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旷在岸边等了片刻,转身离开。
卿八重渡河面,上岸。
秋日阳光不烈,风吹到全湿的衣服上,泛起凉意。
卿八拧干衣服上的水,再次将生活道具卡列为第一要务。
衣服干得差不多时,卿八瞧见出村小路有村民往这边走。
这是李旷与她拆伙,让村民过来杀她了?
卿八沿着河往上游走,上游那边前往河边的路也有村民,通往田里的路也有村民。
从村从河边,一大片一大片基本上都是农田,农田里种着农作物,并没多少可遮挡地余地,想要避过这些村民偷溜回村,基本上不可能。
卿八重新下水,回到河中小洲。
目前看来,河中小洲最安全,河里有河神守护,这些村民和李旷不会下水。
确如卿八所想,村民搜寻得仔细,但都只在河边,将河边树木反反复复搜寻,回去后又来到河边反反复复搜寻。
晚六点,村民祭祀。
卿八也跟着村民回到村里。
因与李旷反水,卿八愈发谨慎,在与十字街隔了两栋楼房外,遥遥望向那边。
祭祀完成,村民进行最后一次强化。
这时,李旷指指卿八所处方向,道:“最后一个外乡人,在那。”
隔着黑暗与空间,卿八明明看不到李旷表情,却又好似瞧见李旷勾起嘴角,对她冷笑。
卿八也跟着冷笑,以为这样,她就会认输?想得美!
她转身就跑。
村民纷纷扛起锄头追。
卿八跳下河堤,钻进之前挖的地洞里,一部分村民守住出口,一部分村民钻进入口,往里边追去。
穿过主道,卿八将另一条迷惑人的支道拦住,之后从另一边出口钻出。
钻出之后,卿八快脚走到田边,一扯机关,河边入口那边立即只能进不能出。
卿八又回到稻草垛边,用打火机将稻草垛点燃,从出口往里边塞了进去。
守在假出口那边的村民瞧见这边动静,扛着农具往这边跑来,卿八见了,将燃烧的稻草往前一扔,干涸的水渠顿时燃烧起来,在卿八与那些村民之间,隔了一层火墙。
原来不知何时,卿八在那干涸的水渠里,埋了干枯的野草枯枝和稻草。
脚下出口又有动静,却是因稻草燃烧,通道里边氧气减少,烟雾缭绕,村民迫不及待想要往外逃。
不过河堤那边入口被锁,所有村民只能往卿八这边出口冲。
卿八就守在出口,出来一个抹一个,尸身往旁一丢,又出来一个抹一个,尸身往旁一丢,利利索索,瞬间就十几名村民没了性命。
剩余村民躲在出口附近通道,捂着鼻子咳嗽。
卿八见了,再次烧起稻草往里扔。
躲在通道里边的村民跑回河堤那边出口,那儿还有些透风孔,没那么难受。
卿八往里瞧了瞧,用土将这个出口堵上,之后不再管通道里的村民。
她折身,扭头瞧了眼火海那边的村民,快步走向河边,做出往河里跳的假动作,实则跳到河堤上,并沿着河堤往旁挪移,借助草木跃上柳树。
这颗柳树内蛀一个小洞,约莫有一米高半米宽,洞口一半盖着残皮,一半缠着藤蔓,将这小洞遮得严严实实,若不细瞧,轻易发现不了。
卿八之前便留意过,藤蔓没有丝毫扒拉过的痕迹,说明村民从没发现过这个小洞。
她自发现之后,一直没动这个树洞,便是为着今日。
是夜月明,照得河波粼粼,卿八躲在小洞后,借助月光将村民黑影瞧得一清二楚。
先是李旷带着村民追到河边,将河堤河岸树木搜寻来回搜寻几遍后,又去田里,去卿八之前挖过的出口往里探。
见状,卿八心道果然,那挖的地道被人发现了,幸好她谨慎,挖洞也喜欢真真假假,更不喜欢一劳永逸,不然就要被他们瓮中捉鳖了。
李旷带着村民来来回回寻了几次,约莫晚十点钟,再次一无所获,李旷和村民一道回村内。
这时,走到最后边的李旷忽然手祭出小刀,击向村民。
“李旷!”村长大怒,“你这是干什么?”
第17章 世界一·床前明月光
李旷没有言语,手中刀刃一一飞出,击向村民的胸口额心以及脖颈等部位。
他飞刀到速度很快,低阶村民闷不哼声,扑地立死,高阶村民也才勉强躲过。
村长往左右瞧了一眼,道:“旷娃子被鬼物附了身,抓他。”
李旷手中刀刃甩出愈发快,瞬间又七八名村民倒地。
不过,这并没有逼退村长,反而激发村民血性,高阶村民持着农具,纷纷朝李旷当头而来。
他们攻击并无章法,胜在皮糙肉厚力气大,这般全力击来,逼得李旷后退数步。
李旷手中刀刃重新凝成长刀,朝村民砍去。
犹如宰鸡屠狗般,长刀击中之处,村民一分为二。
见状,村民终于害怕,散开成圈,没敢再往上冲。
李旷持刀,道:“还不出来吗?”
卿八以为李旷发现了自己踪迹,正欲劈开藤蔓出去,这时,河面破水声响,大-腿粗的蛇头从河面探出,朝李旷“呜呜”而叫。
卿八欲冲出的身形一滞,又缩了回去。
李旷望望天际,一轮满月皎洁,而满月,是河神实力最弱之时。
他回身,对河神道:“你是自己上来,还是——”
说着,他身形一动,刀刃闪烁着月光清辉,寒光湛湛。这道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耀目的弧度,鲜红的迸溅的热血从那弧度喷出,洒在湛湛寒光之上,又顺着寒光成股留下,似串珠般打在碧翠的草上。
霜白的刀刃收回,又一道人形黑影倒地。
“我杀光他们。”李旷不紧不慢地将话补充完毕。
河神再次“呜呜”地嚎叫,能够听出其中的悲愤与痛苦,它在河中心焦急地走来走去,河波随着它的走到,不断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清脆的声响中,李旷再次出刀,又一村民倒地。
卿八视线落到李旷,以及他手中的长刀上,月光映照在长刀刀背上,衬得刀刃愈发森冷慑人。
这柄不知是什么力量凝成的长刀,利度不比她手中的宝剑差。
而李旷,实力也不比她差。
有意思。
河水中站着的河神,见李旷再次杀了一人,愈发焦躁。
它走动频率更加频繁,激荡得河水不断碰撞。
李旷这时再次出刀,又一村民倒地。
河神探长脖子,尽量往岸上深,伸到极致,也碰不到李旷。
李旷这冷笑一声,侧身忽而跳起,双手持砍刀,照村长头部劈下。
河神“呜呜”凄厉一叫,前肢跃到河堤,只剩后肢还停在河里。
李旷长刀方向一变,村长旁边村民从肩膀到腹部,被斩成两段。
村长吓得后退两步,右腿勾住不平的土块,颠倒在地。
李旷重新站定,视线直直地望向河神,道:“上来,不然下一个,真杀了他。”
李旷长刀刀尖指向村长。
村长望着距离自己鼻尖不足一个拳头的刀尖,舔舔唇,道:“旷娃子,你这是要做什么?是在怪爸爸送瑶瑶祭河神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能为了个女人,就不要爸爸了。”
河神愈发焦躁,两只后足等着河面一上一下的,没拿定最后主意。
“我最后说一次,上来。”李旷手中刀忽而一动,往村子劈去。
河神圆溜溜的瞳孔一缩,在月光照耀下愈发晶莹透澈,它“呜呜”一声,后腿一蹬,上了岸。
河神刚上岸,身形便缩小一圈,随着它离河面越远,身形就缩得越小,而它身上的实力,随着它前行,而越来越弱。
不仅仅是李旷下手实力会变弱,河神上岸亦是如此,像是李旷和河神,一个水底称霸,一个陆上称王,在各自地盘力量充沛,入对方地盘便会实力大幅度削减。
河神来到李旷身前时,缩得只有小狗崽大小。
这一幕,卿八不由得想起‘床前明月光’那副画,也便是瑶瑶、李旷以及小怪兽初见之时。
那时的月光也是满月,那时的小怪兽便是这般弱小且萌,在月光照耀下,鳞片犹如白霜,反射着熠熠光泽。
想想画上三人的温馨,再看看此时的剑拔弩张,忍不住让人唏嘘。
真是世事难料,物是人非。
卿八从树洞里跳下,在砂糖橘田里穿行,并不断逼近李旷,准备随时应援河神。
李旷将长刀从村长身前收起,伸手去抓河神。
河神又“呜呜”叫了两声,蹬蹬蹬地又往河边跑,跑动的姿态,有点像鸵鸟,胖嘟嘟的,却步伐飞起。
李旷看似不紧不慢地实则速度很快的追赶,手中长刀一动,便拦住河神逃跑之路。
河神止步不急,径直撞上刀背,反冲地力道让它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接连翻了几个跟头。
李旷拔起刀,手伸向晕头转向的河神。
卿八这时冲出,手中长剑刺向李旷手腕。
李旷猛地收回手,以刀背撑起地面,一个鹞子翻身,远离卿八和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