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被她抱着没有当初的那种怪异的憋闷,反而还挺开心的,晃荡着小腿儿被安放在床上,主动开始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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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摆饭的时候,文喜看见自家小郎脸上就跟擦了胭脂一样,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就连吃饭也哼着不知名的曲儿,那个开心,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家主只坐在一旁静静的不说话,但也瞧的出来心情不错。
嘿,这俩人还真是挺奇怪的,也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好事?
他惦记着白天的事,待家主出去后的时候赶紧低声去问孟桓,“小郎,你心情咋突然这么好?”
孟桓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语气轻快的说道:“吃饱了就心情好。”
嗯?
文喜一愣,脸上全是疑惑,心想小郎平日里也都吃的饱饱的,怎么就没今天这么开心呐。
“诶呀,你平时那么想入非非,这次咋就想不到了?”孟桓抬手敲在他的脑袋上,也不明到底咋回事,兀自在梳妆台上翻着镯子发簪什么的。
被他说的越发蒙,文喜不想再纠结了,反正他询问心情也只是个开场白,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问白天那事。
“奴是想说,您的心情这般好,定是白日那事解决了?”
孟桓手一顿,停在暗格上方,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门口,然后转身贴在他耳边说道:“快解决了,但没完全解决。”
他今天在做完那事之后,大脑十分清醒,思路也清晰不少,想明白一件事。
温芷白和她背后的人,想借他的手害温昭昀,那个令牌看上去就是栽赃嫁祸用的。
但是呢,他白天被出去的机会迷了眼,觉得温昭昀被害一下也没什么的,就当是他报被她囚.禁一年的仇了。
可现在转念一想,古人这么狠,陷害对家肯定是要下狠手,要一网打尽的。
到时候他这样一个在女尊地位如此卑微的男子,真的能逃脱吗?显然是不能的。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和温昭昀绝对是一条船上的两只蚂蚱,她过的不好,他只会过的艰难。
更何况还有孩子,他走的时候肯定不能带孩子,要留在温家,虽然他不能接受自己怀孕,但说到底孩子还是他的,他不可能狠心看着孩子遭难。
所以不能陷害温昭昀,她要是出个什么事,可就没人养孩子了。
“你家主答应我可以出去玩,说是让珮兰陪着去主街看看,我选的明天,你提早准备准备吧。”
文喜不明白话题怎么就忽然转到出去玩,但还是下意识的应下,“是。”
“小郎,那事……”
孟桓转头翻给他一个白眼,在温家后院呆久了,他也观察明白一些男子的小心机。
从前文喜可是很有想法的,还会跪着哭着迫求他收留,现在的文喜咋回事,是在他身边待的太久吗?都开始不用脑子想事情了。
他都把话题扯走,这小子还要开口再问……
“明天出去不就知道了,一天天傻不拉几的。”
文喜被他眼神鄙视,心里觉得很是不忿,颇有些怨念的被指派去看门,想着还不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从,他越来越傻也是因为小郎不聪明啊……
这边孟桓确认真的安全之后,赶紧从暗格之中拿出那块令牌,藏在明日要穿的中衣的小口袋里。
这东西留不得,但他在府里又无法处理,所以只能借着逛街的机会,拿到外面去处理。
放好之后他坐到床上准备休息,心里想着,温昭昀啊温昭昀,他也算暗暗帮她挡掉一次陷害,以后他跑了也别太使劲找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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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墙之隔的另一边书房,温昭昀正和珮兰嘱咐着明天出行的事儿。
“别跟太紧,但也别让他脱离视线,最主要的是安全……”
珮兰连连点头,一一把这些注意事项记下,待她说完之后又重复了一遍才算完事。
接着她开始汇报别的事,“主子,温芷白从考院离开后,直接去了东巷,从那边辗转又进入安王府,然后人便不见了,目前我们的人还没找到她。”
温昭昀整理着桌上的文书道:“不打紧,只要确定她进去了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第42章 一更 文喜悄悄退出到最外圈
“还有, 这几天书房不要安排人,让她们找个由头躲到暗处去。”
“是。”
温芷白也真是大胆,真以为她是单纯可怜她?所以就丝毫不设防的任她胡来?
这里可是温家, 她身为监察院右使, 怎么可能连自己家都摆弄不明白?
她知道的,远远比她们想的要多。
孟桓那日在鹤苑的所遇, 已经有人绘声绘色的对她说过,她只是看他怀着孩子,暂时不打算处置而已。
私通外女,与之有肢体上的接触, 还意图陷害她,这样的男人放在谁家都逃不过一死。
但她不会让他死的,她还是无法舍下那张脸,和他的与众不同。
只是会以后换一种方式‘宠’他罢了。
“明日出行, 多依着他些吧, 毕竟也出去不了几回。”
“是。”
“明日我入宫一趟,回来的会晚些, 马车不用太早就到廊亭。”
“是。”
孟桓完全不知道温昭昀早已清楚他的作为,甚至还主动吩咐人不要看的太紧, 以便他能轻松的将陷害之物放在书房。
他把令牌放好之后就睡了,睡的很香,第二天精神满满的起个大早, 有些期待在女尊的第一次出门。
文喜虽说平时也有出去, 但陪自家小郎出去还是头一回,多多少少有些紧张,临出门前左看看瞧瞧的,生怕忘记什么东西。
最后他反复确认没有忘的之后, 才扶着收拾妥当,头戴面纱的孟桓上来马车。
车轱辘缓缓转动,马车异常的平稳,渐渐从安静的庭院驶出,随着人流汇入主街。
“小郎,你看外面人好多呢!”文喜掀开车帘,让他可以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说实在的,孟桓看完之后大失所望,本以为温昭昀口中的繁华闹市能有多繁华,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
街上行人确实不少,但跟现代真正繁华的地段真的没法比,那话怎么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他已经看过现代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再来看古人口中所说的‘繁华’,还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也许某些专业人士看到这样的景象会惊叹,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反倒没有惊艳的感觉,只觉得平平常常罢了。
一点都比不上现代,哪也比不上现代。
孟桓垂眸,他真的好想回去,回到那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快节奏世界,而不是被困在这个女尊男卑的狗屁地方。
文喜见他性质并不高,遂放下帘子转身询问,“小郎您这是怎么了?是想起来什么伤心事?”
“没,只是稍稍有些失望罢了。”
“失望什么?”文喜看不懂他眼中的怀念和忧愁。
孟桓再次摇头,自己掀开帘子观察着街景,“没什么。”
逛街并不是那么开心,那他就赶紧找机会把手里的令牌处理掉,留在身上早晚是个祸患。
摩挲着中衣口袋中的令牌,孟桓思绪渐深,这东西扔了埋了都不保险,万一再被人发现,不是对他有影响,就是对温昭昀有影响。
所以他没在府中处理它,而是把东西带了出来,想要找个铁匠铺子把它融掉。
只有它化成一滩铜水,就算摆在原主人面前,原主人也认不出,那才叫真正把东西处理了。
他拿出令牌塞进文喜手中,后者先是一惊,然后就迅速把东西藏在怀里,轻松的状态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孟桓噗嗤一笑,“你这样珮兰立刻就能发现,表情给我正常点。”
“一会我把珮兰拖住,你就找机会把令牌丢进打铁炉里,能办到吧?”
文喜不安的看向后面,珮兰可就跟在马车不远处,“可打铁铺中还有其他人,您要怎么办啊?”
“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你一定要见机行事!”
说罢,他便把头探出窗外,喊珮兰过来,直接言道要找铁匠铺打造农具,把后者整的一愣一愣的。
他说是平时在院中种地,拿来给他用的工具都很不顺手,所以他要亲自去铁匠铺看看,买个趁手的,若是没有,就画图让人打一个。
珮兰还从未见过哪个男子出门是要去打铁的,对于他的奇葩要求真的有些纳闷,但还是想起昨天主子对她的嘱咐,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繁华地段都是些衣食取乐的建筑,马车几乎是驶离主干道后,才找到一家有点偏的铁匠铺。
此时半晌午的,铺子里没什么人,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也是买完就走了,珮兰看着松了口气。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从里面传出,孟桓被文喜扶着下了马车,在店门口环顾一圈才迈进铺子里。
他衣着不凡,身边又跟着仆从护卫,掌柜的一看他身份就不简单,放下手中的账本,赶紧出来迎接。
“郎君请进,您是要买些什么呢?”
孟桓一步一步往里面走着,发现打铁炉就在铺里,位置很容易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