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引歌一阵悲悯,而后又生出阵阵狠意。
就是轮也该轮到自己。
忍住几乎要冲出体外的郁愤之气,孟引歌低声问道:
“公主她可已平安回来?”
“还未回府。”
孟引歌长长舒了一口气,陆星禾一日不回太子府,那女子便多一分罪责,若陆星禾在外有任何差错,晾她本事再大也没命偿还。
“派出人去,加紧寻找。”
——
“苏老师,禾禾只报了平安信,却又不肯说在哪,也不肯回来,当真令人着急。”
陆星画叹了口气,一脸焦急无奈。
“禾禾她那么胆小,又从未出过宫,在外面受委屈了可怎么办。”
胆小?可怜?受委屈?
苏东坡却撇撇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怕是对他们老陆家的基因有什么误会,单是瞧瞧你自己那暴躁腹黑的模样,你的妹妹也不可能是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她不让别人受委屈便罢了,谁还能给她委屈受不成!
这兄妹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殿下,公主既说了没事那便是没事,已加派了人手暗中寻找保护,您就放心吧,此时另有一件要紧事等您处理。”
陆星画一挑眉。
“什么事?”
“内阁黄首辅已在前厅等候,怕是有要事商议。”
苏东坡眼神闪躲,回答得相当有保留余地。
闻得“黄首辅”三个字,陆星画眉头又是一阵紧锁。
他最烦这个小老头,自己一举国崇拜的太子爷,从小到大却不知挨了他多少训斥,内容大抵都差不多,不外乎是“太子不能不务正业”、“太子不应以儿女情长为重”、“太子应适当亲民,不能不苟言笑”、“太子应以大局为重”……
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实在烦得不行。
他越唠叨,他便偏与他对立着来。
“他又来做什么?”陆星画满脸都是“不欢迎”、“不待见”、“赶紧走”的拒绝表情。
苏东坡挑眉:“黄首辅来嘛,自然是有要事相商,至于什么事嘛……额……殿下您还是亲自去问吧,仿佛,仿佛跟女人有关。”
苏东坡何许聪明人也,他可不想捅陆星画这个马蜂窝。
女人?
陆星画皱了皱眉头。
那牧云国公主与隔壁的奸诈女子还不够自己烦吗。
一个两个的,最近真的是跟女人犯冲。
自己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陆星画更衣敛容,缓步至前厅,内阁黄首辅已然等候在侧。
第三十五回 逼娶亲厌女更升级
一个两个的,最近真的是跟女人犯冲。
自己脸上写了好欺负的字吗?
陆星画烦躁不已,对女人对厌恶之情不禁又多了一分。
虽不情愿,他还是更衣敛容,缓步至前厅,内阁黄首辅已然等候在侧。
那首辅年约五十,肃面而立,见陆星画进来,也只是揖了一揖,态度十分倨傲。
陆星画知道那个老古董一来就没好事,故而脸上幽深难测,眸光深沉似海,透着无尽的冷漠。
“殿下,近日夷国扰境,民心慌慌,还请太子殿下为民着想,尽快与那陆盛国公主成婚。”
“夷国扰境,我就要成婚?”
陆星画淡漠扫了一眼内阁首辅,真不知道这帮老家伙脑子里天天想点什么。
“我结婚冲喜吗?要不要大宴三年,再请夷国将军们过来喝喜酒,喝晕他们?”
面对严肃的内阁首辅,陆星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痞里痞气地挑眉。
“殿下,您的婚姻大事关乎国运民生,请您三思。”
那内阁知陆星画向来顽劣又喜怒无常,故而面对他的挑衅并不为所动,仍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国运民生?呵。
陆星画神色忽然变得阴霾,一双眸子深不可测,那种周身自带的威严团团围拢而俩,形成一种强大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外敌挑衅,国家重臣竟然公然联书,企图与别国联姻来对抗外敌。黄首辅,我陆盛国何时沦落到这般没有骨气的地步了!”
狭眸微蹙,云遮雾锁,怒气隐隐生发。
首辅却并不为所动,依旧立于陆星画面前。
“殿下,联姻并非只为单单笼络牧云国,且说殿下您年岁已到,却喜怒无性、游手好闲,实在到了该娶妻纳妾,绵延子嗣到时候了。”
陆星画不言,转身面对首辅坐下,深渊般的眸子显得高深莫测。
“黄首辅,请您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他的声音冷得让人害怕。
“众大臣都以为太子年岁已到,理应成亲,切莫游手好闲喜怒无度,坏了陆盛国名声,断了陆盛国未来。”
那首辅已是两朝元老,又自认忠心耿耿,故而态度强硬,并无半分退让。
话一说完,便觉一威严瘆人的目光朝自己射了过来。
陆星画似一座冰山矗立前方,声音更似挟裹刀刃。
“黄首辅,回去告诉内阁,我不仅不会与牧云国公主成亲,来日待我找到她,更要休书一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弃妇,了了她今日逃婚之辱。”
陆星画一字一顿,故意说给那内阁首辅听。
首辅脸色微变。
果要如此的话,不仅夷国来扰,怕是陆盛国与牧云国之间也将有至死一战。
陆星画就那样斜坐于檀椅之上,眼底聚满洪波。
内阁黄首辅毕竟是过来之人,经历过数次朝野动荡,自然冷静持重。
于是缓了一缓,再次开口道:
“太子殿下若不欲着急成亲也可,只是皇室子嗣为重,还请您……”
说完,朝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带了一个姑娘进来。
第三十六回 赐媚酒虐女暴无度
于是缓了一缓,再次开口道:
“太子殿下若不欲着急成亲也可,只是皇室子嗣为重,还请您……”
说完,朝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带了一个姑娘进来。
那姑娘年约18,身型健朗,颇有些姿色。
“殿下,以后如烟姑娘会留在府中侍奉您,还请善待如烟姑娘。”
“我的府,竟由内阁当家作主?”
陆星画含了一丝冷峻的笑容在脸上,说出的话威严摄人。
“太子婚事、皇室子嗣本就为国事,内阁理应有所建议。”
那内阁首辅依旧不卑不亢,大有与陆星画一杠到底的意思。
“子嗣为重,还请殿下善待如烟。”
再看那叫做如烟的姑娘,早已一脸欣喜向往模样。
入太子府,服侍太子左右,他日生下一儿半女,为妃为嫔自然不再话下。
且自己乃内阁官方认证,来日定前途似锦、光耀门楣。
便是太子殿下一等一的容貌,已是叫人欢喜不已。
这是全天下多少女人求而不得的美事。
故而,如烟脸上的自得之色实难遮掩。
陆星画向来痛恨娇矜造作、愚蠢无脑的女子,此刻更甚——谁叫他们正好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刚吃了云锦书的绝情丹,解药有无疗效还未可知,此刻便是美女绕身,怕是也难有作为。
这事,内阁首辅不知道,那女子不知道,可戒饭却是知道的。
戒饭贼溜溜站在门口,貌似同情地扫过陆星画,而后赶紧低下了头。
瞥见戒饭那贼眉鼠眼的样子,陆星画怒火猛然迸发。
那女子尚不知自己已入危险之境,竟然故作姿态,莲步移动至首辅前盈盈一拜。
“黄大人放心,太子殿下年轻活力,皇肆一事定不在话下。”
她以为她恭维了陆星画,却不知这无异于在陆星画伤口上狠狠撒盐,行为嘴脸愚蠢地很。
说完,甚至朝着陆星画妩媚一笑,很为自己的聪慧懂事感到自得。
愚蠢的女人!
陆星画忽而眼若流光,破格对那女子点头一笑。
“很好!”他低低说道。
“戒饭,赐酒。”
如烟闻得,更是又惊又喜又羞,忍不住红了脸。
那首辅也是老直男一位,以为陆星画终于对女人动了心,便吁出一口气,起身告辞。
他刚走,戒饭便从拿了酒进来。
“给她喝!”陆星画冷冷地。
戒饭刚欲上前。
“我来”,如烟见陆星画格外高看自己两分,当着戒饭的面,竟然迫不及待摆出一份当家作主的姿态来。
戒饭砸了咂舌,悄悄耸了耸肩。
如烟一把接过精巧的白玉酒壶,莲步盈盈移动至陆星画面前。
“殿下,您请。”
她千娇百媚地斟出一杯酒,陆星画却看也未看她一眼:
“喝完它!”
目光中,突现冷峻暴戾的光。
如烟凛了一凛,不知太子为何变了脸色,只是仍持着妩媚的笑容,将那小小白玉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陆星画冷笑一声:“扒去外衣。”
那女子满脸娇羞:“殿下,现在乃是白天,这……”
“扒去外衣,扔到街上去。”
如烟脸色猛地一变,突然打了一个寒噤。
戒饭无奈摇了摇头,“不行”的男人都这么敏感小气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