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那道纤弱的身影支撑不住,微微下滑,一双手臂又重新将人捞起,紧紧拥在怀中。
姜眠脸红至透底,她方才坐久了腿麻,能撑至现在实属勉强,但在他怀中摇摇欲坠,这便很尴尬了。
再看沈执,远处传来的黄光微弱,依稀见得男人薄而红的唇泛着一层水光,像被人狠狠折腾了一番。
这是她干的?!
姜眠穿书前虽然见识不少,但加起来两辈子却是头回亲人,而且还是头昏脑热就……她一瞬间觉得脸更燥得慌了,“我……”
不及她将话说清,那颗头久久不见得召唤,又急急地埋了下来。
头顶的男人像是突然得了关窍,抵在她唇上的温软带了几分欲求不满的急切,细密的吻如雨般落下,强行将她跑去天边的思绪牵回。
那两分技巧是从姜眠处现学的,甚至比她略胜一筹。
姜眠脸红不已,心跳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频率,连呼吸也乱得一塌糊涂,以为自己下一秒便要溺亡。
抱着她的身体很热,温热铺天盖地的萦绕着她,未过多久,姜眠觉得自己双脚更是软得厉害,气也喘的厉害,连忙向后挣脱,“够、够了!”
姜眠红着脸,心中极为羞耻。
过分了,不能再亲了。
她眼底氤氲了几分水汽,对上沈执的眼,又仓皇躲开。
他目光灼人,原先弥漫着酒气的眼泛出某种欲望的红,即便与她分开了,目光却还是一寸不离紧黏着她的脸。
怕是此刻身后来个贼人,他也无知无觉,分不出半分神应对。
沈执声音带着醉酒未消的沙哑,通红的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舍,喉结滚动得厉害:“好。”
啊啊!这种事情,不舍个鬼啊!!
姜眠要说的话全然忘了个干净,伸手去遮他的眼,已经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更气势,但依旧颤得厉害,“你不许再看!”
这样赤.裸的目光,她实在受不住。
沈执果真乖乖的地闭了眼,长长的睫毛扫在她手心,痒痒的。姜眠才松一口气,将手撤下来,下一秒,他又毫无预料地低头去凑近她。
姜眠惊恐地避开,然后便发现他不是为了再亲自己,而是将头埋在了她脖颈间,姜眠瞬间就僵硬了。
沈执鼻尖扫在上面,带着酒香的鼻息一重一浅,伴随他时不时的轻嗅。证实心中想法后,沈执像只兴奋的小兽,用脸颊去蹭她的颈间,流连忘返。
姜眠痒得头皮发麻,伸手去推推他,不料被他搂得更紧,差点让她喘不上气来,“沈执,喂——”
“你手劲太大,弄疼我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沈执闻言,终于离开了她的脖颈,重新看向她。
姜眠一喜,继续道:“你将手松开好吗,我们先回府。”
沈执反应了几秒,随即摇了摇头,眼中流出几分姜眠看不懂的担忧,姜眠不解:“为什——啊!”
沈执忽地空出一只手下移,将她抱了起来。
姜眠吓得去环住他脖子,“你抱我做什么。”
沈执向前走了两步,他很激动地眨了下眼,乖顺道:“会摔,抱。”
会摔,所以将她抱回去。
姜眠明白了他意思,脸上羞愤,这是在说她刚才站不稳的事。
她腿虽麻,但也缓缓就好,哪有这么容易摔啊!
但任她如何解释,沈执一声不吭,死也不将她放下来。
走回去时经过了许多佣人向他们问安,轮到姜眠要将耳垂烫掉了。在裘府那次沈执抱她,她心无所想,是因为那些人都不认识她,现在可不同,现在连心境都不同了。
姜眠在脑中对自己强调,没事的,他们是夫妻,夫妻,夫妻……
等默念到第五次的时候沈执终于跨入了臻禄居,她耳边传来闰喜的声音,“爷!夫人!爷,您终于回来了!夫人等了您好久,我去劝了好几次也没回来,夫人您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姜眠直接表演了个气血逆流,差些昏厥。
这个闰喜,平时瞧着挺机灵,这会儿怎么将她的短都揭了?
闰喜跟在他们后头,沈执不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屋,“爷?”
姜眠拽了拽沈执的衣袖,忽然也觉得不对劲起来,沈执听了这话竟没反应。
一想刚才那些小细节,姜眠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沈执该不会,还在醉酒的状态吧?
可他走路又走得十分稳当。
直至砰的一声,将闰喜关在了门外。
偌大的屋中,转瞬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姜眠不禁有些紧张,咽了下口水,她看不见沈执的脸色,说话有些小心翼翼,“沈执,你要带我去哪?”
沈执声音有些飘:“床。”
床?
姜眠差点没从他身上跳下来,是她想的那样?这、这么刺激吗?
她没能跑开,任由沈执将她放在了床上。
姜眠转头看了眼绸被和玉枕……这是沈执的床。
她转头回来,沈执蹲在了床边,仔细看着她,像在外面那样,她这才确认,现在的他实在不太对劲。
怎么可能对劲,要是正常时候的沈执哪会敢主动来亲她呢?
现在的这个,喝醉了。
姜眠举起手在他眼前晃晃。
沈执视线受阻,将那只手抓了下来,在手中不轻不重地捏玩,不消片刻,沈执感受到那绵软的触感,他惊奇低头去看那只纤细的手,又捏了捏,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玩具。
姜眠瞳孔放大,脸上随即通红一片,手上用了几分力抽回,“……你别这样。”
沈执很遗憾,但他乖乖地松了手。
“你抬头看着我。”
姜眠指示他。
看这情况,沈执还是有意识听懂她说什么话的。
果真,他扬起了头,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过分专注的往姜眠脸上注视,仿佛世界之大,只容她一人。
被他这么看着,姜眠一句话也问不出声,缓了许久,等着脸上的潮红褪去一半,她微抬着下巴,郑重、严肃地道:“我问你,你刚才说欢喜我……是真的吗?不是因为感激而喜欢?也不是其他别的?”
乍一听这话,沈执还没什么反应,待他意识到他的喜欢被质疑,目光变得焦躁又可怜,想去凑近她蹭她,“欢喜的,欢喜!”
沈执终于够到了她的手,眼神像只受伤的兽,“姜眠……”
他不知如何说清,凭他现在的脑子,根本分不清她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只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他心间流连牵挂的心上人。
姜眠突地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晶莹,沈执看到更慌乱,手忙脚乱,“别哭,我错了。”
他下意识觉得是自己又不经允许牵她手才害得她哭了。
“没哭。”
姜眠努力笑了笑,反手握上他松开的手,其实她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这样内敛的一个人,她从不怀疑沈执有别的心思,倒是她自己,才是不敢去面对的那一个。
但她又是庆幸的,两世为人,何其有幸,能够遇上这么一个人,能够站在她的身旁,作为她喜欢和喜欢他的人,弥足生命的空缺。
“我是想说,”姜眠将他的那只手双手捧着,认真道,“若你心意不假,你的心意,也便是我的心意。”
沈执闻声,抬头微愣。
姜眠将他拉到床上,笑笑:“我也欢喜你的。”
沈执微微瞪圆了眼,好像理解了她的话,又好像十足的难以置信,片刻,他周身的血液犹如燃烧起来一般,鼓着心跳,涩声,“姜眠也、欢喜我?”
姜眠笑得眯了眼:“对啊……唔!”
沈执瞬间将她扑倒在绸被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他的声音是愉悦的、兴奋的,拦也拦不住:“姜眠、姜眠……”
也正在这是,时隔多日姜眠再度听见情绪值暴涨的声音,+1+1+1……
滴滴作响,直至上百分之九十。
姜眠连反抗也忘了,脑中只剩一个念头:不、是、吧。
沈执最后是否逃离黑化的结局,与她有关?
姜眠红着脸闭眼,怎会如此。
是她不对劲还是沈执不对劲?不对不对,一定又是系统局出了差错!
改日得问清才行。
姜眠伸手捂住了身上小兽的嘴唇,“好了,不是说了不许再亲?你又不听我的话。”
沈执眼中熄了火,唇在她手心一张一合,可怜兮兮的,“听的。”
又问,“为什么呀?”
为什么不能亲呢。
姜眠爬下了床,脸不红心不跳地糊弄,“因为你喝醉了,身上还很脏。我叫闰喜送水进来,你去好好洗个澡。”
沈执听了她的话,脑袋一绷。他脏了,他如坐针毡,跳起主动去找闰喜。
待他极迅速地沐浴好,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珠便裹上衣服出来,沈执松了口气。因为姜眠还未走,她在床前,为他换好了床单被褥。
沈执酒醒未醒,又不舍她走,去扯她衣裳,“不走好吗?”
姜眠笑了笑,“要我留下?也行。”
她也一同在臻禄居沐浴了,连寝衣都是换上沈执的,裤腿太长,她还挽了两卷。
回至床前,沈执耳尖红红的,他比先前清醒了,“那你睡床,我去睡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