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 完结+番外 (西钰)
一把将东西拆开,少女一目十行地看完小伙伴们发来的慰问。
越淮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大张纸,上面大致的含义就是听说她受伤了,明嘲暗忧,让她好好待在凌云峰别出来惹事。
而对自己被禁闭,以及当初魏承志之死一事,一个字都没提。
洋洋洒洒一两千字,全是没营养的废话。
云竹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随手揉成一团丢掉。接着又打开了另一封。
——那是霍兰寄过来的。
这位性格古怪的天才女医师向来措辞犀利,直切要害。开篇就直接询问了有关驻扎在山下的归元宗弟子被屠尽一事,接着抛出了几个疑点。
【从魔域到□□宗的距离,以元婴的速度算,少说也得一月才能抵达。魔族生性嗜血,又最难掩盖气息,一路上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无。】【目前派人去检查境域结界,发现破损程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比几十年前更加坚固,根本不曾发现大魔破除的迹象。】【魔气最初的发现地是源灵秘境附近,我猜测过可能是秘境中……但没有阵符师建立空间通道,也没有尊者破开秘境之门,那魔族又是如何出来的呢?】【……】
一条条看下来,谜团越发多了。原本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的云竹,现在看完之后心底便是越发惊疑不定,她的记忆停留在自己从凌云峰追出去寻师父的那一瞬间。但是后面呢?
即便是受了伤,记忆恰巧从那个时间点被抹除也太过奇怪了些。
云竹皱起眉,她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明明,她只是打算待在师父身边佛系修炼,等过个七八百年化神飞升,破碎虚空回家就完了。
然而现在的形势让她有些不安了。
就好像一条晾晒好的咸鱼,突然天降暴雨要把她冲到海里去,变成一条挣扎在食物链里面的活鱼……
“……”
思及至此,少女从床上站了起来,向外望去,然后果不其然看到了外面师父设下的结界。
云竹静静地看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而几分钟后,她便突然抓起一件外衫跑了出去。
毕竟山雨欲来,她得先知道这风里到底有什么。
魔族也好,玉佩里的神秘人也好,实际上对云竹来说,都不算是什么重大威胁。因为,她知道最后师父总会护着她。
所以,唯一麻烦的事情就只有最后一个
砰!
云竹一把撞开珍敛库的门,然后直直冲了进去。里面设下的禁制和机关在察觉到是她的气息之后,便尽数沉睡。
偌大的宝库就这般赤/裸裸地对少女敞开了怀抱
但是,等云竹找到澄心镜的时候,她的目光却被更上一层的卷轴吸引住了。
那是雪雕羽线编出来的布帛所制成。
不过,少女在意的并非是那所谓的神兽后裔的羽毛,而是卷轴里面的内容。
——那是凌云峰每一代尊者的记录史册。
□□宗的传统,每一代的掌门,尊者都会被特质的卷轴记录生平,同时还会有各峰的峰主,当然用于记录的卷轴会有高低之分。
最后将所有的编撰在一起,就是□□宗的史册。
嗯,不论到那个世界,人总是喜欢写个史册什么的。
甚至于,卷轴刻下特殊的符文之后,那里面还会记录下一段当时的影像。
只是,那个神秘人刚提醒她来看澄心镜,上面的一层就发现了记录每一代尊者的卷轴史册。
——这一切未免太巧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云竹猜到了这一步。但是不知道是处于简单的好奇,还是这段时间的惊疑,她还是伸手拿下了它。
当时她七岁被师父捡回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是继任几百年的尊者大人了。云竹还从未见过从前的师父,或者说,是师父的师父。
不过,在打开之前,她还是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一边卷轴的真实性和安全性。
没问题。
“唔,林烬生……”
她喃喃地念着,然后很快找到了上面记载的文字。
“父母双亡,天赋异禀,五岁被尊者收入门下。为人温润清雅,谦逊有礼……”
【等等!】
“温润清雅,谦逊有礼说的是……我师父?”
云竹面色古怪地往后面翻了翻,发现上面的记载和自己记忆中的师父出现了严重偏差。
比如,林烬生尊者素来辟谷,口腹之欲极为淡漠。但是,云竹印象中的师父……是个路过一条河都要去抓几条大鱼上来啃的人。
虽然啃得很好看就是了。
“啧,到底是谁记的,一点都不实事求是。”
一边嘟囔着,云竹一边点开了最后面红色的繁复影纹。
——那里面记录的片段是林烬生尊者的继任大典。
少女满心期待地等待着盛装出席的师父,只不过,待到那人转过脸来的时候,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人轻轻地微笑着,一如之前文字记载的那般
清俊温雅,如林间山岚。
柔和的凤眼缓缓睁开,深灰色的眼眸望向下方无尽的人海时,就像是火焰湮灭之后,冉冉终末的余烬。
□□宗第十代尊者继位。
——林烬生。
啪嗒!
卷轴掉在了地上。
第61章 六十一只偏执小徒弟
林烬生。
或者准确地说,这个男人的本名实际上叫做“宁谬然”。
万年前,□□宗不过是宁谬然用于积累功德,随手给了些许恩惠的小门派。
后来飞升失败,他断送了未来所有的可能。曾经高高在上的,令众生仰慕的云端仙人跌落到了泥淖。
天空被漆黑的裂缝撕碎,万顷天雷当头而下
若是坚持,再过几息他便灰飞烟灭。
若是放弃,他便立刻筋脉尽碎,堕为凡人。
但是,苦苦修行千载,宁谬然不甘心!
他绝不甘心千年的努力就此功亏一篑。
他不想死,更不想沦为草木一般的凡人。
所以那个时候,
在小徒弟哭着跑过来,不顾万千雷霆,一把抱住他焦糊的身体时。
鬼使神差地,宁谬然死死地抓住了她。
那是他的第一个小弟子,单纯又胆小
那也是他第一次夺舍,仓促又慌乱。
但是最后,那个孩子还是代替了他承受雷劫,神魂湮灭。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甚至后来,宁谬然开始了有意识地布局。
他在□□宗设立了尊者之位,其地位尊崇堪比掌门,但又不需要和掌门一般去处理各种杂事。
他为凌云峰立下了规矩,每代尊者只能收一个且必须是雷系单灵根的弟子。然后打下神识烙印。
每一个徒弟都有着凄惨的身世,孤苦无依,而往往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无所不能的师父便会出现。
百年攻心,没有人比日夜相伴的师父更了解其弟子。因此也无人能发现新继任的尊者换了魂。
宁谬然有很多个徒弟,他们都像是被放进了模具中的幼果,最终长成了他最希冀的模样。
而林烬生,则是他上一个徒弟的名字。
当时漫天大火,横尸遍地
然后,他出现在那个绝望哭泣的孩童面前。
在无数乱舞的终末余烬中,宁谬然对那个孩子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
他温柔地笑着,
【以后,我就是你师父】
所以后来,尊者大人拥有了一个叫做林烬生的小弟子。
他苦心修炼,在师父细心教导下,成长为无数人艳羡的绝世天才。
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只是这样的真相,呈现在此刻的云竹面前,却是另一番模样。
【如果卷轴上的人是林烬生的话,那现在的师父……】【——是谁?】
少女脸上的血色刹那尽褪。
“……”
她确认了数次,卷轴上的云纹,上面的字迹,章印,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缺,必然是真品。
【可是如果师父不是……不是的话,那为什么大长老和掌门他们都不曾有半分怀疑?!】事情越发地扑朔迷离起来,原本的谜团就好像从山顶滑落的雪球,变得越发庞大。
未知的阴影压下来,吞没了她四周的光。
云竹忽然不敢去看那面镜子了,她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曾经所有的勇气。
因为至今为止,她所有的底气和安全感都来自于那个无所不能的师父。
但是如今眼前的东西,很明显是一道潘多拉魔盒。
一旦打开,天翻地覆。
云竹沉默了很久,才哑着嗓子问,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无意识攥紧了袖口,澄明的镜中同时映出了那个不安而紧张的少女。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什么,宛如平地惊雷一般炸响耳边,“不……”
她突然翻出那块发烫的玉佩,指尖颤抖着摸到了最下面的字迹。
【烬生……】
【林烬生……】
如果师父不是卷轴中记录的林烬生,那么……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线什么,就像是突然间在迷雾中窥见了一线清明,云竹猛地抬头,卷轴中记录的那个男人,对凌云峰了如指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