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仪式,我好像也有听过……是不是前两天乌莫拉小镇的事?”
“乌莫拉小镇?你说山脚的那个镇子?它怎么了?”
“你不知道?我一个做建筑相关工作的亲戚告诉我的,前两天,乌莫拉小镇来了个大客户,要求连夜填平乌莫拉小镇社区高中的一间地下室,这个要求很奇怪吧!而更奇怪的是,当我亲戚的建筑队进去后,发现那个地下室里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痕迹,黑色红色蓝色鬼画符……呀,奇奇怪怪的,简直就像是举行过什么邪恶的仪式一样,吓得她填完地下室后连夜请假跑了!”
“还有这回事?”
“是啊,然后今天,我亲戚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建筑队,你猜怎么着?”
“怎么?”
“那群大客户啊,昨天统统都被雷劈死在那所社区高中里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嘶——”
抽气声响起一片。
原来是周围的职工们都围过来听了。
“不会吧不会吧?”
她们七嘴八舌。
“尸检过了吗?”
“当地警方怎么说?”
在这群职员们七嘴八舌的问询和催促下,提供消息的人越发得意,添油加醋地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又描绘了一遍。
而布莱斯也在办公室里用手机默默记下了这第二件事。
“这个案子的确很邪门,”有人的声音响起,“不过罗娜刚刚说的邪教仪式肯定不是指这个。”
乌莫拉小镇离奇死亡案带给人们的乐趣和猎奇感被很快榨干,没一会儿,职员们便重启话题,又聊起了塞门圣山今早的裸奔案,以及裸奔案受到重视的理由。
“最近的塞门圣山上出了怪事,听说是跟他神教有关的邪恶仪式,你们有听说过吗?”
“没有。”
“没有。”
“我好像听说过——是不是最近高发的脑死亡案?”
“什么脑死亡案?”
“咦?脑死亡案?”有人惊讶出声,“这个我倒是知道,可这跟我们塞门圣山这边有什么关系吗?”
“费伊你说说看?”
名叫费伊的职工清了清嗓子,按捺住兴奋,用神秘的语调说了起来:“所谓的脑死亡,在这个年代大家应该都不陌生,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一些年纪太大的老人突然脑梗死也是很正常的,可这次的案件却以脑死亡案来命名,就代表着它非同寻常,并且极有可能是人为的!
“就在过去不到半个月的短短时间里,全国各地已经发生近百起脑死亡案了。这些受害者们死亡时的地点不一,遍布王国各地,年龄则大多集中在二十岁到三十岁这个年龄阶段,根本不是脑死亡的高发人群,所以警方早就有了怀疑,认为这可能是一场邪恶的祭祀!只可惜被请来的司祭们都没有抓到这场邪恶祭祀的尾巴,都认为这些人是自然死亡。哈!二三十岁的自然死亡?开什么玩笑!”
听到这里,有人立即接话道:“对,我知道的也是这些。不过警方这个关于邪恶祭祀的猜测说到底也只是猜测而已,拿不出实际性的证据,甚至这个猜测也被司祭大人们给否定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案子跟我们塞门圣山今天早上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费伊神秘道,“就在今天下午,警方已经找到了脑死亡案的真正源头——就是我们塞门圣山这边!到了现在,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想来已经在来塞门圣山的路上了,而今天早上,那些差点裸奔的家伙们也表现出一副大脑失常的样子,所以我想她们也一定跟这件事有关,你说对吗罗娜?”
缩在办公室里偷听的布莱斯心中惊讶极了:
最近的塞门圣山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为什么他连一件事都没听过?
这到底是因为他被调离萨堪郡后过去的人脉都派不上用场,还是因为他过去的那段时间活得太浑噩了?
说不清。
布莱斯只能手下运键飞快,将这件事记在备忘录里。
办公室外,被点名的罗娜先是惊讶,然后摇头:“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吗?”
费伊也惊讶道:“你说的最近出现的神秘的邪教祭祀,不是说的这个?”
罗娜尴尬笑了笑:“我说的那个‘邪教祭祀’倒不像费伊你说的这样,算不上什么全国性的大事件,也就只是我们本地人听说过而已……”
“是什么是什么?”
在众人的再三催促下,罗娜清了清嗓子,说了起来。
“这件事啊,其实还真不算什么大事,还只处于都市传闻的阶段……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塞门圣山这边的失踪人口很多?”
“好像有听说过……是贫民窟那边的吧?”
见罗娜点了点头,有人便不屑道:“住在贫民窟里的,不过都是些好吃懒做的家伙而已。她们天天躺在社会的高福利下,在我们纳税人的钱堆上做吸血虫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我们纳税人出钱探究她们是怎么失踪的?哈!失踪?这还用查吗?说不准就是她们良心发现,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死了一了百了了呗!”
这人的话语虽然刻薄,但的确是办公室里这些中产阶级们的心思的阴暗写照。
于是她们一边在心里暗暗点头,一边又在面上虚情假意地说起了好话。
罗娜挥了挥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说道:“贫民窟那边的失踪案只是一个引子,关键是,我们塞门圣山的警署接到报案出动后,意外发现塞门圣山的贫民窟里虽然少了许多人,却多了许多声音!”
“声音?”
“没错!它们是从地底传来的声音。有时候,它们像是打铁声,锵,锵,锵;有时候,它们又像是走路声,明明应该很轻,但在贫民窟里某几个特殊的位置却总能听到,哒,哒,哒……甚至有时候,它就像是从异世界传来的,嗡嗡嗡,嗡嗡嗡,就像是一群长着可怕口器的虫子在飞!”
“噫!你可别故意吓唬我们!”
“谁吓唬你们了!我跟你们说,就因为这起怪事,塞门圣山的警署才怀疑附近是不是有隐藏的邪教份子作恶。这些家伙们啊,虽然藏得隐蔽,没有露出半点破绽,可她们绝不会知道我们塞门圣山的地下水道系统纵横交错,复杂得不得了,哪怕再隐蔽的动静,都会被四通八达的地下管道传到奇怪的远方,比如贫民窟……
“不过啊,也正是因为地下管道的复杂,警方虽然发现了有人在捣鬼,但还是没找到这些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所以这段时间,塞门圣山一直都流传着关于古怪声音的都市传说——这可不是我在吓唬你们!”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办公室里,布莱斯一边听着这些“八卦”,一边挑着有价值的事件记录下来。
而就在他飞快打字的时候,冷不丁的,桌面上的办公手机猛地响起,一个通话请求在这一刻突然接入,吓得布莱斯差点甩飞了自己掌心的手机。
布莱斯很快回神,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将自己的第二个手机塞回口袋,又拿起桌面上手机一看,讶然发现这竟是来自最高层的行政部的电话。
说到戈顿集团最高层的行政部,就不得不提戈顿集团的掌权者,奥德利·戈顿女士。
戈顿集团的掌权人戈顿女士是一位神秘的人,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因为哪怕是在公司重量级的董事会上,也只有投影器里的一个傲慢背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默默听着自己身后董事们的喋喋不休。
整个戈顿集团里,能够直接接触到这位奥德利女士的,只有戈顿集团最高层的行政部门,除此以外,哪怕是布莱斯这种曾经被派遣去分公司最后又被严厉撤职的CEO,都没有亲眼见过她,而只是通过行政部门的命令了解到了自己的任务与公司的动向。
所以很多人都曾猜测,这位看似傲慢的奥德利女士,或许只是幕后掌权者推出的一个傀儡,又或者她干脆就是个被架空的甩手掌柜!
但布莱斯并不这样想。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背影有着极大威胁!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此刻,在看到代表着奥德利女士意志的最高层行政部门的电话时,有那么一瞬间,布莱斯是慌张的,几乎要认为是自己的行动败露了,否则像他这样因犯下大错而被排挤到边缘的人物,又怎么会接到行政部的电话?
但很快的,布莱斯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确信,自己从菲奥娜两人手里得到的安全手机是没有网络和信号的。
一个不联网的手机,在这个无孔不入的网络时代里跟一个古老的记事本没有区别,看起来派不上用场,但好处是它只要不被丢失,就绝不可能泄露主人不想告诉别人的任何秘密。
戈顿集团作为高新科技行业里的寡头,虽然新科技层出不穷,但她们也没有神奇到可以入侵一个没有任何网络和信号的手机的地步。
所以布莱斯很快放下心,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果然是行政部的人员。
她用亲切而公事公办的语调,示意布莱斯在下班前十分钟来最顶楼一趟,因为奥德利女士想要就一个月前他从萨堪郡“调职”塞门圣山一事进行一番恳切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