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 完结+番外 (西钰)
【——很幸福。】
因为最后……他还陪在她身边不是么?
每一次,每一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江煜就会这样想。
他只要看到阿竹的眼睛,听到她的声音,甚至于一个简单的拥抱,过去所有的悲伤和痛楚仿佛都会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份已然在无数次轮回中扭曲了的执念,开始变成了像罂/粟一样美丽诱人,同时又会把他推入深渊的东西。
江煜看着天花板,和整个精致美丽寝殿格格不入地,那上面全是幼稚而绚烂的涂鸦和来自异世界的文字。
她画了一只白猫,和一个束着长发的执剑少女。
第一幅,白猫救了濒死的少女。
第二幅,少女把白猫推下了悬崖。
第三幅,白猫变成了人,开启了无限的轮回。
第四幅……
第五幅……
——她画满了整个天花板。
……
然而最后一幅内容,却是江煜不曾知道的过去——白猫离开了死去的少女,走向了朝阳升起的远方。
涂鸦最后的部分,是谁也看不懂的异世界文字。或者准确地说是,除了少年之外谁也看不懂的文字。
[江煜,我已经……陪伴不了你多久了。]
[果然……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份过分强大的力量。]
[你总是问我为什么不问你的过去,但是实际上,获得你的记忆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无论是最初我们的相遇,还是后面那么多次的轮回,痛苦的,快乐的,别离的,重聚的,我都在那一瞬间,在你的记忆中经历过了。]
[很难受吧,永远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过去和痛苦。]
[对不起啊……]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已经一个人那么拼命地努力过了。]
字迹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开始歪歪扭扭了,像是垂死之人的手颤颤巍巍地落下了笔。
[但是,无论是怎样的理由,随意地掠夺他人的生命,都是不对的。]
[所以江煜,在我尽力帮你弥补之后,学着珍惜生命吧,也学着……去爱一下除了我以外的谁吧。]
[虽然很残忍,但是在死之前,我会消除你所有的记忆。]
[然后,你会纯粹地作为“江煜”,而不是被云竹赋予所有生命意义的魔物,去重新开启一段真正的,温暖的,幸福的人生。]
[其实啊……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但是我累了,想回家了。]
[所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
江煜怔怔地看着那上面的每一个字,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浸湿了大半的鬓发。
“喂,你……你又在刷什么花招?”
血鸢自然看不懂那些画和陌生的文字,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仿佛见到了什么超出他认知能力的非自然事件。
然而这时候的江煜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张了张口,然而发出声音的瞬间,便有更多的泪水像决堤一般地涌了出来。
“为什么……?”
这三个字出后之后,后面的字词已经完全被剧烈的哽咽吞没了。
接着,少年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他就像是……突然被抛弃在沙漠的幼鲸,发出了绝望而崩溃的哭号。
那一瞬间,江煜明白了,如果这个世界必须有一个伤害她的理由的话……
那只会是
阿竹要离开他这件事。
第85章 八十五只偏执小徒弟
咔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
无论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仙门修士,还是此刻处于激战中的魔族,那一声,宛如直接在灵魂中砰然炸开的碎裂声。
云竹一剑斩断了赤红的狐尾,轻巧地落在嶙峋的山巅,而下方则是宛如深渊一般极尽暗黑的长河。
大抵是感知到那下面不详的气息,云竹并没有按照苏九计划中那样直直坠入奈河,而是在半路挣脱,甚至是反向碾压。
不过此时此刻,显然发生了更加糟糕的事情。
她转身向南面结界的方向望去,平淡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啧,事情貌似到了最糟的地步啊。】
伫立于仙魔两域之间千年不朽的境域结界,在这一刻,像是在脆弱不过的一层薄冰,轰然碎裂。
——那是一种无限接近于灭世的画面。
而对于被保护了千年的修士来说,面前的这一幕大概就像是信仰坍塌一般的恐怖事件。
横亘整个世界的巨大长城,此时此刻轰榻之际,就像是一场举世盛大的繁华烟火,甚至于眨眼间,绚烂的光华便将整个黑暗的魔域照亮如白昼。
先是密密麻麻的,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从远处接连不断地传来,接着便是无形之中陡然升起的强烈压迫感,大地惊恐的震动着,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声
砰、砰、砰!
碎裂的轰鸣和地面震动塌陷的碎裂声交织在一起,掀起一层又一层恐怖而浩荡的狂潮,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迎来了末日狂欢。
距离稍近的魔兽几乎在被光芒吞噬的瞬间,就化作了一滩狰狞的血肉。而对面的初灵界,不论人兽植物,金丹之下修为的,也统统在眨眼间便碎烂成泥。
——那样巨大的冲击力足以叫任何人失去语言能力。
“境域结界……消失了?!”
远在万里之外的紫/阳宗内,这令人失语的一幕延迟出现在了玄真殿内的水镜之中。
此时,各大宗门的代表也通过通灵石,将自己的神识投影到了此殿内,因此,在确认这一可怕消息的瞬间,可以说是整个初灵界都被震动了。
或许,新生的一代修士对境域结界的了解并不清晰,但是真正经历过那段战争时期的老人们可谓是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境域结界自古以来就存在,那是一道保护万物生灵的最重要的屏障,但是,那道屏障在魔域出现了所谓的君王之后,就被打破了。
数以亿计的魔族和怪物从那片被遗弃诅咒的大陆中走了出来,它们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甚至有一部分特殊的魔兽,拥有“不死”的可怕能力。
而面对如此庞大的数量,即便是元婴和化神修士也无可奈何。
那时候对于所有生灵来说,除了逃和死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无数小宗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只有几个大宗门靠着祖辈的积蓄苟延残喘。
——那是一段最绝望血腥的日子。
大长老眯起眼,他看着水镜中坍塌碎裂的结界,仿佛穿越到了很久很久的曾经……
后来,林烬生出现了。
或者准确地说是,他回来了。
明明很多人都知道在很久之前,那个男人应该是披着人类壳子的禁渊魔物才是。
但是,那一刻,他从魔域中走了出来,满身的血污,抱着一个异常干净的,睡着了的小女孩。
然后,人们从疯魔的魔族王将口中得知,林烬生杀了魔族的王,接着,他以一己之力镇压了入侵初灵界的亿万魔族。
曾经知晓真相的人已经在那场惨烈的战争中接连逝去,而在那之后,极少数知道真相的幸存者也都闭口不起。
于是关于那个男人曾经不堪回首的一切都被埋葬,变成了紫/阳宗的宗谱中潜伏魔域的尊者大人。
接着,在他碎骨破魂,铸就新的境域结界,像所有被传颂的先烈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之后,所有赞颂之词开始滔滔不绝地堆砌在“林烬生”这个名字之上。
——将其奉上神坛。
直到千年之后的现在,也只有垂垂暮年的大长老知晓所有的真相。
“怎么办……我……我们……”
“要不要召回前去修补结界的队伍?”
“还是先联系云竹尊者吧,她不是已经抵达那里了嘛。”
“……”
整个玄真殿几乎在短短的几秒间便混乱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快要抵达境域结界的宴凉队伍恰好硬生生抗住了第一波风暴。
“可恶!”
这一声不是愤怒,也不是恼恨,而是难以克制的惊惧。
毕竟,若不是刚才她提前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支起了防御力最强大的结界阵法,恐怕带出来的这百十来阵符师,瞬间就会在这里折损得一个不留。
作为专攻结界的阵符师,她对于境域结界的强大之处再了解不过了。
“宴凉师叔!”
一名白衣弟子惊恐不定地跑过来,
“刚刚掌门传来消息,说让我们立刻返回,并且沿路设下咒术杀阵。”
咒术杀阵,可以说是杀伤力最为强大的阵法,一般只用来对付魔族或者是极恶的妖兽才会使用。
【情况已经坏到这种地步了么?】
宴凉眉头一紧,只能按照掌门命令立刻下令。
但是同时,她还是马上给专门联系云竹的宗门玉牌注入了灵力,意料之中地
没有任何反应。
而此时此刻,云竹看了一眼被众多魔兽踩成碎片的玉牌,翻身躲过下一道攻击,落在了百米之外的巨石上。
“情况还真不是一般地遭了啊……”
她看了一眼躲在魔兽群中的那个红发妖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