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 完结+番外 (西钰)
这时,魏延的声音打断了叶时的思绪,他面色发白,随便行了个平礼,就一挥长袖走了。
归元宗的金丹魁首对上一个筑基弟子败了,即便江煜出身凌云峰也不能改变他只是筑基的事实。这次归元宗丢了大脸,魏延自然再没有任何脸面在这里待下去。
最重要的是,他得赶紧将魏萧然带回去。
……
凌云峰。
“咳……咳咳……师父……”
江煜躺在床上,被浸湿的衣服几乎一拧都能拧出一把血来。他死死抓着云竹的袖子,漂亮的猫眼虚虚地眯着,鸦色的眼睫染了血,不安地在眼睑上不断轻颤。大量的失血让他已然有些神智不清了,嘴里只知道低低地念着,“师父……师父……”
“我在。”
即便自己受过很多次更严重的伤,孤儿式长大的尊者大人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般……心疼到忍不住抽搐的感觉。
这样的感受太过明显和炙烈,以至于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轻颤起来。
云竹闭了闭眼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给江煜喂了一颗高阶补元丹,又输入了一缕神息稳住他的心脉,然后用自己的灵力帮他减轻疼痛。
柔和温暖的凌厉注入进来之后,少年很明显的舒服了许多,他不再说话,只是抓着云竹的袖子沉沉地昏睡过去。
这时候,凌云峰外面的结界传来了一丝波动。云竹感知到来人的气息之后,就开了结界。
——是熟人。
她早就预料到了江煜这次必然会重伤,因此提前请来了御药谷的霍兰。
——紫/阳宗性格最为古怪的医修。
同时,也是云竹“自封”的专属医师。
女子款款而至,一身墨绿青衣,墨发如流水,松松散散用一根素带系在脑后,面罩黑纱,看不清五官。
不过让云竹意外的是,她后面还跟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杏眼圆脸,生得俏丽可爱。
“见……见过尊者……”
路朝安怯生生地行了一个礼之后,就抱着一个小木箱站在外堂,规规矩矩的,不敢进入。
霍兰进来也没打招呼,只是用平淡的眼神扫过云竹一眼,然后就直接走过来查看伤势,目光落到少年漂亮到炫目的容貌时,她几不可察地一顿。
修真界美人众多,霍兰倒是第一次见长得如此昳丽的少年郎,不过这也只是一瞬的惊讶而已,她最爱的当然还是医术。
片刻后,霍兰很明显地惊讶道。
“嗯?竟然没死。”
云竹:“……”
尊者大人心疼徒弟得紧,也没时间跟她贫,只好软了语气,“好兰兰,别怼我了,快帮我看看我家小徒弟怎么样?”
霍兰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虽然有黑纱罩着,但云竹确认那是一个白眼。
“先不说外伤,”
她用小刀隔开了少年的外衣,然后指腹虚浮在他的胸腹上扫过,“修为跌到了筑基初期,丹田受损,周围的经脉断四成……”
她每说一个字,云竹的心就跟着跳一下。修为还好,虽然掉了一点,不过根本无伤大雅,甚至可能还会有所益处。云竹之前刻意压制过小徒弟的晋升速度,是因为修士的修炼速度并不是越快越好的。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极限。每一个等级提升的,并不是简单的修为二字就能概括。
还需要包括一个人的心智,丹田容量,经脉宽度等等等等,若是一昧追求速度,只会适得其反,比如滋生出心魔,损伤丹田等等。
现在掉了修为之后,再慢慢稳打稳扎上来就刚刚好,甚至还有可能比之前更快。
不过后面两者就伤得重了。
她当初给江煜讲授梵雷咒的原理和应用技巧,只是为了让他能够用灵气凝聚出更加逼真的梵雷咒。
因为这个套路一定会让魏萧然上当,然后重创对方,这下双方的胜率就五五开了。云竹对小徒弟的剑法和实力十分自信,就算是最后输了也没关系。
至少堂堂正正跟金丹期的剑修交手一场,也是格外宝贵的经验。
然而
他竟然真的用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担忧。
说到最后,霍兰再次强调了一句自己的十级迷惑,“这小子用了梵雷咒,竟然伤得这么轻?”
担心到不行的云竹:“……”
——突然很想打人。
这时候,霍兰突然看到了云竹放在少年额心上的手,顿时眉头一皱,然后严肃地看向她“不要这样溺爱徒弟,亲传弟子也不行。”
“……”
云竹一时语塞,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在说她在溺爱徒弟啊,她只是养得比较尽心尽力而已。
不过修真界一般养徒弟都是散养,咳,书面语叫做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比如越淮的亲传弟子元初,师徒俩几年,几十年不见一面都是常事。
若是徒弟刚进门,也只是定个时间教教东西,然后就不管了。
没有人像云竹这样时时刻刻蹲在徒弟身边,事事亲力亲为,更别提,浪费最为精纯的灵力帮忙减轻疼痛感了。
要知道,修士的灵力分两种,一种是从外界提取灵气汇聚成灵力来引动术法,还有一种就是平时就专门引气入体,然后将其炼化成自身的灵力。
两者的威力和效果天差地别,而后者对修士来说也十分珍贵。一旦体内的灵力枯竭,他们也就比普通人多了些强悍的体质,相当于失去了八成的战斗力。
这对一个修士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因此,云竹用自己的灵力来帮江煜减轻疼痛感,在霍兰看来无异于用金子拿去铺路。
——简直是浪费溺爱到不行。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直到霍兰帮忙修复完江煜的丹田和经脉后,云竹都没有放下手来。
最后她又将血污的外衣和床褥换掉,燃了些静心聚灵的熏香。这时,江煜的气息已然趋近平稳。
只不过少年一直攥着她的袖子不放,于是云竹只好把那一截减下来。
“静养一月吧,我会让人定时送药过来。”
霍兰收拾好东西,被云竹送到门外,她对后面跟着的小姑娘招了招手,后者忙不迭地踩着小碎步跑进来,“喏,就是这个,她叫路朝安。”
这还是小伙伴第一次带别的人过来,云竹来了兴趣,问,“你徒弟?”
闻言,路朝安立刻抬头,紧张又无措,最后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我只是御药谷的内门弟……”
“嗯,对。”
小姑娘的话还没说完,霍兰就截断了她的话头,以一种很是稀松平常且理所当然的语气。
高贵冷艳的医师大人双手环胸,对云竹微微扬了扬下巴尖,“怎么,不给个贺礼?”
——这话一眼看就是跟云竹学的。
“……”
后者愣了一瞬,随即莞尔。霍兰的医术有多好,她的性子就有多古怪,这么多年总算有了一个顺眼的弟子,倒也是不容易。
云竹想了想然后从储物袋里面找了找,翻出个小扇子来。
“上八品的银骨冰扇,进能攻退可守,打家劫舍哦不,行走江湖必备!”
霍兰看了一眼没说话,这时候,深谙其性子的云竹只好对小姑娘笑着道,“怎么,不谢谢我啊?”
路朝安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然后小心翼翼接过去,认真道里谢。这时候,云竹一个不察,就被霍兰把腰间的一个素色香囊拿了去。
“这个当诊金。”
“……好吧。”
云竹笑笑。只是一个香囊而已,也不值几个灵石,只是那上面有化神的气息,对某些修为低的修士到算是一张保命符。
——看来小伙伴对这个徒弟很上心。
云竹忽然想到了之前,霍兰一脸严肃让她别溺爱徒弟的模样,现在看来大家不过半径八两罢了。
……
把人送走再回来的时候,云竹一转头,就看见少年睁着一双圆圆的猫眼趴在床边一语不发地……
盯她。
以及……手里还攥着她割下来的那截袖子。
盯
总感觉有点心虚的云竹:“……”
怎么说呢,有时候总觉得她养的不是徒弟,是猫。
少年黑发如水般散落满褥,面色因为失血而显得冰白,眉眼深邃幽黑,极致的颜色对比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江煜勉强用手肘支起身,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幽深的眼瞳中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依恋,轻声唤道
“师父……”
那声音除了平时冷淡的少年气之外,染了几分虚弱的哑意,听起来让人耳尖发软。
不过对于云竹这个钢铁直女来说,除了心疼之外就别无任何旖念。她走过去揉揉江煜柔软的发旋儿,轻叹一口气,“……这次太冒险了。”
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云竹看不出来,那梵雷咒根本就不完全,形似而神非,江煜用手抵住刀刃的时候不知道和对方说了什么,吸引走了对方的注意力。
最后才得以成功。
不然如果真的以筑基之身引下梵雷咒,怕就不仅仅只是丹田受损这么简单了,灵根破损都有可能。
“那我赢了,师父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