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见栾良砚还是浑身充满肃杀之气,便继续哭道:“我还知道大姑娘是怎么丢的,只要姑爷肯放过我的家人,我什么都说。”
“放心,你的家人都各自在家里好好的,只是你若有半句隐瞒,我就不敢保证,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好好的呆在家乡。”栾良砚神色不动地说道。
这时,齐岳氏却一把冲了过来,一边撕扯着刘妈的头发,一边骂道:“闭嘴!我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将她给我按住!”敬国公对着大厅里的下人吩咐道,“你接着说,和安当年到底是怎么丢的?”
刘妈将散在脸上的头发扒开,接着说道:“十一年前,老祖宗大寿时,我跟着齐岳氏一起来给老祖宗贺寿。当时无意间听到,齐岳氏要求一个男人将大姑娘弄死,然后让齐晚月顶替大姑娘的位置。寿宴还没结束,府里便发现大姑娘不见了,所以我肯定大姑娘的走失,是齐岳氏策划的。”
听见刘妈将事情都抖了出来,被按倒在地的齐岳氏,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都是姓齐,凭什么她齐和安可以金尊玉贵地长在国公府,而我的月儿却只能在苍岩城那种破地方长大?我就是要将她的一切都夺过来,我的月儿才配享受这一切。”
此时,最震惊和悔恨的,是坐在大厅里的敬国公老夫妇,齐岳氏让他们的和安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而他们却将齐岳氏的女儿千娇万贵的养着。
“好,好!我真是瞎了眼!”齐老夫人老泪纵横,只紧紧地抓着陶茱萸的手。
“说!跟你合谋的那个男人是谁?”敬国公怒视着齐岳氏,若不是还有幕后黑手没抓到,他此刻只想将这齐岳氏送到菜市口去砍了。
“哈哈哈,你们这么有本事,自己去查啊。”
“和安,你怎么了?和安!”
这时,陶茱萸却突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茱茱,你别吓我,茱茱。”栾良砚一把抱起了陶茱萸,朝后院儿冲去。
“快去找程大夫。”
“来人,将她们三人,还有挽月苑里的其他人,都关进地牢。”
等陶茱萸睁开眼时,却发现她正躺在自己床上,栾良砚则一脸紧张的,看着正在给她把脉的程大夫。
“我这是怎么了?”
栾良砚蹲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你刚晕了过去,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恭喜姑爷,大姑娘这是有喜了。”这时程大夫笑眯眯地说道。
“真的?”
栾良砚忍不住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敬国公老夫妇也笑着笑着抹起了眼泪。
程大夫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道:“已经快两个月了。”
“那她怎么突然晕了过去?是不是胎相不稳?”栾良砚又紧张了起来。
“胎儿一切都很好,夫人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才晕过去的。”
闻言,栾良砚才放下心来,他紧紧地搂着陶茱萸,一只手慢慢抚上了她的腹部,“真好,我要做父亲了。”
见状,敬国公老夫妇轻轻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小两口子。
“吩咐下去,给府里的每个人加一个月的月钱,做一套喜庆的衣服。”齐老妇人对着千央说道。
“哎。”千央笑眯眯地应道。
“我真的要做娘亲了?不是在做梦?”陶茱萸还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我们有孩子了。”
说完,栾良砚捧着陶茱萸的脸,细细地吻了上去,温柔又缱绻。
“真好。”半晌后,陶茱萸靠在栾良砚怀里叹息道,“我还以为是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导致月事不调,没想到是有孩子了。快两个月,岂不是你去江南前就有了?”
说到这儿,陶茱萸有些后怕起来,栾良砚回来前几天,她基本都没怎么吃喝,而他回来时,他们又激烈地折腾了一下午,就连这几天晚上,也是贪欢不断,还好没伤着孩子。
瞧见陶茱萸的神色,栾良砚也大抵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便说道:“我们的孩子,岂是那么脆弱的?”
“对了,齐岳氏可有交代合谋的那人是谁?”想到晕倒前听到的,关于自己走失的真相,陶茱萸连忙问道。
栾良砚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压在陶茱萸双唇上,“你现在就安心的养胎,其他的交给我。”
两人正温存着,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木箪,和安,我们进来了啊,你们瞧瞧,谁来了。”
话音落了片刻,门便被推开了,敬国公老夫妇带着一位妇人走了进来。
“娘,你怎么来了?”待看清楚身后那人时,栾良砚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陶茱萸也连忙起身,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地说道:“娘,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儿,我们好去接你啊。”
“茱茱,你快别起来。”栾母直接越过栾良砚,一把扶住陶茱萸,朗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在娘眼里,茱茱才是亲生的,儿子我是捡的。”栾良砚笑着嘀咕道。
“臭小子,说啥呢?”栾母瞪了栾良砚一眼,而后将他拉到眼前细细打量,“嗯,没瘦,茱茱倒是瘦了。”
敬国公老夫妇瞧着床边的三人,笑得很是欣慰,看来栾母对他们的孙女是真的很好。
“茱茱,老夫人说你有身孕了,娘跟你说啊,女人有了身孕后……”
栾良砚含笑地看着他娘,细细跟陶茱萸讲怀孕时要注意的事,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他这才问道:“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栾母接过茶杯,润了下嗓子,笑道:“自从接到你的信儿,说茱茱找到了血缘亲人,我便想着来看看。凑巧前段时间有支商队要来京城,我就跟着一起来了,稍微打听一下,便找到了这里。”
这时,齐老夫人走了过来,握着栾母的手,感激地说道:“亲家母,这丫头能有今天,多亏了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是好。”
说完,敬国公老夫妇对着栾母,弯腰拜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栾母一把扶住了两位老人,“茱茱这孩子,我喜欢得紧,我们家木箪能娶到她,那是他的福气。再说了,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说啥谢的。”
闻言,齐老夫人笑道:“那可说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你也别跟我们两老家伙见外。”
“不见外,不见外,我这人最不见外了。”
“那好,你们先聊着,我们去安排一下府里的事儿。”
待敬国公老夫妇出去后,栾母坐在床头,拉着陶茱萸的手,慢慢说起了家里的事儿,栾良砚也搬来一张凳子,靠坐在床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等孩子出生了,你带他回上滦河村瞧瞧,让他记着他的根儿在哪,”栾母小心地摸了摸陶茱萸的肚子,“而且你以后回去了,也不必再担心你二嫂给你甩脸色,她现在可温顺的很。”
听到这儿,栾良砚的眼神闪了闪,陶茱萸反倒有些奇怪地问道:“二嫂她咋了?”
“你们进京后,你二嫂见你们在城里置办的那套宅子空了下来,便吵着要搬进去住,我也懒得拦她,便让她自个儿去了。谁知,她没住两天,又跑回了村儿,而且也不知是撞客了还是咋地,整个人性情大变,每天不吵不闹的,安安分分地干活儿带孩子。”栾母笑得甚是满意。
陶茱萸怀疑地看了栾良砚一眼,见他有些躲闪地摸着鼻子,心下便了然,但也没点破,只是笑着说道:“平子还那么小,离不开娘,二嫂知道悔改,这是好事儿。”
“可不是。”栾母点了点头。
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儿,她有些唏嘘地说道:“你还记得陶秀儿吧?她现在过得可惨。”
听到陶秀儿的名字,陶茱萸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了?”
“你们在浔阳城也住过一段日子,应该知道王家吧,这陶秀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个姑娘家,跑去给王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王子杰做外室。”
栾母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王子杰后来娶了房媳妇儿,那可不是个好相处的,就差没把陶秀儿给折磨死。后来王家与人做生意,被骗的个倾家荡产,而王子杰也不知与什么人起了冲突,被人打坏了命根子,还搭上一条腿,整个人就这么废了。”
闻言,陶茱萸看了栾良砚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哎哟,这还不是最惨的,”栾母砸了咂舌,接着说道:“王子杰自从没了那玩意儿,整个人变得暴虐无常,对陶秀儿非打即骂,后来家里揭不开锅了,便把陶秀儿赶出去接客赚钱。我出门儿的前几天,听说那王子杰掉到粪坑里淹死了,王家便说是陶秀儿克死了他们的儿子,直接将她送到青楼里去卖了。”
“陶秀儿的父母呢?”
“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陶家父母当初对你那么狠,对陶秀儿确实没话说,他们在城里倒夜香,想赚钱将陶秀儿赎出来。”
陶茱萸也不得不感叹,天道好轮回,陶家与陶秀儿当初那么对她,还想将她卖去青楼,没想到落了这么个结局。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齐晚月从墙缝里,瞧着外面张灯结彩的,便冲来送饭的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