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吐了一口气,说:“为着这个,家严与家慈闹得不可开交。”
太子觉得不可思议,“上次闹得那么严重,他竟然还没有记住教训?”
一旁的宋潮倒是说了句实在话,“赌这种东西,是不能沾的。”
他家里就曾有仆人因赌而胆大包天,竟然敢偷主子东西的。
当时,宋潮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偷盗本来就是大罪,偷盗主人财物,更是罪上加罪,全家发卖都是轻的。
连妻子儿女都不顾及了,可见这毒有多么害人。
太子听得悚然而惊,却更担心傅棠。
“就没法子治他了?”
因着和傅棠关系好,太子自然是站在傅棠的立场上。
只要想到因着傅瀮的缘故,将来势必会影响傅棠的前途,太子心里就不怎么高兴。
虽然傅棠读书不行,但挺会来事的,太子挺喜欢他。
就算他不学无术,等将来太子登基,也会给他一个前程,不会让人看轻他的。
但有这么一个父亲在,将来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来。
万一他闹出了什么大乱子,就算太子想要偏袒自己的伴读,也要考虑众议。
因此,太子的意思是,能制住他最好。
如果制不住,他诚恳地建议傅棠来点非常手段。
傅棠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也却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冷意。
因而,他连忙道:“殿下放心,臣已经有了法子了。”
不管怎么说,傅瀮还是他的父亲。
就算他再怎么恼恨傅瀮不争气,看在与他互换了身份的小傅棠的面子上,他也不愿意出手太狠。
太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殿下放心。”
傅棠又保证了一遍,转身对宋潮拱手,“只是,这件事还需要世子帮个忙。”
要说宋潮正愁没机会报答他呢,一听这话,连他需要怎么帮都没问,拍着胸脯保证道:“傅兄但有所需,尽可直言,我一定照办。”
傅棠感激地笑了笑,说:“这件事对傅某来说是件难事,但对世子来说,却是举手之劳。”
太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有话快说,别磨磨蹭蹭的。话说,你以前也不这样呀。”
傅棠微微一笑,得意洋洋,“殿下有所不知,臣这可是现学现卖。”
“哦?怎么个现学现卖法?学的谁,又卖的谁?”
“呃……这个……”
傅棠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宋潮,为难道,“殿下到底想让臣先回答谁的问题?”
太子微微一怔,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笑骂道:“你这个滑头,原来在这里等着孤呢。行行行,先处理你自己的事吧,省得你再有话说,说孤不体恤臣下。”
“多谢殿下。”
就傅棠的厚脸皮,哪里知道什么叫做难为情?
太子给了个棒槌,他就当真了,转身对宋潮道:“还望世子能借我几个好手,壮壮胆。”
好歹比他谨慎的宋潮看了看太子的脸色,见太子真的不像着恼的样子,这才干笑着回话,“这算什么,今日散了学回去了,我就把人手给点好,傅兄什么时候用,招呼一声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拍脑袋,懊恼道:“一大早就心神恍惚的,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傅棠,说:“傅兄,这就是你要的地霜,不知道够不够?”
傅棠也没和他客气,“够了,够了,还多了呢。”
只在手里估摸着份量,就得有半斤。
而硝石这玩意儿,是可以重复利用的,只是存放的时候得当心一些,不然容易自燃。
太子不怎么喜欢正经的学问,闲书杂书倒是看了不少,一听说是地霜,就知道他是要制冰用。
瞬间,他就没了兴致,开口催问傅棠,“你那拐弯抹角的官腔,到底是跟谁学的?”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带坏了他直爽不做作的伴读。
傅棠“切”了一声,说:“这还用找别人学?几个侍读学士里,除了杜学士,哪一个不是这般的做派?臣见得多了,不知不觉就会了。”
这还真不是他胡编乱造的。
说起来,他上辈子之所以会一直抱着“混吃等死”的心态,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工作环境相对单纯。
虽然学校老师之间也不是没有竞争,但他一个教体育的,还是教整整一个年级的体育。
各班之间的成绩排名,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可以说,不管哪个班级得了第一,奖金都没有他的份。
一旦少了利益牵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纯粹多了。
反倒是因为他长得太帅,有好几个单身的女老师为了他争风吃醋。
当然,这些也别指望他一个钢铁直男能看出来就是了。
在这样简单的环境里工作得久了,使得傅棠本来就安逸的生活更加向着“养老模式”迈进。
勾心斗角什么的,对他来说,虽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但也属于陌生领域。
他原以为,自己的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等年纪大了,教不动学了,就和一群老头老太太一起去跳广场舞。
哪曾想,一朝穿越,上天就出其不意猝不及防地给他来了个危机四伏。
让他不得不打叠起精神来,为了养家糊口操心还不算,还得应对许许多多这样那样的未知。
或许是在这种环境里待得久了,傅棠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挺有搅弄风云的天分的。
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呀!
看,他才跟着几个侍读学士上了几个月的学,就把他们这拐弯抹角的套路弄清楚了。
前两天他到刘家去,刘辟还夸他长进了呢。
不过,太子显然不喜欢这样的做派,当即就把那几个侍读学士骂了一顿,又再三叮嘱傅棠,“别好的不学学坏的。”
傅棠立刻应喏,笑嘻嘻地说:“臣就是觉得他们说话好玩儿,什么都不直说,偏要让别人猜。”
“诶,对了。”
他突然灵光一现,坏笑道,“既然他们爱拐弯抹角,那也就怪不得别人装傻充愣了。”
——就算听出了你的意思想让我往东,我偏要往西去。
相信那几位先生的脸色,肯定很精彩。
傅棠冲太子挤眉弄眼,太子很快极领会了他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笑得宋潮毛骨悚然。
“殿下,傅兄,你们……可悠着点吧。万一先生们找陛下告状,咱们可少不了一顿好打。”
“嗐,父皇这几天才没空管咱们呢。”
太子明显是有内部消息,“他老人家已经重新给孤选定了一个勤学好问的伴读,旨意都传下去了,三天之后那新伴读就要来了。”
对这个新伴读的不喜,太子根本就没有掩饰。
不说别的,只“勤学好问”这一个标签打着,太子就能生出七分的恶感来。
他刚入学的时候,天子选给他的伴读每一个不是乖乖巧巧,勤学好问的。
更可气的是,这些人自己讨好天子和先生也就罢了,还总要当着先生们的面来劝谏他。
他们想通过这种劝谏来刷天子好感度的心思,太子理解,也知道他们之所以会如此,肯定是家里大人早早交代过了。
但理解却不代表原谅。
这种难看的吃相,着实让太子恶心。
——任谁也不会喜欢踩着自己上位的人。
一次两次太子忍了,三次四次之后,太子彻底恼了。
——这还有完没完?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做太子的伴读,成了一种没有保障的高危职业。
太子也不直接撵他们,却总有法子把人整治得苦不堪言,直到他们忍受不住,回家哭着让父亲到天子面前请辞。
这就又是一个令太子不满的地方了。
这些伴读请辞的时候,没有一个提前跟太子说的,都是直接找到天子那里。
他不知道那些伴读只是被他整治得狠了,打心眼里惧怕他,能不和他接触,就尽量敬而远之。
在他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没把他当成过正而八经的主君。
所以,他虽然明面上没有露出分毫,私底下却拿着小本本把这些人都给记上了。
——你们都给孤等着!
第44章 鬼门关
下午讲课的是王学士,也是最爱拐弯抹角的一个侍读学士。
傅棠和太子狼狈为奸,数次曲解王学士的意思。
在逼得王学士不得不有话直说的同时,也给自己挣了抄《礼记》五遍的殊荣。
唔,这个殊荣是单独赐予傅棠的。
傅棠:“…………”
——MD,忘了老师虽然不能打手板,却可以罚抄了。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等王学士一走,傅棠就愤愤不平地说,“为什么只罚我一个?”
太子嗤笑了一声,幸灾乐祸,“主意本来就是你出的,罚你还罚错了?”
虽然他也不屑王学士的欺软怕硬,但罚抄这种事,总归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好。
相比之下,宋潮就有良心多了,“要不,我帮你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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