”
宣承熠惊呆了,嘉树喝醉之后,竟会这般、这般豪放吗?
当着怎么多奴婢的面儿,这不好吧??
激动之余,宣承熠急忙道:“还不快都退下!”
“是!”一众宫人只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眨眼功夫,殿中空空如也。
宣承熠连忙扶着嘉树摇曳的身子,道:“咱们去内室。”
卫嘉树灰常不满,便七手八脚上去扯男模特的衣裳,“脱、脱下来!”
宣承熠急忙小声哄着:“你小声点儿,咱们去内室脱。”
然后,事情就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卫嘉树迷迷糊糊,只觉得特别累,腰酸背痛腿抽筋。
她很不舒服,身上还压着个什么东西,特别沉,还总各种角度掰着她的腿。
卫嘉树很不爽,便抄起一个枕头,我打!
打打打!打死你!
打了好长时常,才终于把那东西打跑了。
嗯,终于可以碎觉了。
中秋的夜色宁静,宣承熠却分外心累。
嘉树醉酒的样子倒是极美,豪爽起来也令他心神摇曳。
但是……顺着她的心意脱了衣衫之后,嘉树便分外不配合。
双腿乱扑棱也就罢了,朕好歹能钳制住。
可事情才到一半,嘉树手也不规矩,抓起个枕头便望朕身上甩,虽然不疼,但很影响节奏的。
宣承熠双手还在钳制着嘉树的双腿,自是没法反抗,只得忍着。
好歹忍到好事终结。
宣承熠把那个已经打飞到地上枕头捡起来,垫在嘉树的屁股底下,便顺势躺在外侧,正要入睡。身边的嘉树却扭动身子,把屁股底下的枕头给甩了出来。
宣承熠忙再塞过去。
卫嘉树扭向里头。
宣承熠再塞……还没塞好,一只粉嫩玉足踹在了他的脸上。
宣承熠:-_-||
算了,不塞了。
宣承熠也知道,虽然自己还在壮年,但这种事儿,不能指望一次就成,更不能指望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