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色降临,谨嫔也忙活活赶来替换诚嫔,诚嫔恋恋不舍走出产房,却发现,产房外的明间,皇上正坐在那花梨木扶手椅上,面色凝重,宛若一尊金刚。
诚嫔一惊,皇上居然还没离开?
诚嫔少不得赶忙上前行礼。
宣承熠急忙问:“卫氏如何了?!”
诚嫔暗道,只可惜卫美人出身太低,否则她这个孩子,势必会成为太子最大的威胁。啊不,如今已经是卫婕妤了。
“回皇上,卫婕妤虽然一直喊痛,但生产还算顺遂,产道已经开了。”——诚嫔忍不住怀疑,卫婕妤是不是故意叫得这么惨,就是为了惹皇上怜惜。但是,产房中,卫氏的样子又不似作假。
听了这话,宣承熠稍稍安心了几分,他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诚嫔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皇上,时辰也不早了,您在这里也呆了一整个下午了……”
宣承熠蹙眉,露出不悦之色。
诚嫔见状,立刻改口道:“皇上就算再心急,生孩子也是急不得的。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好歹也要传个晚膳呀。”
“朕知道了!”宣承熠心里烦得很,他哪里还有心思用膳?
这时候,产房内却传出了卫嘉树惨兮兮的哭声:“我好饿啊……”
折腾生了三个时辰了,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宣承熠先是一怔,然后连忙吩咐姜永福:“快传膳!”
诚嫔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屈膝跪安。这卫婕妤在皇上心目中,还真不是一般的分量。
约莫两刻钟,英落便端进来一盘珍珠丸子、一碗人参乌鸡汤、并一笼牛肉蒸饺。
卫嘉树饿坏了,一口一个丸子、一口一个蒸饺,鸡汤也全都喝光了。
吃饱了之后,她觉得身上有了力气。
然后,还得继续忍着疼痛生孩子!o(╥﹏╥)o
这一胎,卫嘉树从明媚的晌午折腾到满天星斗的深夜。
那一声婴孩的啼哭,于卫嘉树而言简直就是天籁。
这哭声响亮,对宣承熠而言,却比天籁还动听。
一个红彤彤的孩子被包裹在大红百福襁褓中,被接生嬷嬷抱出产房,抱到了皇帝陛下面前。
谨嫔与接生嬷嬷、一众宫人齐齐跪下,“恭喜皇上,喜添麟儿!”
在焦躁、惶恐、忧虑中度过了五六个时辰的宣承熠在这一刻哈哈大笑,“是个儿子?!”
他连忙掀开了婴儿的襁褓,仔细检查了这孩子身上零部件,最终确定,的的确确是个皇子!
宣承熠忙从接生嬷嬷怀里接过这个小的可怜却哭得嘹亮的孩子,“好好好!朕就喜欢小皇子!”
但宣承熠显然不怎么会抱孩子,小皇子一进入亲爹怀抱,立刻哭得更厉害了。
早已备好在侧的乳母嬷嬷连忙上前道:“皇上,小皇子约莫是饿了,容奴婢抱下去喂奶吧!”
宣承熠这才恋恋不舍地把自己宝贝儿子交给了乳母,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才生完孩子嘉树,“卫婕妤如何了?!”
谨嫔忙道:“卫妹妹用尽了力气,孩子一生下来,就睡过去了。”
宣承熠面露怜色,“此番,她也着实是受苦受累了。”
谨嫔忍不住腹诽,谁没遭这份苦累?!她遭了两回罪呢!却不见皇上心疼过她!
正在此时,宫女竹韵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手臂还搭着一条血淋淋的帕子。
这一幕正落在了宣承熠眼中,瞬间,宣承熠脸上刷地没了血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卫氏——大出血了?!”
竹韵被皇上这幅样子吓了一跳,她连忙道:“没、没有!奴婢只是伺候婕妤擦身子而已……”
“那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宣承熠指着盆中血水,手都有些发颤了。
谨嫔见状,脸色有些尴尬,“皇上,只是产后恶露而已……”这点血量,怎么就成了大出血了?
宣承熠松了一口,然后脸上满满的都是尴尬,他哪里晓得妇人产后出血这么多,居然只是恶露而已?
宣承熠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好生伺候卫婕妤,朕先回干清宫了。”
众人少不得连忙恭送皇帝陛下。
卫嘉树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傍晚,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疼、虚弱无力,而且还饿得厉害。
她一口气吃掉两笼四喜饺、一盅当归老鸭汤和一大碗热腾腾的鸡笋粥,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我儿子呢,抱来给我瞧瞧。”卫嘉树有气无力道。
英落笑着说:“小主怎么知道是位皇子?”
卫嘉树腹诽,我三个月的时候就知道了,但她生完孩子之后,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直接昏睡过去了。
嘴上只得含糊道:“我隐约听见你们说是皇子了。”
片刻后,白胖的乳母怀里抱着一个正酣睡着的孩子走了进来,“六皇子给婕妤请安了!”
六皇子么……卫嘉树砸了咂嘴,瞅了瞅大红襁褓中的肉肉崽子,当即她就黑了脸,“怎么这么丑?”
英落忍不住以下犯上嗔了自家主子一眼,“小主,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红红的,等出了个月子就好了。”
卫嘉树叹了口气,自己疼得半死生下来的孩子,结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没毛的猴子。
“行吧,反正都生下来,那就养养看吧。”卫嘉树叹气,反正又没法换一个,可不就是只能将就着养了。
“小主,这可是您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您怎么倒是嫌弃起来了?”英落忍不住小声抱怨。
卫嘉树摆了摆手,“不嫌弃,娘不嫌儿丑。”
英落黑线,小主您说反了吧?是儿不嫌娘丑!但是瞧瞧自家婕妤小主,生完孩子,明明该是女人最丑的时候,但自家婕妤怎么瞧都是这般我见犹怜,叫人不忍责怪。
第142章 坐月子、纸尿裤
卫嘉树抱着自己的丑儿子还不到一刻钟,英落便伸手上来:“您现在身子还虚弱,别抱太久了。”
卫嘉树看着还在酣睡的丑肉肉,罢了罢了,这么丁点儿大孩子,硬件还没发育完全,估摸着也不具备跟人交流的能力,还是养一阵子再说吧。
竹韵则端着一碗苦药汁走了过来,“这是胡太医专门给您开的补养身子的药,小主快趁热喝了吧。”
良药苦口,卫嘉树也只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又一口气干掉两盘蜜饯,这才稍微好受了些。
坐月子的日子甚是辛苦,不能洗澡洗头就罢了,更痛苦的是每天都要喝苦得要命的中药,更更痛苦的是,照料她坐月子的文嬷嬷每日都要来给她按摩腹部,以促进恶露排除。
那滋味,痛得她嗷嗷叫。
不过想想生产之痛,这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就在这样的日子理,肉肉小崽子度过了洗三礼。
这小崽子每日就知道呼呼睡大觉,饿了就嗷嗷哭两声,立刻便有移动奶库上去哺乳。
卫嘉树是生了孩子才知道,小幼崽每隔一两个时辰便要吃一次奶,还动辄拉了尿了!
真是多亏有这些乳母、保姆轮流侍奉。
想想现代那些产妇,刚生完孩子,身上痛楚未消,就得每天白天黑夜不间断、七八九十次地喂奶,以及不晓得多少次给婴儿换尿裤、擦屁屁!
我勒个去的,这岂不是要折腾死人?!
当妈真不容易啊。
因有这些乳母保姆,卫嘉树免去了这份辛苦,孩子有人替她喂、尿布有人替她换,到了夜里,也能睡个好觉——虽然偶尔还是会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但很快就会有保姆乳母去照料,基本不影响她的睡眠。
至于什么劳什子亲身哺乳孩子的权利——拿去!拿去!老娘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崽子吃别人的奶水。
反正乳母在孩子断奶之后都要离开皇宫,倒是保姆嬷嬷反而可以留下一部分。
据说这是宣太祖定下的规矩,为了避免出现明朝奶妈客氏那种祸患。
一转眼已经是正月十五,卫嘉树醒来后,先叫竹韵扶着去了一趟卫生间,给自己换了姨妈巾。
这产后排恶露,就跟姨妈期差不多,只不过血量更大、血块更多。
不过这几日已经有所减少了。
饶是如此,卫嘉树还是因为失血,小脸苍白如纸,端的是楚楚可怜。
这姨妈巾自然是加长加厚版的,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时常出现侧漏问题,卫嘉树忍不住低声感叹,“得用纸尿裤啊……”
“啊?什么?您……尿裤子了?”竹韵震惊。
卫嘉树黑线,她咬牙切齿道:“我说的是纸尿裤!!”
这个死丫头!
竹韵虽然不懂纸尿裤是什么意思,但婕妤没有尿裤子就就好……
回到床榻上,卫嘉树立刻叫竹韵取来了纸和笔,打算立刻绘制出纸尿裤的图纸,这玩意儿不只是她需要,小婴儿也需要啊!
介时送去健康馆,又是一笔新的财路!
健康馆虽然生意做得不张扬,但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据说已经出现了山寨货了呢!只是质量没法跟温氏健康馆相提并论,一时间尚且未成气候。
但是时日久了,可就不好说了。
这个时候,的确应该拓展新产品,笼络客户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