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凌厉地扫一眼张鸣一,然后蹲到齐冉冉跟前,看着她的脚,问医生:“怎么样,严重吗?”
女医生动作轻柔地给伤口撒上药粉,说:“不是很严重,但日常护理要仔细,注意别感染,不过伤在这里,肯定会很疼。”
贺钊平时和齐冉冉斗嘴不断,这会看她跟个落水的鹌鹑似的没精打采,也暂时收起毒舌,问齐冉冉:“很痛吗?”
齐冉冉以为贺钊肯定会接机损她几句,本来已经梗着脖子准备回击,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忘记疼,好一会才说:“还行,能忍得住。”
贺钊眼神深邃,仔细打量齐冉冉的表情,觉得她确实不像是在死撑,便勾着嘴角道:“嗯,忍不住就大声哭出来,大家不会笑话你的。”
齐冉冉:……
之后张鸣一又过来跟齐冉冉道歉,说她那会撑不住,脚崴了一下,才会造成意外,那愧疚的表情演得很入木三分,齐冉冉觉得这姑娘演技了得,说不定哪天就能拿个影后大奖。
齐冉冉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对她摆摆手。
大家轮番过来慰问齐冉冉后,节目又继续拍摄,今天是这次录制的最后一天,工作耽误不得。
齐冉冉脚受伤,自然没办法参加录制,导演搬了张藤椅来,让她坐在院子里,大家进进出出,她也能在镜头里露脸。
贺钊也没着急离开去干活,叼着根棒棒糖,搬来个小凳子坐到齐冉冉身边,一只手搭在她椅背,态度松散地和她小声说话,两人身上的话筒都被他关了。
“真的只是意外?”贺钊开门见山地问齐冉冉,他的手臂搭着她的椅背,脸庞朝她微微侧着,从远处看,这夫妻两就是在亲昵地说着情话。
齐冉冉抬眼看他,哼笑道:“关你屁事。”
贺钊皱眉,啧的一声,说:“你能好好说话吗?你以为凭你的一己之力,能干什么?能欺负回去吗?你得找盟友懂不懂?”
齐冉冉近距离打量男人的长相,发现就算近处看,他的五官也是很耐看的,棱角分明,没有瑕疵。
“盟友?我们不是天敌吗?”齐冉冉好笑地反问。
贺钊坐直起身,含着糖,双手插兜,嗤笑道:“得,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齐冉冉斜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才说:“她是故意的,抬竹筐的时候,她走得很稳,拐角的路也平坦,她却突然扭了一下,那一下是她故意扭的。”
贺钊侧脸看她,说:“看来她确实在针对你。”
齐冉冉撇嘴,“应该是之前抢过资源,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也值得她这样折腾,真脏。”
贺钊哼道:“混这圈子的人,哪个是干净的?”
齐冉冉眼刀犀利地朝他丢去,“说得好像你不是混这个圈子似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最不干净就你这种人,看上一个就潜一个,你是潜水艇吗?”
贺钊被怼这一通,直接气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看上一个潜一个?原来你这么关注我吗?那我想潜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答应?故意拿乔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两人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正经话没说两句,又差点打起来了。
眼看摄影机又朝他们这边转来,齐冉冉打开麦克风,笑眯眯地对贺钊说:“沐风,我想喝水,你去帮我倒一杯好不好呀?”
贺钊眯眼,打开麦克风说道:“行,你等着。”
说着,他站起身朝院内主屋走去,他记得客厅那有饮水机。
几分钟后,贺钊将一杯水递到齐冉冉面前,齐冉冉看他一眼,接过水抿了一口,“呀”的一声,说:“这么烫!太烫了喝不了。”
贺钊挑眉,将被子接回来,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说:“烫吗?那我帮你吹吹。”
说着便低头对着被子吹气,他故意被对着镜头,用力一吹,空气里夹杂着唾沫星子,一股脑地朝杯子里喷去,等吹完,他又把杯子递给齐冉冉,说:“喝吧。”
齐冉冉差点就吐了,瞪着杯子说:“我想起来屋内有矿泉水,你去帮我拿一瓶来吧,谢谢!”
贺钊眼里闪过警告的神色,脸上却笑得如沐春风,“好哒,你等等。”
摄影师感慨: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呀!
两人明秀暗斗几个回合后,贺钊还得去做任务,少了齐冉冉的贡献,他们这组想赢是有点困难,而且连着两期都是他们这组赢,连导演都来和贺钊商量,能不能适当放个水。
既然要放水,贺钊接下来几个任务就坐得很随意,别人在田里摘豆子,他在隔壁跟农户套几乎讨瓜吃,别人在抓鸡,他不知道哪里讨来一把瓜子,边磕边给他们加油鼓劲,反正怎么偷懒怎么来。
袁毅说你别喊加油了,你行你上啊,贺钊很欠揍地说,我要是上了,也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到了下午,几个组合中途算分,贺钊齐冉冉这组被远远甩开了,等他们坐下来休息的时候,齐冉冉无不嫌弃地说:“你敢再懒一点吗?”
贺钊朝她飞眼,说:“宝贝别急呀,我把体力都留着等晚上侍候你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人,其他几个男人一听,都领悟到更深层次地意思,瞬间哄笑出声。
齐冉冉闹了个红脸,贺钊却老神在在地说:“你们想什么呢,她脚伤成这样,回去还不得我去侍候她吗?”
他这一解释,大家笑得更欢了。
到了下午,因为其他三组的积分相当,导演又增添一个游戏,所有队员后背绑着气球,然后相互戳破,谁能保护自己的气球最久,谁就获胜。
贺钊听完游戏规则,就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状态,导演好笑说他:“贺老师,你们这组就算赢下这个游戏,也是倒数第一。”
贺钊笑:“重在参与,你不能剥夺我玩游戏的权利。”
于是,农家院子里,一场戳气球大战立时开始。
齐冉冉的椅子被挪到屋檐下,避免她被波及,又能有更好的视野,让她能看清楚全场。
气球是事先被绑在几张布网上,队员像穿马甲一样把网穿到身上,方便又好玩。导演一声令下,几个人两两一队,开始进攻和防守。
贺钊孤身一人,一上来就连着被戳爆两个,他也不着急,找着机会进攻。
一开始其他人还能保持队形,就是一个护着一个进攻,可后来角逐渐渐激烈,队形就没了,大家混战成一团,也就不讲究战术,逮到谁就攻击谁。
贺钊在人群中,目标锁定了张鸣一,几步冲上去,伸手就去抢她身后的气球,张鸣一背后只剩两个气球,心里着急,便左躲右闪地想避开贺钊的进攻,
奈何贺钊人高马大,步步紧逼,甚至一不小心就把张鸣一的脚给踩了,张鸣一吃痛,连忙叫喊到:“疼疼疼……”
贺钊抢得兴奋,也跟着大叫:“啊啊啊……”
脚底下却没有挪开半分。
张鸣一大叫:“你踩到我了,踩到我了!”
贺钊嚷嚷:“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我看怎么消灭你们!”
说完,就去抢张鸣一背后的气球,脚底下一个用力,狠狠碾了一下,把张鸣一碾得大叫一声。
贺钊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忙低头去看,看完连连后退两步,憨笑着对张鸣一说到:“对不起哈,一时激动,没注意踩到你了,抱歉抱歉。”
说完不等张鸣一回应,他又无比兴奋地转身去戳别人的气球,玩得格外投入。
一直到游戏结束,众人这才发现张鸣一被贺钊不小心给踩了,还把脚踩肿了。
结合齐冉冉之前受的伤,其他人私底下猜测贺钊是不是趁机报仇,但又没证据,连导演和摄影师都没发现有问题。
张鸣一吃了个哑巴亏,气得差点要当场翻脸,但齐冉冉脚都砸流血了,也没发火,她被踩一下就翻脸,其他人会怎么看她,肯定会暗地里说她耍大牌。
最后,她也没说什么,等节目录制完,就黑着脸,领着男朋友郭骏离开剧组了。
三天节目录完,下次的录制时间要等两个星期后,大部分人选择当天晚上就离开回家,因为齐冉冉脚受伤,贺钊决定再休息一晚才回去。
小包子下午的时候,就知道妈妈脚受伤,紧张了半天,等导演喊收工,他便小跑着过来,搂着妈妈不松手。
“妈妈痛吗?”小家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看。
齐冉冉笑着摇头,“还有一点点痛,但没关系的,宝贝不用担心。”
小伦伦的包子脸皱成一团,说:“我给妈妈吹吹,就不痛了。”
“行,等回去你就帮妈妈吹吹。”说完回头看向贺钊,笑眯眯道:“老公,我走不了路,你抱我回去吧!”
贺钊斜她:“怎么,赖上我了?”
齐冉冉嫣然一笑,“你是我老公,你不抱我,谁抱我?”
小包子举着手大声道:“我可以背妈妈!”
周围众人立时哄笑,齐冉冉笑:“那你会被妈妈压扁的!”
贺钊这才挽起袖子,走过去将齐冉冉打横抱起,走两步后,掂了掂,说:“你是猪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