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大夫来了,又到了主院诊脉,结果与明天是一样的,“刘东家已病入膏肓。草民才疏学浅,查不出她犯了何病。”
卫西风让大夫下去,冲院中的下人道,“还不快如实招来!难道你们非要大刑伺候才肯张嘴?”
有两个下人已经急了,没用刑就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前几日,刘明坚得知儿子又给了前夫两千两银子,她心里愤恨,就想给儿子上一课。
她从朋友那里寻得神医张川乌开的一颗假死药,将诸事交待给几个贴身丫鬟和管家,就躺在床上。
卫西风将几个下人翻来覆去全都审了一遍,得到的结果都是大同小异,“他们也不知道你娘为何会变成这样?”
刘东魁不信,“一定是他们有人趁着我娘假死就做了手脚。大人,你一定要好好审审他们。”
卫西风扶他起来,“我已经将他们严刑拷打,得到的答案都是这个。”
苏南珍突然开口,“会不会是那药的原因?”
她还从未听过有假死药呢?该不会是庸医害人吧?
谁知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副你怎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卫西风为人大度不跟她一个妇人计较,反而看在林文和的面子对苏南珍分外客气,“你久居屏山县,可能不知外面的事儿。张川乌是梁国第一神医,他的医术出神入化,曾经救治过无数百姓。没人敢打他的名头卖假药。那可是死罪。”
哪怕刘东魁都不怀疑有人敢假冒张川乌卖假药。
更何况刘明坚的这个朋友还是张川乌的大弟子。就是给对方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欺师灭祖,顶着师傅的名义贩卖假药。那不是疯了么?
案子到这里已是一筹莫展,刘东魁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许久一声轻飘飘的声音打断他,“你娘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众人看去,只见林文和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掐着指决,老神在在走近。
刘东魁抹掉眼泪,迎上来,“伯父,你是不是能救我娘?”
林文和摇头,“我不能救她。”
刘东魁失望垂头,却听林文和继续道,“但是你可以。”
刘东魁大惊,抹掉眼泪,“伯父,只要能救我娘,你尽管说来。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二话。”
林文和摇头,“那倒也不必。”他甩了下拂尘,“我刚刚给你娘又算了一卦,她本是长命之相,突然断了生机,必是有人抢了她的生机对她下了狠手。”
刘东魁握紧拳头,“一定是下人搞的鬼。哪怕我将家产赔个一干二净,我也要将他们通通打死。”
林文和摆手,“未必是他们!”
卫西风见他一直卖关子,连连催促,“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林文和给他们讲何为生机,“生基乃是活人的生坟和寿坟。生基是借助以人的三魂七魄接受天地灵气,从而达到趋吉避凶的效果。想要抢别人的生机就需要那人的三魂七魄。三魂指的是灵魂、生魂和觉魂,这个普通人借不了。七魄指的是姓名、生辰、头发、指甲、血、衣和鞋。你娘的姓名和生辰都是天生的,从未换过。所以也不能借。那就只剩下头发、指甲、血、衣和鞋。我且问你,你娘的这些东西平时是如何处理的?”
刘东魁是个小少爷,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我娘的贴身丫鬟打理的。”
卫西风立刻让人将那四个贴身丫鬟带来。
这四人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卫西风一问,她们便都招了,“东家平时掉的头发、剪下的指甲、流过的血、穿过的衣服和鞋子我们都会烧掉,不敢大意。东家对这些东西看得很仔细,每次我们烧的时候,她都亲眼看着。最近东家也并未丢过东西。”
刘府下人会将主人的东西全部造册,哪怕丢了一颗扣子也会记下来。
林文和点头,“也就是说你们东家会阴阳之术。”
都到这个时候了,四人也不敢再瞒着,“对,东家精通玄门之术。她常说这些东西很重要,让我们不可大意。”
这四人说完就昏死过去,卫西风让衙役将这些人抬下去诊治。
苏南珍奇了,“这些用过的东西都被处理了。那她的生机是被何人抢走的?”
刘东魁的脸色突然煞白起来,“我知道。”
他声音干涩,不知何时竟是冒了一层冷汗,犹如从冷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了。
“我知道!”他双眼呆滞,一副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可怖表情,林文和想扶他起来,他却一把推开林文和冲了出去。
卫西风见他不对,立刻带了几个手下跟了过去。
苏南珍和林文和也紧随其后。
一行人出了刘府,眼睁睁看着刘东魁上了马车,往城门方向而去。
卫西风立刻让手下牵马,他自己跟在后头,好在出城的时候要减速,等衙役将马迁来,卫西风几人追过去时,刘东魁还没有出城。
苏南珍和林文和沾了卫西风的光,坐上古代宝马。
出了城,一路疾驰,你追我赶,两人遭了不少罪,这古代的路不平,速度又那么快,颠得两人七荤八素,差点连早饭都快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两人差点虚脱,你扶着我,我搀着你,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互相帮助,深一脚浅一脚进了一处农家院子。
等他们到了门口,院子里已经打起来了。
听声音像是刘东魁和他父亲打了架,再仔细一听,原来刘东魁怀疑他父亲抢了他母亲的生机。
他怀疑的理由也很合理,父母成亲时,会在成亲当晚结发。
也就是说刘东魁父亲是唯一佣有刘明坚头发之人。
苏南珍撸了撸自己的胳膊,只觉得渗人。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坏,好歹曾经也是结发夫妻,竟然害人。
刘东魁父亲不肯承认自己做过这种恶事。
但是这种事不是他否认就可以抵赖掉的。
林文和缓过劲来,抓了个村民塞给对方一把大仔儿,“你们可知谁家坟头动过土?”
那村民见有钱拿,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交待了,“就是他家啊。前几天许山给他爹换了副好棺材。”
林文和冲院子里的卫西风道,“去挖坟!”
卫西风二话不说揪住那村民,让他在前面带路。
其他村民都吓傻了,挖坟?这老许家究竟出了啥事?竟然被官府找上门挖坟?
古代讲究落土为安,哪怕迁坟都得找黄道吉日,再找几个道士或和尚超度。官府说挖就挖,这是结仇呢。
许家人当然不干。刘东魁的父亲死死拦在坟前,“如果你们挖我爹的坟。就从我踩着我的尸骨去挖。”
卫西风哪怕是个捕头,也要有所顾忌,不能给县令大人招祸,他不由自主看向林文和。
林文和颔首,“东西一定藏在官材里。”
想断了别人的生机就得将气魄之物与死人埋在一起,三日三夜后,必死无疑。
这已经是第二日了,而最近几日都没有黄道吉日,选日子也就没必要,救人要紧。
卫西风得他首肯,立刻让衙役将人拉开,自己拿着铲子挖下去。
许家是外来户,在本地没什么根基,这个村的村民不敢跟官府作对,全都躲得远远的,只有许家人跪在边上不停求饶。但凡许氏宗族人丁兴旺,卫西风想挖坟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顺利。
几个衙役动作麻利,很快露出崭新的棺木,几个衙役跳下坑打开棺木,在里面搜寻,突然眼睛一亮,从里面翻出一个香囊以及一个稻草人,“头儿,找到了。”
卫西风眼前一亮,立刻让手下将东西交给刘东魁。
香囊里面装着头发,稻草人上前后各贴着一张字条,前面那张是刘明坚的名字,后面那张是刘明坚的八字
刘东魁看着上面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把揪住他爹,“你刚刚还说自己是冤枉的。你还在骗我?你到底有没有心居然害我娘?”
许山推开他,目刺欲裂,整个人像头暴躁的狮子,“你让我怎么办?要不是你娘总是高高在上,我和她会到如今的地步吗?我跪在她面前求她,她就是不肯原谅我,我也不会将事情做得那么绝。”
刘东魁失望透顶,这就是他的父亲,明明做错的人是他,却永远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总是将错怪到别人身上。难怪他娘总是排斥他。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林文和拍拍他的背,“这是断生机的术法!是逆天改命的邪术!”
林文和问卫西风要来一个火折子,香囊和稻草人烧掉,冲刘东魁道,“走,回去看看你娘。”
刘东魁撒腿就跑,许山被衙役死死扣住,他用术法害人,证据确凿,还有这么多人证,卫西风要将其押入大牢。
许山追在刘东魁身后喊,“东哥儿,你要救救为父。难道你真的如此大逆不道,要告自己的父亲?”
子告父为人所不齿,刘东魁哪怕再恨父亲,也不能这么做。
刘东魁不吭声,一溜烟跑走了。
卫西风却道,“等刘明坚醒来,由她说了算。你儿子说的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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