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梦里少女就在旁边,她拿过他临摹了一整篇的丑字,单席不知怎么心就慌起来,他不想她看见,他把她的名字写得那么丑,他慌慌张张就要伸手拿过来,却把女孩子一整个扑倒在地上,地上像朵云一样,软乎乎的,女孩子的脸颊也是,比云朵还要柔软,那直直望着单席的眼睛,温柔得像水一样,单席的心跳彻底乱了规律。
暂时相安无事的一个月,虽然有些人在暗处已经蠢蠢欲动。
单勇的真面目在慢慢地显露出来,他常常在涂茶的门边,露出半边身影,状似和蔼地关切她,等涂茶转过身去,却能感觉到身后那种不加掩饰的恶心目光。他给涂茶买东西,一开始是外穿的衣物,后来却渐渐买到了私密的物品上。他一边对李招娣说涂茶就是他亲生女儿一样,就当是小孩,用不着这样那样避讳,一边却买给她成人的衣物。他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打扮她。
李招娣也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最好笑,这些天来,单勇让她辞了工厂的工作,她也就辞了,这一月里全靠单勇给钱,她一天做家务然后就是跟旁边的大妈一起嗑瓜子闲聊,比以前颠沛流离,吃了这顿没下顿的生活怎么说都轻松多了,她舍不得这样的生活了,所以她就沉默着,完全无视单勇对自己女儿做的手脚。
月末的时候,她看见涂茶怎么一点也不开窍,还明里暗里挤兑涂茶,她只想着万一单勇生气把她们赶出去,完全没考虑她女儿的感受,从小生个女儿,她就跟有罪一样,她自己本身家里就十多个孩子,全是为了盼下面那个弟弟,小时候弟弟跟她们姐妹就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区别,这样的环境下,她自己居然也觉得女人不好。
涂茶知道她环境所致,性格扭曲,但是当她暗地里劝她从了的时候,还是被气笑了。
单勇是在潜移默化地让她屈服,但是涂茶从没想过屈服,她从来就没穿过那些他买的东西,那些东西她倒是好好收下了,不过先用辣椒拌一下,然后再扔垃圾桶腌几天,最后摆在显眼的位置。
有几天看见单勇的表情精彩极了。
她在等单勇出手,因为她要彻底将单勇放在对立面,好让单席做出决断。她能感觉到,这么下去,单勇忍耐不了几天了。
不过这座被遗弃的地方,在被城市的居民遗忘后,就有别的东西找了上来,各式各样的人聚集在这里,被遗忘是件坏事,但对有些人来说,这也是件好事,在这破烂的居民楼的地下,是狂热的赌徒最爱去的地方,这里可以赌任何你能给的东西,还有高利贷,站街女,把脑袋拴在脖子上用性命赚钱的地下拳击手。
他们是生活在地下道实际上的老鼠,四通八达的城市地下管道是这伙人最好的逃命路线。
涂茶一开始没明白为什么李招娣开始接手了单席平常的做饭家务等,而某天单勇没有带着单席搬砖,而是带着单席深更半夜才回来,回来以后身上都是伤,那种击打的伤痕。
涂茶问单席,单席只是沉默,他像是不知道怎么说,又像是不想把涂茶牵扯进来。
第二次发现的时候,涂茶打开了门,她悄悄跟着单勇下了楼,单席被他绑住了一只手,一路踉跄着走到楼下去,然后又到地下室,地下室有人守着,涂茶没那么轻易就能进去,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难以想象这个年代这里的地下室,还装着监控摄像头。涂茶看着监控,再看了看那两个人,随手捡了一个石头扔过去打中了一个人。
“哎哟。”被打中的男人一摸脑袋,“谁?”
另外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哪有人啊,你不会是见鬼了吧。”
那男人又被打了一个石头,这下彻底怒了,他扭了扭脖子,活动手脚:“你在这看着,我去看看是谁。”
涂茶在他踏出监控范围的那一刻,出手,按照系统的指点,一拳就把人打晕了。
另外一个人等了许久也不见回来人,他想了想,往前踏了几步,又还是退回去,往里面跑了,大概是找上一级能管事的人。
涂茶在那个人等的时候,就披上刚刚那男人的大外套,又用他自己的皮带把他捆上。
涂茶在看见那个人跑进去的半分钟之后,也尽量避着监控走了进去,她进去不久就很嘈杂的声音像热浪一样朝她的耳朵涌进去,把耳膜敲得作响,直打到神经上去。涂茶披着衣服也没人在意,涂茶巡视了一下,这是一个完全与上面的破败截然不同的世界,环境装修都显示这里是有组织的活动,进入这里不像进入一个地下室,而是一个狂乱的游戏场。这里也有监控,但是主要是针对那些赌桌上。
她躲着监控走位,找单席的身影。
终于在穿过这个赌场以后在旁边钢筋凌乱摆布的厂房一样的房间中间,看见了简陋的拳击场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单席。
涂茶心里一紧,单席趴在地面上好像一紧没有了呼吸,鲜血混合他的面容,下一刻,单席缓慢地站立起来,他像只饿狼,绿着眼,要生生把敌人的脖子咬断,不过很快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他几乎逃一样就投降了。
场下的各种观众戴着面具,却一致得发出了吁声。男人捂着心脏狼狈地从看台上掉下来,没人能明白那一刻他被盯上的感觉,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血淋淋的没有人类所谓害怕的情绪,如果再待下去,真的会被人那个人一口咬断脖子也说不定。跟命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
单席也被人抬着下去,他端正的五官扭曲了,眼睛肿起来,额头上都是半干的血液,嘴角也是青紫。
涂茶总算明白单勇在打什么主意,单勇曾经就是这地下拳击场的拳击手,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已经没有办法获得钱了,他把这主意打到了单席身上。
这么大蛇鼠一窝,光凭她开了挂也没办法一锅端了,这时候先不能打草惊蛇。涂茶先他们一步,回到房间。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单席,像一床破棉絮一样被扔在地上。
单席浑身都是伤,但是他还是爬了起来,走到洗漱间里,像涂茶教他一样,用水把自己洗干净,冰冷的水流过少年肿起来的脸,被血染红的水流在略脏的池子底部聚集,他继续一丝不苟地洗手,然后又把所有的红色都冲洗干净。
不能让妹妹看见。他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他又抬起头,黄色的脏得快看不清的镜子里,男孩子的半边脸肿了起来,他的眼睛被挤成一条缝,略微有点看不清,他试着把脸颊往里压了压,想把它平复下去,但是压不下去。从来面无表情的少年,眉眼有点孩子气的不解。
第44章 青春疼痛文4 不要怕
单勇用手指蘸着口水,一张一张数着钱,数过一遍又数了一遍。
旁边的李招娣假装睡着,其实眯着眼睛看单勇数钱,单勇这么悄悄摸摸地出去可瞒不过李招娣。她虽然从小没念过书,但是心眼一点都不少,以前是看上了这套房子,现在却是看上了单勇这不知道那里来的巨款,她不敢跟单勇正面说,却悄悄把单勇藏钱的地方记在心里。
单勇确认身边的蠢女人是睡着的,就把钱藏起来,他一边藏,一边想再休息半个月,他这儿子又能给他挣回一笔钱。
他一开始把单席扔上去也没想太多,不过单席却是给了他一个惊喜,虽然看起来瘦弱,却有股狠劲,根本没有套路的打法,全凭野兽的直觉一样,把对于死还有天生畏惧的人打得一塌糊涂。既然能挣钱,就可以多休息一下,不然把摇钱树打坏了,谁给他拿钱。
第二天起来,涂茶在唯一的洗漱间里,陆陆续续的水声听起来像在洗澡。本该出门的单勇却一把拧下洗漱间的门把手,好像是要开门。
明明里面水声在响,这个男人却像听不到一样,涂茶按住了把手,让他没办法开门。她身上穿得整整齐齐,并不像单勇以为的一样。
单勇其人,说是禽兽也不为过,不管是在原著里做出来的事情,还是将儿子推上斗兽场一样不管死活地挣钱。都够他下地狱去,但是实际上现在没有法律能制裁他。
他假惺惺地在外面敲门:“有人吗?”
涂茶陪他演戏:“叔叔,我在里面。”
单勇黏腻的声音就像是要透过缝挤进来一样:“叔叔急,让我进来吧。”
这话的险恶心思要是真让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听见,不知道该怎么慌张,涂茶心里一阵作呕,动手的心思绝不再拖了。不过在这之前,让敌人落入深渊不是最可怕的,而是一点一点猫抓耗子一样吊着,然后让自以为是的猫被耗子抓住了,那才是真的惩罚。
她往后离远一点,开到最高温度的热水冲着门口,门上的门把手迫不及待地转了下来,单勇迎头被高水温的水浇了个彻底,脸就扭曲起来,他眉毛鼻子缩作一团,丑得要命,高大的身躯立马佝偻下来。他跳着脚倒下去,涂茶趁机走出门去。
可惜水温被限制了仅仅有点痛感。
单勇捂着烫的红起来的脸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心底憋着一股怒气,他拧开水龙头,水流开到最大,他打开门,一手紧紧抓住门框,他站在门边,一张丑陋的脸阴测测地探出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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