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拿出许久不用的小镜子在补妆,她看上去精明干练,穿着职业装,化着淡妆的样子,比何泰然所见过的职场佳人都要更加好看,更加有气质。
何泰然深深的看她几眼,忽然觉得,她时刻都戴着一张面具,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两人夫妻这么多年,同床共枕,却从未见过她这幅面貌,没见过她这个姿态,可见她隐藏得多深!冷不丁,就咬他一口,让他摔了一个大跟头!
何泰然忍一时越想越气,把他桌面所有的文件摔得噼啪作响,大怒道:“出去!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他总说陆溪是疯子,但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比陆溪还要更疯。
陆溪斜着瞟他,啪嗒一下把小镜子合上,淡笑道:“今天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我希望你能学会怎么和上司说话。”
说完,也不管何泰然气得面色铁青的样子,踩着她的高跟鞋,一扭一扭走出办公室。
何泰然,他气炸了!
可他又无能为力。
当天下去,何泰然的董事长办公室就被撤掉了,他被扫地出门。陆溪嫌弃他的办公室不好,不够大,给自己腾出来另外一间办公室,门口就贴着大大的“董事长”三个字,无比刺眼。
何泰然气到心梗,愤愤然离开公司。
至此,他好像2无事可做了。
他从一个春风得意的阶段急转直下,感觉自己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最重要的股权已经被陆溪把持住了,他失去了对公司的掌控权,哪怕后续有分红,有钱,又有什么意思呢?
权利才是男人的春药。
这一点,永远不会错,失去了权利,就失去了一切能能让他兴奋起来的东西。
可生活给何泰然的惊喜远不止于此,贾晨晨来电话了。
“老公。”贾晨晨的语气非常雀跃,一听就知道发生了开心的事情,“猜猜我在哪里?”
她荡漾的尾音不能让何泰然跟着感同身受,反而觉得愈加暴躁起来。
相比起他现在的新欢小情人,贾晨晨跟他许多年,有些情分,但爱意已经消失不少了,之所以还要她,不过是顾念旧情。
“我他妈关你在哪儿!给我滚!”何泰然暴躁的挂掉电话。
贾晨晨在另一边,被吓得哭了。她慌了一瞬,然后又给何泰然打电话,但何泰然嫌她烦,直接拉黑了。
没办法,贾晨晨只好找女儿商量。
她直接堵在何田田的学校门口,当何田田看到堵在学校门口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时,脸色顿时黑下来。没有一点见到妈妈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恐惧和心虚。
何田田惊恐的打量四周,确定没人发现她的异样,才小心翼翼走过去,对着贾晨晨恶狠狠道:“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要到这里来吗!”
要是两人的关系暴露,两人一块玩完儿好了。
贾晨晨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哭丧着脸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你爸爸把我拉黑了,只能来找你。”
何田田忍着不耐道:“先离开这里,等会再说。”
她让司机等着,自己则是带着贾晨晨去了一家偏僻的饭馆里说话,就怕有人看见她和贾晨晨混在一起,传出去说不清。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贾晨晨一张口就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想告诉你爸爸,我怀孕了,想给他个惊喜,可他听都没听,问都没问,直接把我拉黑,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何田田简直想翻白眼了,心想你这哪儿是惊喜,别是惊吓吧。
作为一个见不得人的小三,一点自觉都没有,怀孕了还要男人和自己一块惊喜?
何田田忍着耐心道:“我爸最近心情不好,公司有业务,他正烦着呢,不想理你是应当的。孩子就先在你肚子里养着,年份大了,瓜熟蒂落生出来,容不得我爸不认。”
这么成熟的话,从一个小孩子的口中说出来,这场景本该十分惊悚,但贾晨晨完全意识不到,忙点点头:“对对,是这个理。那我……那我就去了?你好好陪陪你爸,别让他烦。”
“我知道了。”何田田冷着脸。
好不容易送走贾晨晨,何田田回到家里之后,发现家里的气氛异常怪异。而往日应该是最后回家的何泰然居然坐在沙发上,一脸烦躁。
这个时候他不在公司呆着,回家干吗?
何田田奇怪的打量他一眼,猫着腰走过去要撒娇,但被何泰然一手挥开:“滚开!别来烦老子!”
何田田被打懵了,怔怔看着他,一滴眼泪不自觉掉下来。
“爸爸?”
印象中,何泰然很少会有这种暴跳如雷的时候。他现在看上去就是个炸毛的狮子,谁点扎谁。
何田田讷讷道:“爸爸,你怎么了?”
“给老子滚!”积攒了一天的怒气,何泰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大声呵斥。
何田田忙跑开,不敢再和他说话。
家里这种沉默的气氛一直蔓延到了晚上。
陆溪回来了。
今天她没有去接送何明珠,而是另外派了司机去。
回家时,一进屋,就听见客厅里兵兵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陆溪挑眉,拎着包走进客厅,脚下就飞来一个花瓶,差点砸到她脚下。
“砸,继续砸。”陆溪不仅没有阻止发疯的何泰然,反而随手抄起身边的摆件,也给他摔回去,夫妻两人对着摔。
“发脾气摆脸色给谁看呢?你值钱的东西不多了,再砸我给你扫地出门去我!”
哐当一声,陆溪手里的金属摆件摔在何泰然的脚下,差一点点就把他的脚背砸个对穿。
武力威慑到了何泰然,本来一腔怒火熄灭不少,不敢再嚣张,但态度也没多少软话,怒问:“你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要谋求我的财产,你恶毒!”
大权在握,陆溪懒得和他对骂,她闲闲换了高跟鞋,动动脚踝,冷淡道:“是啊,你才发现吗?”
“你——”未曾想她承认得这么干脆,何泰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粗喘气,盯着陆溪的目光充满阴毒。
“你究竟想怎么样!”
陆溪觉得真是搞笑,都这样了,他还搞不清状态,还问她怎么样?要是聪明点的,这个时候早就夹起尾巴做人来讨好她,然后再想办法把股权拿回去了。可何泰然倒好,对这她这个始作俑者问,到底想怎么样。
因为对方是在太蠢了,陆溪只得给他出谋划策:“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想办法把股权买回去啊。在家里砸东西发脾气算什么本事?你以为你威风啊?”
何泰然冷冷的看她,冷声问:“你会这么好心,愿意售卖你的股权?”
“说不定你以高于市场价几十倍的价格收购,我愿意出呢?”
何泰然冷笑道:“夫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你这一次找人代持股份,我不和你计较,但只要你愿意把股份转让给我,每个月的分红还是有你的份,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陆溪顺势道:“那就离婚吧,没关系,财产平分,孩子你我一人一个,股份也平分就行。”
“好,那就——”何泰然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其他的财产平分,但是他转让出去的那10%的股权,是陆溪用别人的名义收购的,她是实际控股人,负责出资购买,但挂在别人的名下。也就是说,这10%的股权,是不作为夫妻财产分割的。也就是说,他们两的股权再怎么分割,陆溪最终持有的都是50%加1%的散票。
她还是公司的实际掌权人!
不行,这个婚不能离!
何泰然愤愤离开,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不妙了。
他想对陆溪发脾气,但势比人短,如今怎么着都不能再直起腰来。
除非,他也想办法把陆溪的股权稀释掉,追加投资,增加他手里的股权份额。
可追加投资要很多钱,他现在口袋空空,已经没多少钱了,除非变卖财产变现。
一开始,何泰然确实想过要变卖私产,但每次都被陆溪阻止,陆溪不允许他动。
他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都是记在自己的名下,也就是说,他要卖掉,要经过陆溪的首肯,不然就是非法售卖,自然找不到卖家。
接二连三被陆溪搅黄计划,何泰然也炸毛了。他干脆质问道:“你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就想弄死我算了!”
陆溪表态,同时给他提了个好主意:“你之前花钱大手大脚,在外头怎么撒钱的我管不着,你以前怎么撒钱,现在就怎么给我捡回来。但家里的东西,你一个也别想碰!”
何泰然给她气得心脏快梗死了。
不过陆溪说的也有道理。
他以前,给外面的那些情人送了不少东西,买车买房,加起来也算一笔不小的开支,要是全部追回,他的荷包就会快速鼓起来。
特别是贾晨晨那里,不仅给买车买房,还不少珠宝,这么多年给她花的钱比给家里的妻子花的还多。
何泰然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他要把这些钱全部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