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不是在田里捡稻穗吗？来这里做什么？！”这是聂金他们以往的习惯，何淑画也见过不少次，他们在田里捡稻穗。
何淑画连连逼问，期间她抓着聂元的小手看了看手指缝，果然看见指缝里有血迹，也不知道是女儿的还是只是聂金的。
何淑画只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聂元指缝里的血迹，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但是没人看见血迹是怎么来的，不过他们一看聂金脸上的抓痕，又联想到聂元指甲里的血迹，结果不言而喻。
“有证据吗？我脸上的抓痕是被猫抓的！”
聂金也是知道他们找不出证据，所以他一点也不害怕。他妈说了，凡事要讲证据，没有证据，哪怕所有人都怀疑，那也要否认。
何淑画坚定地认为是聂金几兄弟打的聂元，她气得口不择言，“你们几兄弟真是够恶毒的，打小孩子还拒不承认！”
聂金抬着下巴，一脸悠闲傲慢。等过了今天，他还是会打这丫头，就是因为看不惯，他就要打！
“为什么打元元？她招你们惹你们了？！”
聂金张嘴狡辩，他就是觉得没几个人看见他在打聂元，他们站在聂元面前又怎样，他就不承认，而且现在是聂元打他们。
比起他们打她的，聂元打他们的才叫重！
“你看看我这样子像是打她的样子吗？我没打她！”聂金哽着脖子是打死不承认。
聂元气得捏拳头，早知道她刚才捶他的时候，用全力捶！
何淑画气急，“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元元对着你们哭了，你们还说你们没有打人！她现在也怕你们。”
“你们是不是还打了她的脸，她的左脸现在都红了！”
“我没打她！”
聂金还是这句话。
其他几个大人看这么争执不是办法，杨芳舒建议何淑画，她刚才跟着何淑画跑出来，“淑画，先问问其他人，看有没有人看见是谁打架。”
杨芳舒又帮她把刚才在晒谷场的小孩都叫到一起，都是一些四五岁大的小孩子。
“你们刚才有没有人看见有人打架了？”
一群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有一个头发枯黄的瘦弱女孩摇了摇头，有人摇头，其他孩子像找到主心骨一样，都摇了摇头。
大家从这就知道问不出什么的，就是知道什么，这群孩子很大可能怕也是不会说的。
聂元还在抽抽噎噎地哭，她看了一眼这群小孩子，没有发现小糕。
她记得小糕是帮她去装水了，还没回来，那他现在在哪？
正想着小糕呢，下一秒聂元就听到了小糕的声音。
“画婶，我看见了。”
聂元眼睛一亮。
众人看向声音处，看到了小糕。他慢慢走近何淑画，“画婶，我看见了，”小糕伸手指着聂金聂银几兄弟，“他们用脚踩元元妹妹的脚，是聂小宝踩的！”
聂小宝比小糕大不了多少，大概也就大半岁的样子，看见那么多人都看着他，下意识争辩，“小糕！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踩人了？再乱说你信不信我打你！”
何淑画在小糕说女儿被聂小宝用脚踩的时候，就急忙看向女儿的脚，一看发现女儿的裤脚上有个脚印。
又听到聂小宝狡辩的声音，何淑画只感觉一把刀在剜她的心，“聂小宝，你还说你没踩！那这个脚印是什么！”
何淑画看着赤脚的聂小宝，突然冷静了下来，漏洞百出，她还不信了，拿几个小孩子没办法！
“聂小宝没穿鞋，大家都看看，我家元元裤脚上的脚印是什么样的，没有鞋的样子，就是一个纯脚印的样子！”
“这裤子上的脚印很容易还有些长，符合条件的筛选一下就能知道结果了，你一直否认，你敢不敢和这个脚印比一下？！”
“还有聂小宝，你既然没有打，那你恐吓小糕做什么？！”
还有一点，何淑画很肯定。她看着聂金断了的手腕，和单脚站着的聂小宝，何淑画知道，这是女儿打的。
只有她家元元有这个力气打成这样。但是现在她不能说出来。
她得把这几人逼急了，让他们自己承认，不然容易被反将一军。
“证据确凿了，你们还狡辩，是想欺负我家没人吗？？！”
聂小宝看了眼大哥，几次蠕动嘴唇，“我凭什么要踩她？你说啊？”
何淑画觉得聂小宝真的深得马小兰厚脸皮的真传，她很气。
聂元也很气，她咬着嘴唇，忍着说话的冲动！她要是会说话，就不会这么被欺负了！她要是会说话，就不会任由孟小宝这么狡辩了！
“画婶，我还没说完呢。”小糕突然又说话了。
聂小宝猛地瞪他，小糕缩了缩肩膀，但是他还是勇敢地说了，“我看见他，”他指了指聂金，“聂金也打元元妹妹了，就是打妹妹的脸！”
何淑画摸着女儿的脸，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在聂金身上，其他人也一样，哪怕没有看见，但是听见这样的话，就能联想到那个画面。
尤其是聂元的左脸还确实比右脸红。
孩子这么小，是什么样恶毒的心思会打孩子的脸？
“但是，”小糕缩了缩肩膀，顶着聂金聂小宝的凶狠瞪视，往何淑画身边走了挪了几步，又来了一个转折。
杨芳舒看不下去了，“小金，小糕只是说话，你不要用那么凶狠地表情看着他，像是要吃了他一样，还是说他说中了，你真的就是这些对元元的？”
聂金收回了眼神，垂下头看着无力垂着的手腕，他能感觉到手被捶断了，现在他连握拳都做不到了，唇抿得紧紧的。
杨芳舒自然也看见了他手上的异样，皱了皱眉，觉得这孩子还是说了谎，明明才9岁，怎么就那么坏呢？杨芳舒想不明白，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她示意小糕继续说。
小糕：“但是，我也看见元元妹妹还手了。”
众人一讶，看向聂元。
聂元这么小会还手打人？
他们又看向聂金和聂小宝的样子，聂元打能打得这么厉害？
杨芳舒看向何淑画，“淑画，元元力气这么大？”
“元元妹妹力气很大的！”
何淑画还没说话，小糕想了想说，“我就被元元妹妹不小心打过，手真的好痛，痛了两天才好。”
“不过我知道那时元元妹妹不是故意的。”
何淑画看了一眼小糕，才知道小糕被女儿打过。
不过对于杨芳舒问的，她也要想想该怎么回答，这附近都没有一个孩子像元元这样力大无穷的，就怕搞出特殊来，容易惹上麻烦。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只要好好处理就行了，让大家知道当个笑话说说就行了。
何淑画表现得有些无奈的样子，“是这样，元元的力气比常人大了一点，和她爸的力气有得一拼。”
“我们也是在她才知道不久，经常被她打。”
杨芳舒看了眼何淑画怀里的聂元，再次感叹，这孩子生得好，拳头硬以后谁也不能欺负她，这孩子样貌也不错，以后不知道多少孩子追着她跑。
“你还看见元元妹妹怎么打他们了？”有人想快点知道结果，让小糕快点讲。
小糕点点头，继续讲。能帮到元元妹妹的，他愿意帮的。
元元妹妹那么可爱，他也想不明白聂金他们为什么会想打她。
“聂金打了元元妹妹之后还想打，然后就被妹妹捶了手腕，然后他尖叫一声就换了聂小宝打妹妹。”
“妹妹没让他打到，就一拳头捶聂小宝的脚，我看见小宝痛得脸是这样的，应该是很痛吧。”
小糕学了聂小宝被捶脚之后的样子。
嘴巴痛成圆圈，整张脸都痛得扭曲了。
“哪里是很痛！她她力气大得要命，我脚趾头都要断了！”
聂小宝一听小糕的话，立马抢着说，聂元的力气你无法想象！
何淑画看向他，抓着他话里的漏洞，“你承认了！你承认！你不打人元元不会打你的！”
“元元更不会主动去招惹你，她一个7个多月大的孩子招惹你们做什么？图什么？”
聂小宝没想到自己竟然主动说出来了，再加上连连逼问，他无力招架，求救似地看向大哥。
“蠢！”聂金直接送他一个字。
“打她怎么了，看不惯就打了，又没打伤她，这是小孩子间的事，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
“！”很好。何淑画被这些无耻的话给气到了，颤抖着手指着聂金说不出话。
其实僵持到这，大家也都知道是谁欺负谁了，大家都支持何淑画为聂元找回公道。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何淑画和聂泳平也咽不下这口气，两人一商量，拉着聂金四兄弟去找马小兰，要求聂金四兄弟给聂元道歉。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人很快就全知道这事了。
他们跟在聂泳平身后，去看热闹。
何淑画的阵仗，马小兰一点也不买账，“打了就打了，一个小女孩，值得你这么上纲上线的吗？你女儿不也没受伤吗？我儿子可是受伤了，一个手断了，一个脚趾断了，谁给她道歉？你家聂元能开口说话吗？我还要要求你给我儿子赔偿医药费呢？你先让她道歉我再让我儿子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