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出五星币!不能再多了!]
[确实,这话说的,这不是在挑拨离间吗?]
[一句话得罪两个回溯者家族,是个人才]
[对家搞事?]
[你指霍家?不可能。霍家会希望有人来讨论酒到底对健康有害还是有益?懂的都懂哇!]
自从祁月落恢复星际记忆,自然也想起了另外两个美食类回溯者,白家的茶和霍家的酒。
比起白家的岁月静好人设,霍家在营销上向来更激进。
那些“适量饮酒有益健康”“酒类营养丰富”之类的洗脑包非常成功。
明明该是更理性、更守序的星际时代,却衍生出了“敬酒劝酒是极高的尊重”“身上有酒气很性感很吸引人”等社交法则,十分诡异可笑。
但祁月落换个角度想,又觉得这很合理。
正因为这里的酒太稀有了,所以被蒙上一层古地球的滤镜推上神坛。酒有害健康大家都知道,只是没人忍心去拆穿而已。
祁月落对这种营销方式表示不齿,可也不会在这个场合断人财路。她只是自始至终没有顺着记者的话说,而是再三强调自己对于甜品的观点。
记者悻悻地落座,祁月落也终于能结束今天这场仪式,在雷夫教授的引导下退场。
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父母和哥哥们会帮她和军方大佬们寒暄拉扯,这让祁月落很有解脱之感,只是他们也拦不住全部的媒体。
几个休息室肯定是不能去了,那些地方早有媒体在守株待兔。
最后雷夫教授带着祁月落七拐八拐到一个小礼堂。
“你在这里休息休息。我去帮你应付媒体。”
“好的,谢谢教授。”
小礼堂宽敞而寂静,只有祁月落自己,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过于敏锐的感官,实在不适合浸在那样人多嘈杂的环境里。
如果她已经能对自己的精神力收放自如还好说,可事实上,刚觉醒没多久的大脑仿佛一个不知取舍的暴食症患者——不管有用没用,不管好吃难吃,把能接收到的信息全部塞进肚。
真应该问问亚杰尔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祁月落这般想着,就发信息给他通知自己的位置。
按照计划,她在这里休息一下就要出发去参加甜品师考试。
不多时,对方回信他已到门外。
祁月落拉开厚重的丝绒门,就见到端正站立的绿眸中尉……和另一个人。
是那个之前和他交谈的女孩。
从肩章的细节能看出是机甲战斗系的,怪不得她明明身量娇小,却看起来灵活又矫健,周身蕴藏着力量。
已经累得面无表情的祁月落忽然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视线在黑发女孩身上扫了一眼,然后盯住亚杰尔。
“这位是……?”声音里倒是没有多少笑意。
那一蓝一黑的晶润眸子落在自己身上时,周梦蝶已经紧张地要昏过去了。
她知道亚杰尔当了祁月落的警卫官之后就羡慕得不行,今天终于找到机会请学长促成她和偶像见个面。
没想到,向来好说话的亚杰尔学长怎么都不答应。
周梦蝶别无他法。只能剑走偏锋谎称自己是祁月落的头号粉丝,说对方一定记得她,见到她也会高兴的。
亚杰尔这才带她来见祁月落。
呜呜呜谎言马上就要被拆穿了呜呜呜,但是见到落落了死而无憾了。
周梦蝶悲壮地想。
“机甲战斗系三年A班周梦蝶!我、我是你的头号粉丝!!”
破釜沉舟,她猛然大喊着自报家门,把只顾看亚杰尔反应的祁月落吓了一跳。
“直、直播间的ID是周家扑棱蛾子!我今天其实——”
“原来你就是蛾子啊。”
祁月落一愣,随即笑开。
周梦蝶只能拼命点头,在偶像原来真的记得她的喜悦中双商归零。
她和亚杰尔走进小礼堂,坐下和祁月落聊天。
本来正在自首说谎骗了亚杰尔,祁月落却道:“除了我家人,你是第一个进我直播间的,确实是头号粉丝呀。我也真的很高兴见到你。”
一直以来透过光屏看到的笑脸,如今就在眼前,周梦蝶已经恍惚地开始傻笑了。
“平时我根本不吃甜品的,但是真的特别喜欢你做的!你什么时候再直播呀,落落——”
她忽止住话头,看着祁月落一身军装,小心地开口:“……长官?”
祁月落哭笑不得,正要开口,却听到门开了,一道戏谑的声音随之而来——
“不错呀,都混成人家长官了。”
礼堂里三人都看向倚门的那人。
周梦蝶“噌——”地站起来敬礼,“段学长!”
段铖随意点点头,仍直勾勾看着祁月落。
他眼中的惊艳和兴味藏都懒得藏,让祁月落甚是不悦。
“段铖,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开的门?”
亚杰尔闻言,侧目看了她一眼。
段铖摆弄两下腰间配枪,“我带队负责今天活动的安保。”
“哦。”
“什么‘哦’啊?”段铖皱眉,“我可是兢兢业业地保护了你的安全。”
“你是军人,这是你的任务。难道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祁月落淡淡道。
段铖眉头松开,反而大笑起来。
“你啊,真是变化很大。”
“还是你的军衔变化更大。”
祁月落看一眼他的肩章。
她昏迷前段铖是中尉,不过五年,居然已经是少校了,是坐着火箭晋升的吗?
“还好吧,要是也和你一样是中尉就太丢人了。”
切,祁月落冷笑。
果然,狂妄自大讨人厌这一点万年不变,丝毫不顾及屋里另外一个人也是中尉,另一个还只是准少尉。
“正好,我有事找你。”
下巴轻点,祁月落示意段铖和她走到了礼堂角落。
她压低声音问:“我大哥退学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原因吗?”
“当然知道。”祁月落咬牙,“但是我大哥绝对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她探寻的眸光紧笼住段铖,“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内幕吗?”
段铖气得跳脚,“你什么意思?不能因为我当时和他打对抗赛就怀疑我吧?那只是学校内部的拉练,我至于吗?”
祁月落淡漠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求个屁求!”段铖低吼,“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下作?”
祁月落很迷惑,“这话说的,怎么您在我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好信誉吗?”
自从十来岁时认识,段铖就喜欢欺负她。
弄乱她的辫子,弄脏她的衣裙,把她气哭后再嘲笑她“娇气包”“哭起来真丑”。
说实话,他这些幼稚小学鸡行为的初衷,现在的祁月落一眼就能看穿,但这不代表她愿意给他一个眼神。
“你以前欺负我,我昏迷了就欺负我大哥,不是很有你的作风吗?”
段铖被她怼得理亏,口不择言,“谁能欺负到那个肌肉白痴?”
祁月落神色骤凛,“你再说一遍?”
段铖第一次在祁月落面前连话都不敢说,一时气急,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耳后探去。
那里有一条深长的疤痕。
“这是你大哥在那场比赛伤的!差点把老子脖子捅穿!”
段铖不得不自揭伤口,变相承认他一直以来拒绝承认的事。
“他强得很!没人能害到他!”
祁月落猛抽回手,嫌弃地在袖子上擦了擦。恶心死了,感觉自己像是摸到了一条蜈蚣。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肢体接触。
“你怎么不把它祛了?”她问。
激光笔一抹,几秒钟的事儿而已。
“提醒自己铭记屈辱!”
祁月落轻嗤。她就知道,这货心眼小如针眼,嫉妒心和胜负欲却高得捅破了天去。
同是军旅世家的子弟,同是A级的战斗型精神力,段铖从小到大就和她大哥攀比来攀比去,也用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大哥出事,不怀疑他怀疑谁?
她正欲再问,却感到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
回首就见亚杰尔垂着眼睛,轻声说:“您考试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走了,中尉。”
“好,等——”
祁月落随口答着,刚转回朝向段铖,下一个瞬间又猛回头,难以置信地问亚杰尔:“你叫我什么?”
亚杰尔被她问得一愣。
这栗发的年轻军官沉默地站在原地,好似完全不明白祁月落为什么这么问,每一缕卷翘的头发都像是一个无辜的问号,密密覆在他额角。
“……中尉。”他重复了一遍。
祁月落忽然就很闹心。
今天无数人对她改了称呼,记者们、陈锳少将、故意调侃她的雷夫教授,甚至还有就站在那边的周梦蝶……她都没觉得有什么别扭。
况且,她也早就知晓亚杰尔这规规矩矩的称呼方式,她平常也叫对方“中尉”。
可我有时还加个名字一起叫呢!她想。
中尉中尉,鬼知道联邦有几千个、几万个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