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刚才他做的笔录给领导们看，“这事我觉得有点复杂，感觉涉及很多。”
一个办公室的人听了久久地沉默，只剩下翻阅笔录的书页声。
“你们说，这事会不会和两年前海珠市的事有关联？我复盘过海珠市的事，杀人犯杀人主要是为了拿器官盈利，甚至还有一个屠宰场，会不会这个事件，就是海珠市器官买卖案的后续？”一个浓眉大眼，但面色颇具威严的中年警官说。
还没轮到他看笔录，在他说完后，紧接着有人说。
“……这事很严重，关系到很多，不是我们能自己定夺的。”他说着把笔录给中年警官看。
中年警官看了，心火蹭蹭地上来，“狗娘养的，谁想的阴险招数？！这是想把我们都赶尽杀绝，灭种呢？！！”
“还有马子祥这小子，每次问话只说一点，这是挤牙膏吗？！”
这三天，他们每天都在对马子祥复审，从第一次复审时，马子祥开口说了新的线索后，他们之后的每次复审都有新发现。
真的是气死他了，马子祥这是把他们耍着玩！
“今天就让他把话全吐出来！不然24小时持续轮着审，让他别睡了！”中年警官很恼火，今天他就非要一个结果！
“还有他说不知道小姜叫什么就是真的不知道？问！必须让他把名字吐出来！”
中年警官把笔录摔回到刘平涛手里。
这个案件，他还必须得破了！他倒想看看，是谁想出这么阴损的招！
这事没有往外传，但是这事还是惊动了华国上上下下的高层，一时间典北市玉碌派出所，来了一批又一批地人，来审问马子祥和他的同伙。
警车进进出出好几回，从马子祥老家和在典北市居住的住所带回来很多物证。
这些物品大多数是从一些受害者的身上拿的，马子祥拿回来了，喜欢的就自己留着，不喜欢的又值钱的，就卖了出去又换成钱。
甚至就连是天赐也被传唤到了玉碌派出所，还被要求带着大灰。
是天赐一直关注着这事，但是一连五天多，他都没看到有什么消息，新闻是一个字都没有报道过。
这次让他带着大灰去派出所，他立马请了假去。
“天赐，发生了什么事？你去派出所做什么？”被传唤的通知是院长王濡传达给张良的，但是王濡只是让他叫是天赐带着他的狗去一趟玉碌派出所，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
所以张良以为是天赐犯了什么罪呢。
“没有的事，你别担心，就是简单地问问我话而已，我什么事也没犯，下午应该回来了。”
是天赐带着大灰到了派出所后，发现案件可能出他设想的还要严重，一个院子的物品。
听说是搜家搜出来的。这些物品，是从最起码有30人身上扒下来的。
是天赐很快就知道为什么找他来了，确切地说是找大灰的。
“你们是想让大灰闻一下这些物品？让它给这些物品分类？”
是天赐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找到大灰呢？这派出所不是有警犬吗？
“大灰只是家养的狗……这能行吗？”是天赐不是怀疑大灰不会分辨气味，而是不相信这些人怎么会想让大灰做这个活。
“应该能行，这次还是多亏了大灰，不然还真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局长都说让你的狗来试试了，那就试试吧。”
蒋文兵说，这次还是他提议的，因为目前出动了4只警犬，但是还有一大部分物品还没分类完。看得出来，4只警犬都已经尽力了，他们在尽力分类了，但是有一些可能时间久了，属于原来主人的气味散了，只剩下现有持有人的气味。
但是很多女性物品，必须耳环项链，都是马子祥的物品吗？？
蒋文兵在发愁的同时，就想起了他带过半个小时的大灰，这条狗无疑是漂亮的狗，无论是从毛色、身形、性格还是敏捷度来讲，都让身为训导员的他非常喜爱。
所以他突然就想要不让这只狗来试试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更让蒋文兵觉得高兴的是，赵局长竟然也同意。
“你让你的狗试试吧。”就在是天赐静静地站着没反应的时候，赵局长开口说话，“这事做好了，你的狗就是功臣！”
“而且，你的狗今天做了这事，我们也会给予相应的奖励的。”
赵大哲说话很大声，中气十足的。是天赐看得出来，这是个直肠子的局长。
是天赐点了点头，他放心不少，有奖励那就不会白做功。他蹲下看着大灰，“大灰，你去闻一下那些物品，给它们分一下类好吗？”
回应他的是大灰抬头看着他的双眼。
是天赐知道有戏，蒋文兵看着大灰的动作，看他的眼神更狂热了些，这狗果然通人性。
“如果你愿意，那你就嗷呜一声？回家后我给你煮鱼吃。”
“嗷呜～”
大灰果然叫了一声，然而，下一秒，它就摇了摇头。
是天赐愣了，周围看着大灰动作的警察们也跟着愣了，是天赐到底养了大灰一段时间，还是有些了解大灰的。
他猜测着大灰的想法，“你是愿意去给那些东西分类的对吗？”
“嗷呜～”
是天赐搜了搜它的后头，接着问，“但你不愿意吃鱼肉对吗？”
“嗷呜～”这一声嗷呜声，大灰高高地仰起头，叫得欢快。
果然是这样，是天赐松了一口气。
“那你想吃什么，到时候我让你挑好不好？”
这回大灰没有再嗷呜叫，它直接扭头，蓬松地尾巴从是天赐脸上一扫而过，它迈着小步走向地上那堆赃物，先是挨个闻了已经分好类的脏物。
第一堆赃物是一双鞋子，众人只看见大灰在鞋子面前停顿了几秒，然后再接着走到下一个，下一个是皮带和包包，再下一个是耳环，再下一个是高跟鞋…
突然大灰扭头往前走，走到皮带包包面前停下，它用爪子扒拉着它们，蒋文兵见状，赶紧走过去，拿起皮带和皮带，“大灰，我来帮你，你指地方就行。”
大灰抬头看了眼穿着深色制服的男人，很高，但是下一秒它又扭头看向是天赐，后者愣了愣，冲它点了点头。
于是大家就看见大灰扭头往前面走，走到高跟鞋面前停下来，然后又抬头看着蒋文兵。
“大灰…你的意思，这两样东西，是不是要放和这双高跟鞋放在一起？”
大灰却是扭头看是天赐。
蒋文兵看明白了，他直接把这两样东西和高跟鞋放在一起。
再接下来警犬分好类的赃物，再没有出错，蒋文兵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眼其他领导也是一样，都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差错了，不然丢脸的可是他们。
警犬比不过家养的狗？这个笑话他们可不想要！
走完分好类的，大灰继续走没分类的，它看了眼四周围着它的人，嗷呜了两声，然后下一秒蒋文兵就看见他那只被他叫人带下去喂水的警犬多多跑了出来，一下子跑到大灰身边。
“嗷呜呜呜呜嗷！”
“汪汪！”
眼前的一幕像是两只狗在交流一下。不过，怎么同样是狗，怎么一只嗷呜叫，一只汪汪叫？
他们顾不上疑惑，因为大灰和警犬多多开始工作了，大灰每次用爪子碰一个物品，多多就会把东西拿出来，然后放到一处，拿完一件接着一件。
有一些是和分好类的放到一处，有一些是单独放到一处。
蒋文兵愣愣地看着，这就不需要他了？还有多多竟然和大灰这么熟了？在这么想着，蒋文兵就感觉腿上有东西，他低头，看到的是多多的狗头在顶着他的脚。
“……？”什么意思？这是要推他走？！
“汪汪！”多多伸出爪子指了指训导员脚下踩着的东西。
“咳！”赵大哲咳嗽一声，蒋文兵下意识看向领导，他感觉领导是想让他走开？想到这，蒋文兵立马抬着脚走开了，他一走开，就看到了原本在他脚下的东西。
避孕//套还有这东西？紧接着他就看见多多把它拿到了它该放到的地方。
“………”
大灰和多多两只狗忙了有20分钟，赃物才完全分好类。大家也就围着他们看了有20分钟。
赃物分好类后一看，竟然被分成了45份，看来这还不止30人！
大家看着眼前的一幕，出奇地沉默。
“看看有什么有用的物证，能找到亲属的。”赵大哲哑声说，浓眉大眼严肃的神态都有些疲倦了。
是天赐等大灰忙完，就拉着它去洗嘴巴了，刚才在工作，大灰嘴巴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下物品。
还是洗干净最好。
他带着大灰去卫生间洗嘴巴手脚的时候，发现那只警犬多多也跟着它。
是天赐赶不走它，也就多看了眼，看完后他就沉默了，这警犬看起来挺开心的，抬头看他的时候，还知道咧嘴笑。
狗会笑吗？
是天赐又看向大灰，会不会是看着大灰笑的？大灰这么受欢迎了？
后面是天赐发现了，只要他和大灰在玉碌派出所里，这只警犬多多就会形影不离地跟着，大灰都有些不高兴了，两次回头吼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