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嗯,车费啊,给,给,怎么能不给呢,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不是。”
云锦书眨巴着眼睛,嘻嘻哈哈地打马虎。
看那白衣男子面上且有笑容,倒像是个好说话的人,云锦书这才接着开口:
“不过,这位公子,你大概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开顺风驴可算得上这世界上顶顶辛苦的职业了,没啥盼头不说,还挺容易抑郁、过劳肥、亚健康、压力死。虽然工作不分贵贱,行行都出状元,可以您这样的容貌,不多给社会做些贡献真是可惜了哇......”
白衣略略颔首,似乎听得饶有趣味。
云锦书渐渐放下心来,不禁越说越兴奋。
“公子,其实我这儿有个大项目,您要不要参与一下。我可以带你出道,把你捧红,演戏,商演,代言,通告,保证片酬拿到手软。你这样的资质,不出道可惜了。”
他并不是很懂她说的“出道”、“捧红”具体为何意,只是见她说得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料想那必定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不禁含了一丝笑意在脸上。
可转瞬之间,心底又生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愧疚感。
这牧云国的公主精灵古怪、简单干脆,倒像是性情中人,并非传闻中嚣张跋扈的无脑女子。
只是,那份不易觉察的愧疚很快被冷漠所代替——谁让她是陆星画的官配妻子,要怪就怪那陆星画好了!
云锦书说得满脸憧憬,却见那白衣男子眼神忽然暗了下来,紧抿着嘴巴,状若飘忽。
顿了顿,她猜想,他或许对自己的话有所怀疑?
也对,空口无凭,古人也讲究有图才有真相不是吗。
幸好自己手机里有海量明星图片,根本没在怕的。
那就,安排?
“这位先生,哦不,这位公子你看,这些就是C位出圈的当红偶像,这可都是我捧红的。”
话已出口,云锦书朝着袖口摸去,可哪里还有手机的影子!
“糟糕!”
想起在陆星画马车上的那阵颠簸,云锦书惊呼一声,而后十分烦闷地叹了口气。
“先生,手机~哦不,照片~哦不,画像不能给你看了。”
云锦书有些气馁,非常不甘自己的造星计划就这么搁浅。
手机,一定要想办法拿回自己的手机。
可那白衣男子却颇为淡定。
“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他表情如常,恢复惯有的飞扬俊彩,眼角眉梢尽是舒展的笑意。
多年苦心修为,耳聪目明的他早已判断出,云锦书遗失在陆星画处的东西必不是寻常物件。
当然,如果她想要再会那冷面太子,自己不介意助她一臂之力。
他乐意见他们之间再生嫌隙,那样对自己大有益处。
白衣男子面上笑嘻嘻,心底已是想好了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云锦书。
云锦书有些闷闷不乐。
“丢了一件很重要的随身之物。”
已经把陆星画那个一号种子pass掉了,现如今没有了没有手机加持,看起来眼前这个二号选手也是不怎么相信自己的。
好难,难道自己再也回不到2020了吗?
陆星画,都怪那可恶的陆星画!
那张脸太令人生厌!
一想到那登徒浪子的浪言浪语,云锦书就止不住气愤。
还没利用他回到2021,倒被他在语言上楷了油,简直不能忍!
“什么全民情敌,什么国民太子,怕不是自己的炒作吧!”
云锦书愤愤开口。
“去拿回它”,叶风看着她忿忿不平的样子,眼中尽是云淡风轻的笑意。
没有机会要制造机会,没有需求,自然也能创造需求。
毕竟,陆星画对幸福的渴望,就是他要努力的反方向。
云锦书对着白衣男子重重点头。
对,去拿回手机,签流量,搞事业,搅动这古代娱乐风云,玩它个风起云涌,顺顺利利返回2021。
她就不信了,自己堂堂一个21世纪的点金胜手,竟会被困在这迂腐落后的哪朝哪代不成!
一时间,云锦书重燃斗志——去拿回手机,继续自己的捧人之路。
是夜,一袭黑色夜行衣的云锦书出现在太子寝室门前。
第七回 身被困卧榻互纠缠
是夜,一袭黑色夜行衣的云锦书出现在太子寝室门前。
云锦书屏息藏身门后。
侧耳倾听,陆星画独特的嗓音徐徐传出,似乎正与旁人谈论些什么。
陆星画:“那女子的来历可已查清?”
下属低头:“额......尚未查明。”
陆星画目光一凛,拿起手机缓缓开口:
“她言行无状,况且此物不像我陆盛国所有,此中真相,颇为蹊跷。”
下属:“属下命人暗中打探,估计明日就有消息。”
屋内的谈话断断续续被云锦书听了去。
听他要调查自己,云锦书不屑地撇了撇嘴。
她根本没在怕的。
不是吹,查去吧,你要是能查到本小姐我是从2021年穿越来的,算我输!
她面有得色,不由得探头朝门缝看去,只见陆星画正握着自己的手机,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
不多时,下属退下,内侍伺候完陆星画沐浴更衣,亦鱼贯而出。
熄灯、就寝,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这无垠的黑夜与云锦书观察黑夜的黑色眼睛。
天色已晚,万物俱眠。
又耐着性子等待片刻,猜测那陆星画已经入睡,云锦书这才蹑手蹑脚闪身进了房来。
对,就是这么随意。
无人值守,房门亦未锁,陆星画从都不担心有谁敢私入这太子府,更不担心有人敢到自己的寝室来寻衅滋事。
谁敢!
夜色甚黑,房间颇大,云锦书一时之间不知该往哪找去。
她口中念念有词:“我可以隐身,你看不到我。我可以隐身,你看不到我……”
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四处略翻了翻,并没有摸到熟悉的触感。
所以,陆星画会把手机放哪里呢?
难道是——床?
对,床头!
大家晚上不都习惯把手机放在床头柜或枕头下的吗!
云锦书暗自点了点头,凭感觉朝着床榻走去。
借着微弱的月色,云锦书确定那榻上之人似乎睡得正香,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伸手就往陆星画身边摸去。
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摸,没有。
再摸,还没有。
再摸,嗯,似乎摸到点什么。
有点肉肉的,有点硬硬的,还一动一动的。
嗯?好像......好像是只手?
“啊!啊~”
云锦书惊叫,下意识地就把手往回缩,可怎么也抵不过那人蛮横的力道。
那只握住自己的手故意加力,甚至轻佻地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来回摩挲。
“装鬼啊你。放开我!”云锦书心跳不止,有害怕也有气恼。
床上那人猛然睁开眼睛,眸光如暗夜之中的璀璨星辰,又似含了浩瀚的银河系,深不见底,令人眩迷。
低沉的嗓音随即响了起来。
“摸够了,就想走,嗯?”
云锦书真不明白,怎的这人一说话就肮脏龌龊,真是白瞎了这张天选之脸。
“没摸够!我是来拿自己的东西的,没拿到,当然要再找一下。快给我!”
她浑然不觉自己私闯太子府是多么荒唐的行为,理直气壮地朝他伸出另一只手去索要自己的手机。
只是,她不伸手还好,她这一伸手,状如投怀送抱,两只胳膊都被陆星画钳制。
这下,彻底失去了自由。
更糟糕的是,陆星画稍一用力,她失去重心,朝着床上的他直直扑了过去。
她的眼离他的眼只要一厘米那么近——也许更近。
他的气息闲闲窜入她的鼻中,扰乱她的呼吸。
“陆星画,你干什么!”
云锦书虽不屑于这种小把戏,但呼吸仍是一顿,慌乱之下,反击能力迅速丧失,早已失去平日的洒脱狡黠,只能干巴巴制止他。
陆星画嗤笑一声,眸光流转间,攸地一下捏住她的下颌。
“干什么?呵。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姑娘,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他料定她图谋不轨,心底有一丝狠戾闪过,可说出的话却浪荡暧昧。
危险。
云锦书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是的,这个长相的男人都危险。
只是此刻,双手被他钳制,身体又被他牢牢控制,自己已然毫无优势。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再走老路。
“那个,陆星画,你牙上有颗韭菜。”
她忽然出口,眼睛眨啊眨的。
陆星画怔了一怔,一时有些对不上她的套路,只能顺着她的话矢口否认:
“不可能,本殿下今日从未吃韭菜。”
“哦,那就是昨天的。”
云锦书口气非常无辜。
一秒,两秒,三秒......气氛有些尴尬。
三秒之后,陆星画脸色骤变。
她竟然戏弄自己!
她竟敢戏弄自己!
他觉得她是在找死!
“我吃没吃韭菜,现在就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