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重瑾:“……”
卓雪宴急的踢了他姐坐的凳子腿一下。
“我认罚!”
卓嘉索性先自首,“我那天冒充你,见了你那位夫人——见也见了,你要罚就罚吧!不然,让你抽我几鞭子?”
“跟她说了些什么,”
贺重瑾道,“她是元长公主——我告诫过雪宴,不许招惹西园那边的人!你们身份特殊,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
卓嘉有点心虚,“我也不是莽撞的人!”
那天鬼使神差,她就是被那位夫人不知道哪里给吸引了,忍不住想要跟她多说几句话……
“对了!”
一念至此,卓嘉立刻回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一个问题,“贺重瑾,你有没有听过药火或者火器之类……可以当成兵器来用的?”
贺重瑾眼中精芒一闪,同样都是带兵的人,对于兵器无比敏感,一听卓嘉这话,他立刻道:“怎么说?”
卓嘉直接将那天和景云熙说话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紧接着又道,“你夫人说是从书上看来的——你们大景朝的兵书,是不是还有你没看过的?!”
贺重瑾用兵如神,都说贺重瑾是熟读兵书……
怎么那位夫人听过的事情,贺重瑾却没有听说过?!
“也许是她记差了,”
贺重瑾略一沉吟道,“大景军中,绝无这般兵器——若是有,为何从不见用?连我都不曾听说?!”
“唉!”
卓嘉想了想,虽然十分疑惑,但她也敢肯定,应该是没有的……但……但不知为何,她很想再去见见那位夫人!
“贺重瑾,我能否再——”她试着开口。
“不行!”
不等她说完,贺重瑾就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刻一口回绝。
虽然神色淡定,但他心里也升起了一丝疑惑和好奇……若是真要问,那也得是他来问!
“对了,贺哥,”
这时候卓雪宴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那个……那个你真让府里……去买了崖莲花的花根?”
“什么?”
贺重瑾一皱眉,没听明白卓雪宴在说什么。
“就是——”
卓雪宴比划道,“那神仙眷属的花啊!”
他今天出去了一趟,到处都听人在说侯爷和夫人神仙眷属的话,还说了,侯爷回府之后,就立刻叫人去弄崖莲花的花根,说要种给夫人看!
爱情花啊!
他本来觉得可笑,回来一问,说是西园那边果然在种花木,买了很多种……说不定就是侯爷让弄的崖莲花!
他没忍住特别想知道!
听了卓雪宴的话,贺重瑾难得有点发愣。
这都什么跟什么!
卓嘉不由也觉得好奇:“贺重瑾,你还真有心啊!”
“如此谣传,”
贺重瑾反应过来后淡淡道,“只怕那些言官又要弹劾我正事不振,却沉溺后宅蛊惑公主巴结皇室了——”
他是武将出身,如今大景朝虽然以武平定天下,但如今要以文臣治国……朝中文臣武将的势力之间,有一种无形的排斥。
他有病以来,辞去了朝中实职,但他的战友、属下都在武将圈子里,以他的声名,也是属朝中武将核心圈子。
本来病重时不成为那些人的威胁所在,但他如今病“好”,又娶了元长公主……
那些文官抓住一点可说道的地方,只怕也会大做文章。
虽然并不碍事,但也烦人。
……
“上折子!”
就在这时候,同在京城的周御史府上,听了来访的另外两位言官说起京都最近的风言风语,周御史嘭的一拍桌子!
这还了得?!
身为朝廷权贵,竟然不以身作则!一介侯爵,不一心为国做事尽忠朝廷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行为不端,做出那种风月韵事?!
蛊惑长公主,巴结皇室!
诚远候贺重瑾,是不是觉得他军功赫赫,就敢肆意妄为无视公序良俗,败坏风气?!
还有元长公主!
竟然在龙台寺这等大景朝皇家寺庙之内,跟诚远候无视佛家清规戒律,还这么多情情爱爱!
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行下效!
老百姓都传的沸沸扬扬,若是都学诚远候夫妇,是说夫妻恩爱,谁还去做正事?!
这世上,夫妻相敬如宾能繁衍子嗣无愧列祖列宗也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那什么什么!
“老爷!”
就在这时,周御史府上的管家忽而进来,站在门口处叫了一声。
“放肆!”
周御史不满道,“贵客在堂,你怎么敢擅闯!”
“回禀老爷,”
管家急急道,“少爷少奶奶那边……有急事要见老爷。”
周御史一皱眉。
他儿子也在太学,礼仪周全之人,从不会如此唐突,这时候突然有事找他,难道真是急事?
这时,他的两位朋友立刻识趣告辞,说好明日见面最后联名写一个弹劾折子。
等两位朋友离开后,周御史立刻道:“什么事,让少爷进来!”
第50章 抓鸡高手 不愧是大景第一名将
“父亲!”
周御史的儿子一进来就急急道,“春儿差点出了大事!”
“春儿怎么了?”
周御史立刻紧张起来,他家三代单传,他对这个孙子极为看重,一听孙子差点出什么大事,他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听他儿子连比划带说地将事情经过一一如实说了,周御史已经紧张得大汗淋漓。
“你是说,春儿差点被卡死?”
他吓得揪住了儿子的衣领,“谁让你们喂他吃蜜饯果子——每年都有被卡死的孩子,你们不知道么?!”
“春儿哭着要,”
他儿子连忙道,“本来小心着喂他呢,把核都抠出来了,谁知道一错眼没看着,他自己抓了一个塞嘴里了——这不……吓死我了!好在贵人经过,救了春儿一命!”
“那贵人是哪个?”
周御史摸一把头上紧张出来的汗水,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一样,回过神后连连急道,“可是好好谢过了?不行不行……救命之恩,可不能单是一声谢就了事,那满京城的人都要看我们周家不懂恩义!”
“还没,”
他儿子急道,“等我们反应过来,那贵人已经乘车走了——我叫老三追上去,一直追到了南坊那边!父亲你猜贵人是哪家的?”
“猜个屁!”
周御史火爆性子抬脚踹了儿子一下,急道,“还不快说!”
“元长公主!”
周御史的儿子一字一句道,“救了春儿的那夫人,就是元长公主!诚远候夫人!”
“什么?!”
周御史目瞪口呆。
“老三那蠢货,会不会跟错了?”愣了一下后周御史皱眉问道。
那老三是周家的家奴,管家的小子,力气大但头脑简单的,万一跟错了车呢?!
“这是真真的,”
周御史的儿子道,“我也觉得纳罕呢,但这事一点错也不可能,等老三回来,我还问了旁人,有人还看到那夫人的下人里,还有一个宦侍呢!”
不是皇室,谁能用宦侍?
况且住在南坊那边的皇室人员……除了元长公主外再无旁人!
“父亲,”
这时,周御史的儿子又忙道,“打听清楚了恩人的身份,咱们家该怎么相谢——儿子不敢善做主张,就急急赶来先问父亲做主。”
若是一般人,不过多谢些银钱,多帮扶一些,他自己就能做主。
但对方是元长公主,这事他可不敢随意。
“这事——”
周御史又愣了愣一拍桌子道,“这事!”
看这事弄得!
他弹劾的折子都在心里拟好了,就等明天和几位同僚商议润色后,就打算呈上去了!
谁知道转眼间,他要弹劾的人,成了他周家的恩人!
“你不用管了!”
周御史性子火爆,做事也没多少纠结,很快就坦然道,“我亲自登门道谢!”
元长公主路遇急症,竟然能亲自出手救治幼儿……
就算这孩子不是他家的,元长公主能做到这一点,那也是大景朝头一件值得称扬之事!
言官们要是对此还妄加非议,那除非是良知都被狗吃了!
他的良知一直看护的严实,不可能被狗吃了……他必须大张旗鼓地亲自登门道谢!
“父亲,谢礼怎么办?”
周御史的儿子担忧道,“咱们家——”
他父亲是言官,俸禄有限不说,更是清廉地没一点油水。若不是家族一直单传,积攒了一点钱才早年在京都置办下宅子……不然光凭他父亲的俸禄,在这京都买宅子都是问题!
好在他母亲和媳妇都是节俭的性子,操持有方,他又入太学做了学正,也有了俸禄,家里的日子才略略宽绰。
后来在京都远郊又买了一个小庄子,有了几十亩的良田。
老三几个,其实都是老家族里的几个农家子弟,日子过的艰苦,来京里投奔的,就在那小庄子里做活,并不是他们家买来的奴仆。
就他们家这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