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不干就累了。
小屁团子。
系统检测了一下,说:“昨天晚上天命之子一直没有沉睡,但是因为游戏设定,宿主给他开启了睡觉按钮,他也无法完全苏醒,只能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意思就是,没睡着,但是被迫在睡觉状态。
半梦半醒类似于梦魇,比完全清醒一整夜更累人。
难怪会这样了。
系统说:“宿主,天命之子的自我意识正在逐渐增强,有些行为,宿主不能再强制了,否则反而会损伤他的身体。”
时笛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趴着睡觉的小团子。
算了,他喜欢睡那儿,就让他睡吧。
在傅家,时笛精神紧绷,饭都没吃好,回来按照自己的口味准备了一堆菜。
在网上生鲜超市点单,很快就有专人配送到家,时笛分类清洗,随手打开了新闻频道做背景音。
切菜的时候,时笛听到电视里面说:“A市临河工厂发生爆炸,附近居民区涉险,一名现役海军英勇救下数人。”
时笛顿了顿,回头看了眼电视屏幕。
新闻画面正巧播放到附近居民用手机拍下的画面,模糊动荡的画面中,身姿矫健的便衣军官跳进河里,救上来两个孩子,又奋不顾身地跑进黑烟滚滚的大楼。
画面切换,就是那名军官在受伤之后被送往医院的场景。
带着氧气面罩,脸上一道道狼狈的黑印,鹰目紧闭。
是乌海。
这则新闻是实时播放的,主持人面色严肃地说:“目前这位海军英雄正在急救当中,当地政府也已经迅速展开灾区救援……”
那就是还没有后续消息了。
时笛眼眸微敛,转过身继续切菜,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般。
她一不小心做多了分量,家里只有她和傅翎两个人,中午加晚上吃也绰绰有余。
时笛干脆偷懒,匀出一半留在晚上吃,反正她自己不在意,而傅翎现在不知道挑剔,也不知道反抗。
傅翎倒是把她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被角都被捏得尖尖的,像小学生一板一眼的作品。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笛揉了揉眼睛,先照例查收了两颗星星,才退出去看手机上其它的消息。
居然有一条短信,来自乌海。
——小笛,想喝你炖的乌鸡汤了。
时笛看了眼短信,没什么表情地把手机收起来。
小时候,时安沁还没到时家来的时候,时笛很调皮。
她跟大几岁的乌海不对付,乌海叫她小不点,她就给乌海起绰号叫小乌鸡。
当时院里的小男孩都喜欢玩斗鸡的游戏,这个绰号很快被柏深淼在附近的小孩儿圈子里传遍了。
小时候时笛什么都学,也没有因为是大小姐就娇气地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跟着家里的帮佣阿姨学了基本的做饭,母亲看她有兴趣,又专门请了大厨来教她。
有一阵子时笛对下厨很来劲,时不时就要动手。
家里的饭菜当然是有专门食谱规定的,不会容她乱来,时笛只能把自己做的食物到处送给别人吃。
有一道菜,她是专门送给乌海的,就是乌鸡汤,就为了戏谑逗弄乌海。
说是下厨,时笛其实大多数时候也就动了点按开关的手。
食材家里的阿姨会帮她准备好,佐料也会码齐,时笛只要说说配比,自己看看火候,就能完成一道菜,所以她玩得很轻松。
不过小时候乌海身体不好,经常生病。
每次他生病,时笛会全程自己动手,认认真真煮一锅乌鸡汤给他送去。
少女时笛往往还会摸摸鼻尖,撇着眼睛说:“这不是为了跟你吵架才送给你喝的,是因为医生说了,这个汤有营养。”
乌海喝了,会告诉她,这时候的汤,味道和别的时候不一样,他喝得出来,是不同的人做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但给小乌鸡喝乌鸡汤,也就慢慢成了一种习惯。
后来时安沁到了时家,时笛身边的关怀和友谊都渐渐减少,时笛也曾察觉过猝不及防的孤独。
她试图挽回,给乌海送过几次乌鸡汤,但最后都被放凉了倒掉。
乌鸡汤。
时笛动了动手指,在网页上翻找了一下,存图。
然后回到短信界面,给乌海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吔屎吧你”。
第17章 离婚协议书
过了没多久,手机震了震。
乌海那边连续发来好几条问号。
时笛扯了扯唇,置之不理。
今天傅翎得上班了。现在两人一同出现在公司,已经不会引起多大面积的目光,只不过,时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尤其是离总裁办很近的那个秘书室,每次时笛经过时,里面的门都半掩着,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时笛摸着装满热水的保温杯,疑惑地微微歪头想了想,算了,走了。
想来以傅翎的能力,不可能留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在身边。
这些高层也不至于短短几天就叛变。
秘书室里,郑琴眼镜片闪着微光,手指不停,激情打字。
傅氏旗下最大匿名社交平台(236人)
【菠萝:啧,总裁夫人进去了,然后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匿名众:怎样!菠萝快说!嗷嗷嗷!等会儿客户找我了!】
【匿名众:就是!自从知道傅总公费恋爱之后我都不敢多看他了,就怕撞到什么画面被发配非洲!但是我好奇!】
郑琴啧啧两声,继续埋头打字。
【菠萝:其实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全群静 默。
好气哦,可是又拿她没办法呢。
鉴于这段时间傅翎的自我意志大有好转,时笛很放心让他一个人办公。
只不过时不时来看一看,稍微费点心罢了。
微信电话振动,时笛便走出去接。
是时安沁的视频通话。
自从看了那本“书”意识觉醒之后,时笛就屏蔽了时家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只留下了时安沁。
她就是等着看,时安沁要怎么作妖。
作为“书”里的重要人物以及时笛的复仇对象,时笛不能错过时安沁的动态。
她倚着落地窗边的栏杆,轻轻划开了接听。
时安沁秀发飞扬的正脸很快出现在屏幕上。
时安沁那边风很大,背后的天空泛着高远的白,她挽着秀发,笑着正要开口,目光却在时笛的背后顿了顿。
“姐姐……你这是在哪里呀?”
温软的声音,是男人听了很容易倾倒的类型。
时笛却仿佛一个冷酷无情的质检仪器,从这句看似软绵无害的问话中分析出了怀疑等成分。
时笛微微勾唇,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下背后明亮干净得能反映出人影的玻璃。
“哦,我在去买白菜的路上,经过商场。怎么了?有事快说,今天白菜大减价,三毛一斤。”
时安沁的嘴角抽了抽。
这哪里是商场的玻璃?
背后的风景明明是A市最繁华的地段,如果站在时笛这个位置,应该能轻易地俯瞰到寸土寸金的景致。
还白菜三毛一斤……看来这个姐姐不仅学会了满嘴跑火车,还有了某种让她不得不忌惮的优势。
不过没关系。时安沁微微勾唇,她早已经把这个草包女给彻底击败了,随便时笛再怎么折腾也没关系。
时安沁左手举着手机,依然不露声色地甜甜笑着,右手在自己胸口摸了摸,取出一个精致闪亮的项链。
“姐姐,我马上就到机场了,今天我要去意大利参加国际比赛了,这场比赛是很重要的,我都有些担心呢。”
“不过,爸爸很疼我,特意把这条项链送给了我,当做平安符。”
“姐姐,我不仅仅想要爸爸疼我,我还想要你的祝福,有家人的支持,我一定能夺冠的!”
说完,时安沁双眼微眨,期待地看着时笛。
看到时笛的脸色果然倏地变了,时安沁才满意地弯起了眼睛。
“那条项链是哪儿来的。”时笛声线紧绷,声音之下藏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小笛,你别生气,安沁她不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历。”另一道声音插了过来,劝说着,“安沁她只是想要你给她鼓劲加油而已,你听话,其它的先别说,好好祝福一下你妹妹吧!”
“小叔?”时笛这两个字咬得轻忽。
她不用再问了。
听时崇山的话,她已经确定,时安沁脖子上那条眼熟的项链,就是她母亲和时彦秋结婚时戴的那条。
母亲过世后,所有与母亲有关的遗物全部被时笛妥帖收在她自己的保险箱里,这条项链绝对在其中。
可是现在,却被时彦秋送到了时安沁脖子上。
时笛咬了咬牙,直接挂断了视频通话。
在她挂断后,手机屏幕上卡了一瞬,留下通讯断掉之前最后一帧画面,时安沁一脸无辜惶恐的表情,在追问时崇山这条项链的来历。
时笛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呼吸都在颤栗,她必须现在就回时家找回自己的东西。
时笛狂摁电梯,离开了傅氏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