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考虑到这些, 杨云清他们四人便约定,乡试结束后,他们便在这省城里面到处逛一逛,看看这边的名胜古迹,这样也不枉来这一遭。只是三天过后,便要回到读书中去,不能浪费了时间。
次日下午,出去了一趟,逛了大半天后,杨云清他们一行人从省城这边最有名的吉昌塔往回返。
这次去的吉昌塔,其本身没有什么出奇的令它出奇的是塔身各处的墙壁上题的字。
本省这几十年来,出了不少进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了高中之后回来这吉昌塔题字的习惯。
能高中进士的有哪一个文采不行?更别说其中不乏还有拥有一手精妙书法的人。因而来这吉昌塔的,大都是读书人,来这也都是为了瞻仰一下前人的手迹的。当然,许多人同时也是在幻想着待到自己高中之际,也要来这大笔一挥,墙上留名。
“我们待会就到那前面的酒楼去吧,歇一歇 ,顺带着吃个饭,我请客,毕竟这次乡试放榜过后,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聚一次呢!”楚嘉泽说道。
大家听了,也是有些伤感。的确,这次乡试,虽然还未放榜,但是各人对自己的水平也是有数的,能不能考中基本早就在心里有了答案 。
到时候,乡试中了的要前往京城参加会试,未中的原路回去,需得等到三年后再次下场。这样一来,以后几年见不见的到面都未可知。
因而现在楚嘉泽提议到前面的酒楼吃个饭,大家也没有再推辞下去,便一同进去了。刚落座,便有伙计跑过来问道:“几位客官想要点些什么?”
因为是楚嘉泽要请客,杨云清他们这个时候也没有出声,只是坐在一旁等着楚嘉泽点单。楚嘉泽他以前也未来过省城,自然是不知道这个酒楼有什么招牌菜了,便道:“我是第一次来,你先只管把你们这里的招牌特色先说一下,我听一听。”
那伙计一听,便知道这几位公子不是这省城的本地人了,估计是乡试来下场的,毕竟他们这边省城的人,有几个人不知道他们这酒楼的招牌菜呢?于是他就赶紧报道:“咱们这酒楼,基本别的酒楼有的菜色咱们这都有”,说完便报了一长串的菜名。
然后他又道:“除了这些寻常菜色,咱们这边还有烧烤,有鸡肉、羊肉、牛肉、猪肉的,还有烤腰子,烤蛤蜊,烤鱿鱼,烤面筋等等,这是菜单,您也可以拿过去看一看。而且咱们这还有啤酒,这个可不比普通的白酒,它不醉人的,喝起来还爽快。要是喝不惯酒,咱们这还有那个奶茶呢,奶茶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近几年可是特别受欢迎呢!饭后还有甜点呢,像是蛋挞……”
伙计还想说下去u,楚嘉泽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了,于是礼貌的打断了,然后直接拿着菜单点了几个菜,然后又点了些烧烤,并了些饭后甜点。
伙计听他点完单后,就赶紧去传菜了。
楚嘉泽点完单笑着说道:“没有想到这些新奇东西已经传到了省城这,我之前还以为就府城那边有呢,看来是我这几年读书,一直没有出去过,见识有些少了。”
“哈哈,我告诉你,这些东西还是从咱们祁县这边传出去的,而且最开始还都是文平他家的铺子先有的,后来若不是文平他把那些方子都低价全卖给了各地商人,这个估计还传不到这呢!”李高朗告诉楚嘉泽道。
楚嘉泽有些惊讶,“我和文平你同窗这几年,居然都不知道这些。”说罢,便转头看着杨云清。
杨云清也有些哭笑不得,解释道:“这个也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道的,但也没有特意瞒着,很多人也是都知道这事的。”
杨云清他说的这个的确事实,他从来没有隐瞒这些信息,基本大多数来到祁县商谈工厂还有那些方子得商人,来之前肯定都打听好了消息,对于他的身份也肯定都是能打听的出来的。
而他之前读书的府城那边,虽然他没有宣扬,但是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些新奇东西都是与他有关的。毕竟看到府城里有人建起工厂,还卖起了那么多新奇东西,肯定会有旁的人去打听这事始末的。
而且说实话,近几年来,过来祁县那边要办工厂买方子的商人越来越多,一开始杨云清还有心思去看一下到底有哪些个地方见了工厂,买了方子,后来太多了,他也就懒得看了,最后只是每季在信里问一下新增了多少数目的工厂,其他的都没有多管。至于这边省城有没有建工厂,那些吃食还有肥皂镜子等东西传没传过来,他在来之前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照现在的扩展速度,杨云清他猜,应该各个省城都已经有人买了方子建了工厂吧,省城比起那些府城县城消息是流通多了。
而刚刚说的句话的楚嘉泽他也没有真的因此怪杨云清隐瞒,只是说笑而已,接下来正当他们几人在谈论时,忽然听到了他们旁边一桌传过来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也让他们听清楚了些大概。
“你真的找人去打了那人了?”一个人问道。
这个时候对面的那人有些气愤的答道:“嗯,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打他一顿还是便宜他了,若不是看他后面被那衙役拖走,下一届乡试也不能参加了,怎么会就打他这一顿就算了。”
听完这话,对面刚刚问的那人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若是他摊上这种事情他也想去打那人一顿。当时也不是一开始听到那隔壁有敲击声,他朋友就喊衙役的,而是被那声音影响了一段时间,忍无可忍才喊衙役的,他这朋友一喊,那个敲击墙壁的人隔壁的考生也附和了起来,一起向衙役说了那人的行为。
虽然后面那人被拖了出去,但是在这在之前,他这朋友还是被弄得心烦意乱了起来,这影响了发挥的状态是肯定的了,现在他自然也不会说出让他朋友宽容一点的话来。
杨云清他们几人坐在这两人的隔壁,听了这几句话之后,也自然猜出来了大概的事情,不过他们就把这事当成了个乐子听,并没有在意,继续吃饭了。
而此时,在这省城的一处客栈里,经历了被衙役从号舍里拖出去后,又被宣布下一次乡试禁止参加的田宏,正浑身是伤的趴在床上。他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他,那人打的时候没有让他看到脸,等他爬起来之后,那人已经走了,让他想报复都找不到人。
这个时候,他浑身是伤,一想到自己下一届乡试不能参加就更是悲从心来。他今年已经三十四了,再等上三年,到了下下次乡试的时候,他就要四十岁了。
他也不知道当时他怎么就昏了头,居然冒了自己考不中也要让别人考不中的念头来,若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沦落到要再多等三年的境地上。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在第二场开始之前,那个来找他贩卖考题的人。田宏想,若是他当时花了五十两买下了那份考题,或许他现在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因为考卷没答完而昏了头。如果那份考卷是真的话,他这次乡试说不定就中了呢?
而且当初那人还拿出了第一场的考题呢,那卖的考题肯定就是真的,越想他觉得越在理。这个时候,田宏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就又感到不平了起来。
那考题肯定不止想要卖给他一个人,肯定还有别人。他想,说不定有些人就靠着这份考题考中了呢?他们倒好,成了举人,而他什么都没得到,还落到这个境地,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有银子吗?这不公平,他们这个算是舞弊了,既然他这次考不中,还落到多等三年的境地,他也要那些买了考题的人,和他有着一样的遭遇。哈哈,他们等着吧,等放榜了之后,他就让他们也后悔莫及。
这样想着,田宏差点要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在床上笑了起来。
第69章 解元 贡院里,正副主考官正在……
贡院里, 正副主考官正在主持阅卷。
这次乡试的主考官是安康平和沈衡,安康平为正,沈衡为副。安康平不过是翰林院学士, 而沈衡则是礼部侍郎, 本来按理说应该是沈衡为正,安康平为副的, 只是安康平他是首辅一派的人,这次也是首辅一派里的人出了力, 才让他当上了这个正主考官, 主持这次乡试, 也是为了给他铺路, 让他积累点政绩,好早点进入内阁。
毕竟这个主持乡试, 只要循规蹈矩些,严肃一点,就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基本就相当于走一趟就能得一个政绩的那种。
安康平这人没什么太大的能力,现在能当上翰林学士也不过是因为他父亲之前是次辅, 生前给他这个儿子也铺了路, 在朝中打好了关系, 留下了人脉, 不然他现在顶多是个翰林院侍读学士而已。
但是他这人还算小心谨慎, 这些年当上在职位上也算是兢兢业业, 谈的上称职了。这次乡试, 他一切都是按照以往的流程来,到现在一切都算是顺利了。
至于安康平他为什么想要进入内阁,那原因也很简单, 就是因为权势二字。虽然他这个人再平庸,但是对于触手可得的权利他还是心动的。
虽然进入内阁之后,官职品级不一定会比现在的品级高,但是内阁是离权力最近的地方,同样的品级,到底还是内阁官员的地位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