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锦妙无情丢下的裴云潇,终于鼓起勇气,朝书房走去。
“叩叩。”她轻轻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她看着唐桁,唐桁也看向她。
只见那本来温和的目光陡然一变,随即眼中卷起惊涛骇浪,瞬间又升起腾腾火苗。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裴云潇整个人被唐桁抱起。
他将她抱进屋中,脚尖一勾,关上房门,一转身,将她抵在门框与身体之间。
一人低头,一人仰头,眼神交织,无言。
只有起伏不定的喘.息,痴痴纠缠……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桁踉跄着后退两步。
他这双手,降过烈马,执过刀剑,沾过人命,却从没有体会过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候。
若是刚刚再进一步……
他只怕唐突佳人,亵渎了她,所以他只有后退。
良久,唐桁拿过那只血玉镯子,轻轻抬起裴云潇的手腕,将镯子套了上去。
莹白的肌肤与血玉的色泽形成极鲜明的对比,看得唐桁目光不禁又是一缩。
他略显粗糙的指肚不自觉地摩挲着裴云潇纤柔的葱指,呢喃道:“我早知道,真的很好看。”
裴云潇一怔,旋即听懂了他话里话外的涵义,低下头,露出羞涩的笑容。
她也拿起一旁的血玉佩,想替唐桁带上,却率先在唐桁的腰间,看见了一只破旧的荷包。
“这是什么?”裴云潇好奇地抬头:“我能看看吗?”
“嗯。”
裴云潇打开荷包,一颗银锭子躺在里面。
她戏谑一句:“你怎么随身只带这么钱?还用这么破的荷包,是怕被偷吗?”
唐桁摇头:“这是……你当时给我的,忘了吗?”
“我?”裴云潇努力回忆,终于想起二人初见时,她当着唐勇的面,将银子塞进了唐桁手中。
“你竟然还留着……”裴云潇心中升起一股甜蜜,随即玩笑道:“难不成,还要当传宝吗?”
偏偏唐桁还煞有介事地头:“也行,留给子子孙孙。告诉他们,滴水之恩,需得……以身相许。”
“什么啊……”裴云潇哭笑不得。
“兄长。”
或许是周遭太安静,她好像听到如擂鼓般的心跳,却不知是来自谁的心。
裴云潇伸出手,再次抱住唐桁,耳朵贴近他的胸口——是他的。
“兄长,这次回来,是不是不能待太久?”她明知故问。
“是。”唐桁胸口一酸:“为你庆过生辰,我就走。”
“潇潇,我一定会尽快找到机会,早日调回京城!”
“好,我等你。”
这天晚上,唐桁在裴云潇的书房住了下来。
第二天,裴云潇又是一如既往的男装,出门、上朝、办公、回府……书房里那唯一的一次女儿打扮,成了她和唐桁彼此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兄长这次回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办?”
唐桁头:“我想见一次刘缶,刘大人。”
裴云潇一惊:“可是随州出了什么事?”
唐桁神色不太轻松:“羯颉天狼军重现边境,恐怕战事将起,我有要事想与刘大人商议。”
“好,兄长放心,我来安排。”裴云潇道。
韩少祯在京郊置办过一处庄园,守卫极严,知道地方的,也只有几个人。
韩少祯带着宁静心离京后,将庄园交给了裴云潇打理。
在之前,裴云潇从未启用过这个地方,但自从她从裴瑫那里接受裴氏产业后,她开始频繁出入那里。
不为别的,因为那里,是她和黄晗、刘缶、秦子诚,还有一众不能被外人所知的朋友,密会之地。
那里,才是她的大本营。
裴云潇生辰那天,她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与邀约,甚至婉拒了继母为她庆生的宴,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天。
生辰后的第二天凌晨,一辆马车从裴府驶向京城南门。
“兄长,这个…给你带着。”裴云潇拿出一只精致的香囊。
唐桁接过来,那藏青底色之上,用金线绣了一株枝繁叶茂的槐树。
“这是你自己绣的?”他又是惊喜,又是感动。
裴云潇脸红头。
为了这个香囊,她拉着锦妙,熬了整整两夜。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拿起针线呢。
两人初见,便是在唐庄的大槐树下。
枣子庄遇袭,同样也是一颗槐树救了他们一命。
而槐树,本身也有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出人头地的吉祥之意。
将槐树绣在香囊上,既是心意的寄托,又是衷心的祝福。
唐桁将香囊攥紧几分,心中不舍之情更盛。
他发誓,他一定要早日回京!
裴云潇不知道唐桁面见刘缶时到底说了什么,但唐桁回随州后不久,一道圣旨下达,刘缶调任随州,出任刺史。
这般部署,好像预示着边关的局势,真的已日渐危急。
又是盛夏,忙于纷杂朝政的裴云潇突然接到了一封信
韩少祯回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按照我个人的理解,“女为悦己者容”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为喜欢自己的人,为自己喜欢的人,还有为取悦自己而精心装扮,本章三种意思都有哦~
PS:不要问我某两人在书房待了一天都在干什么,问就是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第84章 秘密会面
京郊庄园。
貌美的侍女奉上一盏又一盏京城新流行的果茶, 一口入喉,沁人心脾。
“容庆兄,这回又赚了个盆满钵满啊!”
说话的是裴云潇二舅舅的儿子, 华云央的亲哥哥——华子裕。
今科科举,他考中二甲第八名, 目前在刑部供职。
韩少祯品着手中的果茶,十分自得:
“那是, 我也不是白在东南郡待那么久。这果茶, 就是我和秦敬文一块儿弄出来的, 用的可是上好的雾岫山红茶,你们才是有口福咯!”
裴云潇听到他提起秦东襄, 心中不由一动。
“五哥, 敬文兄还好吗?”
“好!好着呢!”韩少祯道:“他还让我好好谢谢你, 他那般喜爱东南郡的茶,这下可是能喝个够了。”
去年离京时, 众人闹得那般难堪,唐桁虽与自己心意相通,可秦东襄他们却未必。
如今听到这句话,裴云潇总算放下了心, 胸中划过一丝暖流。
想来,这就是被朋友, 全心信赖的感觉吧。
“你还别说, 小七,这一年我除了随州没去过,川蜀、胶东、吴州、东南郡我是一个没落下。说到底,还是你厉害!”韩少祯发自内心地称赞。
这些地方,各个都有它们的紧要用处, 足见裴云潇的眼光之长远。
在这些地方做地方官,锻炼些年头,等将来有机会回朝,必然都是值得信重的良臣。
再看看此时与他们一同入座的这些朋友,吏部的杨谏,与裴云潇有僚属之谊;华子裕和裴羡自不必说,血脉亲缘,一个刑部,一个翰林。
还有另一位——出身颍川刘氏的刘柏湘。他是当初举荐唐桁参加解试的知府刘膺亲的不能再亲的亲侄子,如今在兵部任侍中。
从京城到地方州县,从文到武,裴云潇不遗余力地在收拢志同道合的青年才俊。
现如今朝堂上的那些老顽固们,终究有一天会老去,等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人,就会成为朝堂的中坚力量。
而他……韩少祯想……或许他唯一能为小七做的,就是为她经营起一座强大的、源源不断的“钱庄”,让她想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可是,小七究竟想做什么呢?
当初他问起,小七避而不答。如今他几番猜测,仍旧不得其解。
若只是为了唐桁,那未免有些过了。唐桁自己也有自己的一套势力,韩少祯不用猜都知道,唐桁也在费劲心思地一步步接近权力的中心。
不外乎是做个高官,亦或是大将军,封官进爵,荫庇后世嘛。
若是为了独立出裴家?似乎也不太行。小七只要还姓裴,她的一切都会被与潼阳裴氏绑在一起。家族血脉,是他们逃也逃不开的宿命。
到底是为什么呢?韩少祯想破头也想不到。
“容庆?容庆?”杨谏喊了好几声,发现韩少祯心思飘忽。
“啊?”韩少祯回过神来:“怎么了?”
“容庆在想什么?”
“没什么。”韩少祯掩饰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还不是马贤妃胞弟圈地案一事。要说这位马大人还真是胆大,年前陛下刚刚在朝堂上说过圈地之罪,这才过去多久,他就敢以身试法。”华子裕嘲讽道。
刘柏湘跟着补充:“马大人恐怕真的是向天借胆了。诸位可知他不惜闹出十几条人命,圈来的地拿去做什么了?”
“什么?”韩少祯好奇。
刘柏湘缓缓吐出两个字:“养、马!”
“养……什么?”韩少祯一口茶吓得喷了出来。
裴云潇随手递上手边的巾帕,开口道:“若说养马,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大历立国之初,圣祖高皇帝曾明文颁旨民间不得私自养马,所有马均由官府依市价回购。后来因为与羯颉连年战事,马匹匮乏,又重新开放了民间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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