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饭自顾自地说着,却忽然觉得周围寂静萧肃,一股凛冽气场自四周围拢过来。
“戒饭,信不信我捏死你!”
……
云锦书在第二日晨起幽幽转醒。
浑身酸痛,脑袋昏昏沉沉,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疼痛,挣扎着说不出一句话。
沮丧至极。
要是能输点葡萄糖水就好了,迅速补充一下体力。
再来几粒祛火降燥的中成药,药到病除,哪至如此虚弱。
挣扎了一番,云锦书想要坐起来。
这可吓坏了守在屋里的两个丫鬟。
“姑娘,您还是躺着吧,殿下他说让您好好休息。”
一个扎着小辫的丫鬟诚惶诚恐地走上前来,扶着云锦书重新躺下。
“他?”
云锦书满脸不屑,昨日晕倒前他暴戾的嘴脸历历在目。
又当又立。
他凭什么要求自己。
何况自己还有这许许多多的事情,哪有功夫总躺着,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大小姐。
“扶我起来,我还有工作。”
云锦书对那个小丫鬟和蔼到笑了笑。
虽厌恶陆星画,到人家小姑娘到底是无辜的。
两个小丫鬟对望一眼,仍旧守在云锦书床前,寸步未离。
“姑娘,您还是躺下吧,等下粥好了先喂您喝点粥,不然太子怪罪下来,我们,我们可承担不起啊……”
那丫鬟越说声音越低。
暴戾太子的命令,谁敢不听。
云锦书无奈,知道为难丫鬟不是办法,只得想了想,柔声对那丫鬟说道:
“戒饭呢,戒饭什么时候过来?”
另一个丫鬟赶忙上前回话:
“姑娘,殿下说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许戒饭再到您房里来了。”
what?
连这点乐趣都给剥夺了?
陆星画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一丝丝失望至云锦书心底蔓延。
可惜这太子府,唯一能说得上话的逗趣人,也被陆星画给隔离了。
好难。
“那苏老师、太白先生和叶公子呢?”
云锦书靠在软垫之上,仰起脸,满脸期待。
陆星画总不会又把自己幽禁起来,不许自己跟外人接触了吧。
辛辛苦苦一百章,一朝回到刚开篇?
好气。
“他们……”
“我们在这里……”
苏轼爽朗之声响起,三人齐齐走了进来。
一个狂浪不羁,一个清雅俊逸,一个健朗从容。
颇有顶流男团之气质气场。
云锦书目不转晴地望着三人——不,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回往2021的三张船票,觉得甚是满意。
有资质如此之好的顶流人选,当下的一点点难题又有何惧呢。
可惜了,可惜苏东坡公职在身,乃陆星画的人,要不然自己一举拿下这三枚顶流,岂不美哉。
“姑娘,可好些了?”
苏东坡笑语相向,李白亦绝口不提外界之事。
可他们越是不说,云锦书反而更加确定事情定是很麻烦。
“叶风,太白先生广告牌谁人毁坏,有眉目吗?还有,那些上街散播黑脸的人是谁组织的?”
云锦书急切地盯着叶风。
她心中隐约已有猜测,但仍不确定。
“老板,先吃点东西吧,其他事情来日方长。”
李白向来称呼云锦书为自己的“老板”,虽然怪异,倒也贴切。
恰丫鬟捧着一羹汤粥进来,看之雪白软糯,闻之更是清香四溢,令人口味大开。
叶风与苏东坡亦点点头。
他们并不知云锦书造星捧人的急迫性,只道她鬼马精灵,爱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如今遇到挫折,缓一缓,收收心,便把心思放其他好玩的事情上了。
可云锦书却无心吃粥。
“叶风,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嘛。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又能麻烦到哪去。”
云锦书撅起嘴,满脸不乐意。
“总不会是陆星画那个暴君吧?”
云锦书小脸一阵烦忧,气得不行。
“对了,我不要在太子府了,我要出去,自己租房子住,你可有房源?”
“身份未明,哪都不许去!”
陆星画清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凭什么!什么身份不明,不是已经明白了吗——叶风,将门之后,我是……我……”
“我”了半天,云锦书才硬生生憋出来——“我,普通民女,干嘛把人关在你的府里,我又不是你的宠物!”
“宠物?呵呵。宠物还知道吃食呢,你呢?”
他瞥向她的肚皮,“你怕是连宠物都不如吧”。
云锦书这会儿顶顶讨厌陆星画,倔强地直起身子,神气地开口:
“我不饿,我才不要吃你的东西!”
“咕噜咕噜~”
“不饿吗?可是我分明听到是谁的肚皮在咕噜咕噜叫呢?苏老师,您听到了吗?”语气满是狡黠。
“我……”
不争气的肚子。
云锦书按着肚皮,忍着将要溢出来的口水,仍是不服输。
“以为拿小小一碗粥过来就可以把我打发吗,哼,没诚意。你喂我啊,喂我就吃。”
第一百零三回 暧昧有清欢
“不饿吗?可是我分明听到是谁的肚皮在咕噜咕噜叫呢?苏老师,您听到了吗?”
陆星画的语气狭促而玩味,配合着“咕噜咕噜”肠胃蠕动的声音,令某人十分没有面子。
“我……”
不争气的肚子。
云锦书按着肚皮,忍着将要溢出来的口水,昨晚的点点滴滴重又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她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陆星画,眼里是一簇一簇气恼的小火苗。
“我不饿,更不会吃嗟来之食!”
她傲气地不行,傲气将脸扭到另一边。
“咕噜咕噜~”,肚子再次与云锦书做对,发出一声又一声地抗议。
从昨日晌午至此刻,云锦书没来得及吃一口东西。
说不饿是假的。
可即便是假的,云锦书也得硬着头皮“豪横”下去。
她才不允许自己在陆星画面前失了面子。
所以,此时此刻,只能将食欲转化为动力。
勤勤恳恳干工作,兢兢业业搞事业,这样才能将瘪瘪的肚子忘却。
云锦书悄咪咪瞟了一眼丫鬟手中的汤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那粥虽清淡,却佐以新鲜的虾仁与蔬菜,小火慢熬,足足五个时辰,此刻香气扑鼻,将云锦书肚内的馋虫彻底勾了出来。
不看,不想,不吃。
本着三不原则,云锦书逼自己不去想那美味的虾仁粥。
她狠狠压制下肚内的食欲,目光越过陆星画,向着叶风开口:
“叶风,舆论怎么样,一向好好的,为何突然有人放黑料说我们嫌贫爱富。”
叶风与李白对望一眼,缓缓开口。
“你可还记得朱记的朱掌柜?”
云锦素疑惑地点点头:
“记得呀,与他有关?我们只是没有签下他的代言,可并未交恶,这是很正常的商业来往,哪里有何不妥?”
“按理来说并无不妥,只是这朱记的所有人并非朱掌柜,而是另有其人。”
说到此,叶风看了看陆星画。
“据我所知,朱掌柜只是推至公众面前的白手套,朱记的真正持有者乃当朝林丞相的女婿。”
陆星画并无意外。
这几乎是城中权贵公开的秘密。
公职人员不好插手生意,往往便会寻了合适的人选代为经营。
朱记供应整个陆盛国的生鲜肉品,自己一直有派人暗中留意,可并未发现朱记有出格行为。
人在缺乏足够饮食的时候,其实是会变笨的。
比如现在的云锦书。
强忍着一袭又一袭潮水般涌来的食欲,听叶风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脑子里却稀里糊涂,并未总结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他如果心有恼怒,早在我们拒绝的时候就会寻衅滋事,为何等到现在?”
“这个嘛……就要问太子殿下了。”
他?
他从中作梗?
云锦书脑袋有些短路,只是疑惑地看看叶风,又气鼓鼓地看看陆星画,再以求助的眼神投向李白与苏东坡,整个像一只来回变脸的小怪兽。
“陆星画,你天天有国家大事不去忙,干嘛总插手我的事情!”
云锦书银牙紧咬,体内的小火苗腾腾往外窜着。
“拜托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好不好。全民脱贫致富做到了吗,鼓励扶持小微商户做到了吗,强军备战做到了,外交事宜处理好了吗……”
她吧嗒吧嗒不停说着,听得一种人等面面相觑,纷纷看向陆星画。
陆星画并未发火,甚至未发一言,只是眯了眯眼睛,眼眸深不见底。
他在克制。
要不是看在昨晚她晕倒的份上,此刻绝对有她好看!
陆星画黑着脸,回应着云锦书递过来的一阵一阵扎人的小眼神儿。
看此情景,苏东坡忙上前制止云锦书。
“诶,不语姑娘,这你可错怪我们殿下了,殿下并未针对您,只是朝堂之上千丝万缕牵连诸多,怕是有人别有用心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