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觉得她是个衰神?
每次遇见她都没好事?
还没走到知青院,她看见沈骋怀和李亭午从另一头过来,朝他们挥了挥手,“喂!”
两人闻声望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娇感觉沈骋怀好像在躲避她的视线。
“你叫我们?”李亭午问。
“对啊。”陈娇一个劲盯着沈骋怀看,但他看地看天看山,就是不看她。
她可以确定,他在躲她。
莫名其妙。
陈娇心里嘀咕一句,也没想追究,说了自己的来意。
“我妈请你们今晚去我家吃饭。去吗?”
李亭午本来慵懒的眼神瞬间来劲了。
只是一个“去”字还没说出口,沈骋怀道:“谢谢婶子的好意,但我们没法过去,因为已经交代好煮饭婶子今晚的菜了。”
李亭午瞪去。
他们哪里交代了?!
中午的饭都还没着落呢,更别提晚上的。
陈娇问:“那明天晚上呢?”
“也交代了。”
“真的?”
沈骋怀颔首,“真的。”
陈娇忽然一笑:“那能说说是什么菜吗?”
“……”
李亭午怔了怔,当即扑哧一声,又连忙转过头忍住,假装在看四周的风景。
忍住忍住,他不能背叛兄弟情。
沈骋怀在她明媚似火的目光下,平时能够快速运转的脑子像是成了泥浆,转都转不开,静默半天只说出:“家常菜……”
陈娇长长地哦了声,说:“我还没见识过你们的家常菜是什么样的,能不能请我一回?”
她本来没想深究他的态度的,但那避之不及的样子让人恼火,她也就忍不住了。
沈骋怀又陷入了沉默中。
没想到她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可让他怎么面对她,第一晚的梦或许是意外,接连几次……是他心思龌龊。
他不敢多看她,连她的声音都不敢去细听,唯恐又入了心,进了梦。
陈娇向前一步,“怎么不说话呀?请我吃顿饭都不愿意吗?”她垂下眸,神色低落,“我以为我们算得上是朋友了呢。”
沈骋怀只觉得心的两头似被拉扯着,一头是她,一头是自己的理智。
最终,是她战胜了。
他问:“你真的想跟我一块吃饭?”
李亭午在旁边暗暗撇了下嘴,心想我呢。
见他退让了陈娇也就没兴趣再逼他了。
她哪敢来吃饭啊,她要是敢来吃饭,刘桂红就敢压着她给他做丫鬟还人情了。
陈娇笑眯眯说:“想啊。不然我来请你们去我家吃饭干嘛。”
沈骋怀瞬间明白了,她刚刚是在捉弄他。可即使知道,他也不觉得恼怒,只感到无奈。
不过话刚刚已经说出去了,他道:“过几天吧。李亭午这两天身体不适,免得传染给你家里的小孩。”
李亭午:??
他哪里身体不适了?
他身强体壮,力大无穷,能打死一百个沈骋怀。
陈娇一听也不勉强了。她看了下李亭午,觉得他气色比她还好,哪里像生病的样子,但没放过这个损他的机会。
她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不要爱风度不要温度,现在天气转凉,多注意保暖。”
李亭午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
沈骋怀瞥他一眼,道:“等他好了我们再去你家。替我们谢谢婶子的好意。”
他再张嘴——
陈娇笑说:“理解理解。你们忙,我先走了。”
李亭午:就不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吗?!
第29章 她是会吃人吗?
看着她走远了,李亭午道:“我哪里身体不适了?!你自己下不来台怎么还用我做借口。你是人吗?你是吗?”
沈骋怀很干脆地说:“抱歉。”
“……”
得,他又没法说什么了。
这人精。
李亭午用力地翻了个白眼,差点把眼皮子搞抽筋了。
陈娇回到家把他们没法过来的事说了,但刘桂红还不肯死心。
她说:“要不我煮完了,你端过去?”
不想再走这一趟的陈娇说:“哎呀,人家都说了今晚的菜他们已经交代好了,如果端过去他们吃不完,那不是浪费了?”
刘桂红:“可以当宵夜啊。年轻人嘛,何况是男同志,很容易饿的。像你三个哥哥,大半夜的还经常起来喝水,都是饿的。”
陈娇板着小脸,义正辞严道:“那更不能送过去了,得留给哥哥们吃。”
刘桂红一语点破:“你就是懒得走。”
“妈你真懂我!”
“……”
她并不想懂。
翌日。
陈奶奶和陈小叔被放出来,两人回到家发现大铁锅不见了,鸡圈里的鸡也不知道被谁偷了,气得陈奶奶一阵咒骂。
陈小叔不耐烦道:“得了得了。别骂了,人又不在这,你骂给谁听。”而且一想到过两天就要接受批豆,他什么心情都没了。
他平日里虽然游手好闲,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其实还是要脸的。
让他挂上犯罪分子的牌游街示众,等于把他的脸面丢到地上给人踩。
陈奶奶不甘心地又骂了几句才罢休,转而去找鸡了,要是被她发现是谁偷的,她一定要把他们房子掀了!
过了两天,他们挂上二尺八的牌子在人们面前接受批评。
陈奶奶咒骂不断,陈小叔低着头不想看见任何熟人,仿佛这样就能逃避过去。
整个大队的人去了不少,连附近的大队也来了很多人,场面非常壮观和热闹。
不过陈娇和陈秋蝉两家都没有去现场,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来也复杂,去了还得听人说闲话,不如不去。
陈娇人没去,心却跟着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喧哗声而躁动,眼睛眨呀眨呀,不禁看向了刘桂红。
刘桂红一眼看出她坐不住了,皱眉说:“有什么好看的?也不嫌脏了眼睛。”
“不嫌啊。”她都没看过。
刘桂红:“这么闲那就去把鸡喂了。”
陈娇:……
她想说不,但她的表情明显不是在开玩笑,只能麻溜地起身了。
心里腹诽她自己心气不顺,怎么把气撒她身上了,还是个成熟的成年人吗?
正喂着鸡,刘外婆来了,一进门便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我来,白白错过半场大戏。”
陈娇喊了声她一声,又问:“什么戏啊?”
“老不死和她儿子的戏啊。”刘外婆不满道:“也不提前说一下,要是早点说,我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刚刚要不是记着正事,她都想在那看完了才过来。
嘿,看得真痛快。
面对自个女儿刘桂红说得,但这是她老母亲,刘桂红讷讷道:“有什么好看的,被她看见了又得被惦记上。”
“怕什么。谅他们现在也不敢来惹你们了。”刘外婆哼了声,不过也没再多说,道:“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望了过来。
可刘外婆扫了一圈,觉得人多不好说话,干脆把刘桂红拉到一旁。
“你大哥昨晚回家跟我说了他局里有个年轻小伙子,对幺妹有那么点意思,让我过来问问你们怎么看。”
局里的?
那肯定是个警察了。
刘桂红脸上瞬间绽开笑意,“谁啊?”
难道是上次去的时候被看上的?
她一阵想,没想出当时还有谁在。怪她把她女儿生得好,才见一次面就让人惦记上了。
“你大哥说上次一块来的,那个叫杜宇的。”
看她要开口,刘外婆示意她先别说话,又道:“之前二妹摆酒他也去了。当时我瞧了几眼,人是不错,长得精神,跟幺妹年纪也差不多。”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透露出她是赞同的。
刘桂红其实想说她也觉得好,因为人她是短暂接触过的,确实不赖。
无论是外形还是条件,都挺可以。
比起马柴山来也不差,还是个本地人。
刘桂红道:“那他父母呢?他父母怎么想?”
刘外婆摆手,“嗨。你怎么想那么远,先了解了解再看,万一俩小孩不乐意了自己私底下掰了。”
“但说到父母上去,要是他们满意,估计没几天就说要结婚了。”
刘外婆说:“不能这么快。”
她过来说是因为尊重他们意思。
哪怕她是亲外婆,但她父母健在,她总不能越过她父母私自安排。
而且这也是自家人,先讨论讨论,满意了再做打算。
刘桂红沉吟片刻,道:“我跟大富和幺妹说说。”
刘外婆点头:“应该的。主要还是看幺妹怎么想,如果她不愿意,咱们不能逼她。”
把事情说完了刘外婆匆匆走了,但并不是回家,说是去看热闹,还从鸡圈里扒了一筐脏东西,说要去扔他们。
陈娇:……
好彪悍!
夜间,大家收拾完毕,各自回房准备休息。
陈娇今天没怎么劳动,身体不疲倦,躺到床上半天都睡不着。
数着羊不知道数到第几只,终于酝酿出一点睡意,刘桂红在门外问了一声:“幺妹,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