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听清楚了摆摊需要的手续, 钟泳平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敲敲打打做了个可以烧炭的手推车，就勇敢地去一些工厂门口摆起了摊, 为什么不去学校, 因为放假了。
仅临近年关，工厂还没放假。要从腊月二十七才开始放假, 不过放假也不妨碍他们做生意。
就卖麦乳鸡蛋粥。手推车可以烧炭, 他们在炭火上架了个锅, 时刻温着出门前就已经做好了的麦乳鸡蛋粥, 时不时地飘着香味。因为这个原因, 还是吸引了过往的工人，尤其是女工人。
何淑画拍了拍丈夫的手, “生意来了，你待会别说话, 我来说就行。”
钟泳平点点头。
“姐，你卖的什么，这么香？”从工厂门口走过来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工衣的年轻女人。
何淑画猜测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买。
“麦乳鸡蛋粥, 很好吃的, 要不要买来尝尝？”她把盖子打开, 麦香夹杂着鸡蛋香溢了出来，让站在前面的女工人开始分泌口水。
她深吸一口气，“这么香？姐你这个怎么卖？”女工人眼睛盯着锅里的麦乳鸡蛋粥。
“3角一勺子, 女同志, 你有带饭盒吗？我看看多大，有的饭盒一勺能装满。”
原本何淑画想着用碗装的, 但是后面弄出来手推车了, 温度问题有了保障, 就干脆弄了个大勺子，然后定价卖3角一勺，毕竟现在的人出门都带着饭盒，他们也不用操心洗碗的问题，一举多得。
女同志点头，“带了的。”
她拿出袋子里的饭盒，何淑画一见她的饭盒，就说，“一勺子能装满你的饭盒。”
“那给我来一勺子吧。”女同志说着，给钟泳平递了3角钱。
“味道还不错，温度刚刚好，没有太烫，还有点香，甜甜的。”女同志给了钱也没有立刻走，她在摊前试了一口，点评道。
何淑画得到她的点评，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人喜欢，那说明她的生意就可以继续做下去。
可能是因为锅的盖子被打开了，香气四溢，所以女工人之后的生意都很不错。
一锅的麦乳鸡蛋粥，摆摊三小时，就卖出去了。
卖完后，何淑画和钟泳平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今天是元元的生辰，我们快点回去给她做长寿面。”何淑画说。
回到家，钟元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听说是去了公园里和朋友们打球。何淑画开始揉面，把面团搓成一条条的。
搓好面团，何淑画打算等女儿回来再煮面，钟泳平叫她，“快去洗手，我们来数一数钱。”
说到钱，何淑画目光又亮了，她洗了手随便擦了擦，和钟泳平开始数钱。
都是1角1分的纸币多，也有一部分硬币，光是分类，就花了两人好长时间。
“我数你来计数！”何淑画看了眼丈夫说。
“我们一起数吧！”钟泳平看着钱也心痒痒。
何淑画想了想，给两人都分了工，“我数1角的，你数1分的，数的时候，对方帮记数，剩下的没多少，大家一起数。”钟泳平同意了。
最后两人数出来这一个早上的营业额是，15元人民币！
“好多呀！”
“这能抵得住我们三个多月的工分了吧？！”
何淑画一脸憧憬，“一天15，两天就是30，那一个月下来，能有好几百了！！！”
他们做一锅的麦乳鸡蛋粥就用了15勺的麦乳精，还有8个鸡蛋。
15勺麦乳精去不了多少，1个鸡蛋2角，8个鸡蛋就1块6，他们能净赚十几块钱。
“我们不要太乐观，我们能做的东西，其他人也能做，会抢我们生意的。”钟泳平说。
“没事，我们这几天把钱都赚完，然后再慢慢想其他的吃食卖。”何淑画不在意，她也知道卖不长久，而且他们过完年还要回青桥镇呆上半年。
“好多钱啊！”何淑画忍不住又数了一遍钱。
“……以前结算工分领钱怎么不见你这么开心？”
何淑画摇头，“你不懂，这是我自己挣的，就一天时间挣的，工分累死累活都挣不到多少。”
“妈妈！我回来了！”钟元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元元回来啦？饿不饿？妈妈给你做长寿面！”
“妈妈，什么事这么开心？”钟元敏锐地感觉到何淑画心情不错。
说起这个，那何淑画可有得聊了，她让钟元赶紧过来数钱，“这是爸爸妈妈今天一天赚的！你看多不多？！”
钟元看着篮子里的钱，瞪大眼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哇！妈妈你好厉害！”然后开始数起钱来。
钟泳平看着母女俩这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给女儿煮长寿面。
等他煮好了长寿面端出来的时候，母女俩还在数钱。
“元元，过来吃长寿面！”
钟元抬头看了眼爸爸，放下钱去洗手。
“数了几遍钱了？”等女儿洗手回来，钟泳平问孩子。
“不多，也就五次吧。”
“爸爸你和妈妈好厉害啊！”
“明天我也跟你们去出摊！”
钟泳平：“不跟朋友们去打球了？”
钟元摇头，“可以其他时间去！”
父母俩正聊着天，有人敲了敲门，父女俩齐齐看过去。
“肖教练，陈队，你怎么来了？”钟元眨眨眼睛。
钟泳平把两人迎进门。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来给你送礼物！”肖华杰说，“前两天签合同的时候，听你提起过。”
他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面上，“我和陈队给你买了一罐麦乳精，还有三盒罐头，还有一挂面，不知道你喜欢吗？”
“喜欢！”
钟元也没有假装客气，把礼物都抱进怀里，麦乳精妈妈卖早餐可以用！
想着，钟元把东西都推给何淑画，“妈妈，你拿着。”
肖华杰和陈队只是来送礼物的，送完了就婉拒何淑画两人的留饭请求，提出告辞走了。
“我怎么觉得过年还会有年礼送呀？”何淑画看着桌上的礼物。
钟元嗯了一声，等何淑画和钟泳平考过去的时候，她正埋头在大碗里吃着面条，“过年一定会送年礼的。”
钟元十分笃定，果然过了几天，到了腊月二十八，肖华杰和陈队又上门了，一问是来送年礼的。
还拿出一张纸票递给钟元，“这是百货公司的购物券，能抵30元，大年初一，你可以去百货公司购物。”
这个福利，真的是太好了。
肖华杰看着钟元，“过完年你们什么时候走？需不需要我送你们？”
钟元正拿着购物券研究，听到他的话摇头，“不用，太多人了我应付不过来。”
肖华杰有些失笑，走的时候又递给钟元三个红包。
“啊？”这是什么？
“有一个是给运动员们的开年红包，另外两个是我和陈队给你的！”
“谢谢肖教练和陈队。”钟元接过红包道谢。
“没想到福利这么好！元元你太棒了！”何淑画被接二连三的礼物给惊叹到了。
肖华杰送来的年礼有肉有瓜子水果，还有罐头等，以至于何淑画和钟泳平都不需要买年礼。
他们在京北市需要走亲戚的只有钟望孙湘一家，还有钟世昌和方霏一家。至于肖华杰和陈队，何淑画是想让女儿去拜年的，但是不知道住址，所以就忽略了。
年三十的年夜饭是在钟元家吃的，因为钟元家有个大院子，一大家子8口人坐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吃年夜饭。
饭桌上聊到什么时候回去，钟泳平说初三。
他前几天去打听过了，火车初三就重新开了。
“怎么这么快？”方霏还真不舍得他们走这么快。
“大概初五到家，初六要去元元外婆家拜年。”钟泳平解释。
这么一解释，方霏也就理解了，“到家的时候记得给我们报个平安。”
钟泳平点点头，母子俩没有话聊。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在家里吃过早饭，钟元就被爸爸妈妈带着出门去爷爷奶奶家和二叔二婶家拜年。
至于为什么先去二叔二婶家拜年，是因为钟望家相比较近，爷爷奶奶家比较远。不过去到钟望家，并没有人，他们猜是去了爷爷奶奶家。
钟元一家去到钟世昌家，果然看到了二叔二婶一家。
钟世昌和方霏还住在钟世昌分的老师宿舍里。
钟元他们去到的时候，钟世昌家里并不冷清，反而挤满了人。
客厅里坐的都是钟世昌和方霏的同事及朋友，这些都是钟元进去了之后才知道的，不过听说在10年前，两个老人的朋友更多，不过下乡一趟，朋友少了泰半，不过剩下的朋友也不少。
坐在客厅里，一下子就显得客厅狭窄了不少。
钟元乖乖地坐在爷爷左手边，钟世昌的右手边是奶奶，然后是小贤弟弟，她双手撑在膝盖上，默默地听爷爷和其他爷爷奶奶聊天。
至于何淑画和钟泳平，现在正在厨房里，帮孙湘做饭。
“这就是你大孙女是吧？长得可真漂亮！”有个奶奶夸她，钟元抬头看了她一眼。
“谢谢奶奶！”
“呵呵！我姓秦，你可以叫我秦奶奶，我是你爷爷的朋友和老同事，你爷爷教历史，我教物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