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慎炎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双素来无温的眼,此时多了无奈与心疼。
他看着苏昭昭,却是对沐萧萧沉声低喝,“你转过去!”
沐萧萧立刻照做。
天知道,皇上把他留下来到底是为了作甚?他当真不想承受这一切!
苏昭昭不甘心,还想去亲,司马慎炎禁锢住了她的腰,不允许她乱动,“你乖些,这里有旁人。”
此时的苏昭昭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内心深处涌上极大的空虚。
她面色酡红,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模样看上去可怜兮兮,“不!我不……不乖,我就想和你睡觉!”
沐萧萧,“……”对!他一个外人,当真不适合留下!
这时,谷子越总算是提着药箱疾步奔跑而来。
他一看清苏昭昭的状况,就大概猜出了几分所以然来。
谷子越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沐萧萧,递了一个“你怎会在这里”的眼神。
沐萧萧仿佛看懂了,也递了一个“我也想知道”的表情回复过去。
司马慎炎的双臂禁锢着苏昭昭。
一个小妖精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也甚是煎熬。
他不是什么柳下惠。
熬到今日已经是极致。
眼下的状况,对苏昭昭是煎熬,对他而言也同样是煎熬。
“谷子越!你干什么吃的?!到现在才来!”司马慎炎一声爆喝。
谷子越方才跑出了一身汗。
他也甚是委屈。
这不是已经尽快赶过来了么?
“皇上,娘娘这是……”
谷子越不敢说下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倘若皇上眼下身子允许的话,根本用不着他这个郎中。
问题就在于,皇上他……不能!
司马慎炎的脸色难看至极,面色几乎淬了一层冰渣子,“可有解法?”
谷子越立刻上前查看。
苏昭昭完全是被司马慎炎摁在怀里的,她嘴里吱吱呜呜,眼角含泪,无法动弹。
这下,倒是方便了谷子越看诊,然后片刻过后,他忽然皱眉,“不好!皇上!娘娘她并非是中了一般的.媚.药,而是……合.欢.蛊。”
司马慎炎没什么耐心了。
苏昭昭一直在他怀里闹腾,他都快怀疑,他自己也中招了。
“谷子越!朕命你立刻、马上把话说清楚!否则朕割了你的舌头!”司马慎炎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像是极力强忍着某种冲动。
谷子越毫不怀疑,帝王真的会这么做。
他立刻如实道:“回皇上,这合.欢.蛊是一种蛊虫,中蛊者需得与人.欢.好才能解蛊,除此之外,世上无药可解!若是不与人欢.好,十二个时辰之后,会暴毙而亡!”
听到这里,脸朝着外面的沐萧萧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司马慎炎又问,“当真无药可解?”
谷子越郑重点头,“皇上,微臣不敢有半句隐瞒!”
司马慎炎垂眸看着怀中人,然后闭了闭眼,几个呼吸之后,他再度睁开眼,立刻将苏昭昭打横抱起。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沐萧萧与谷子越见状,几乎是同时跪地。
沐萧萧擦了把汗,“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眼下绝对不可以与贵妃娘娘……否则数年苦练会功亏于溃!”
谷子越也抖着胆子,说:“皇上三思啊!要不……请旁人过来?”
要救贵妃也可以,找一个男子过来……
但这几乎不太可能。
可皇上如果自己给贵妃解蛊,那也是代价惨重。
尤其,眼下正身处西南,居心叵测之人随时会对皇上下手。
虽有便衣禁军守着,但多一重防护,就多一重保障。
司马慎炎抱着苏昭昭,走上前,就是一脚踹在了谷子越胸口,低喝,“你好大的胆子!滚开!”
他不可能让苏昭昭去死,更是不可能让别的男人来给她解蛊。
她不是一直都想要睡他么?
那今天就依了她。
谷子越爬了起来,心有余悸,沐萧萧指着他,不知说什么好,“你、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皇上会因为刚才那句话就杀了你!”
谷子越无奈耸肩,“沐大人,我也是着急啊。”
*
苏昭昭被司马慎炎抱到了他自己的卧房。
这个时候的小妖精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她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粘在司马慎炎身上,不安分的手找到机会就往他衣襟里面摸索。
司马慎炎将人放在了榻上。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双臂支撑着床板,想让苏昭昭记住今天,记住此时此刻,“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你是自愿的。”
榻上的人还哪有什么回答问题的心思,一个劲的想要往他身上蹭。
司马慎炎无奈一笑,“罢了。”
他原本……是打算等到封后大典那一日。
可谁知会发生今日这一茬……
“呵呵……小乖,你我之间还真的总是造化弄人。不过,从今天开始,小花花就真的是哥哥的人了。”司马慎炎支起身子,跪坐在了苏昭昭的.双/.腿.之间,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与此同时,司马慎炎开始解自己的外袍、中衣……
他再一次俯身过来时,苏昭昭早就等不及,想要占据主动。
司马慎炎一把摁住了她,轻笑了一声,“不急,我们还有一下午的时辰……”
*
暮色四合,夜幕降临。
庭院中陆陆续续挂上了灯笼。
司马慎炎中途出屋了一趟,特意吩咐了人去办的。
将他这座院子里,也都换上了大红色绉纱的灯笼。
无数大红色灯笼统统亮起来,煞是喜庆。仿佛是大婚之夜。
小红和小白带着几个婢女守在外面。
热水送了好几回了,可屋内时不时又传出女子的哭泣声,到了后面,那声音沙哑不成词,断断续续的,听上去着实可怜。
小红觉得有些后怕,拉着白温颜的衣角,低声问,“小白,为何……家主与小姐这样久了,还没结束?”
白温颜若有所思,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她也知道了不少话本子里的东西,说,“厉害的男子都是这样的,这是正常。话本里面的男主角都是.一.夜.七.次.郎,无一例外!”
小红缩了缩脖子。
那她今后,还是找一个寻常男子吧……
这谁能承受得了?!
可怜了小姐的那副小身板。
*
不知过了多久,门扇从里面被人打开。
司马慎炎身上只披着一件雪色中衣,衣领是大开着的,上面有几道清晰的指甲划痕。
他墨发倾泻,立于廊下,道了一句,“水提进去,人不必留下。”
不知道是不是小白与小红的错觉,她们总觉得,家主的声音都变了,不像以前那么深沉了。
婢女们送了热水进去,又很快就退了出来。
小白进去送衣服时,特意看了一眼床榻,光线昏黄,内室气息暧昧,透过半开的纱帐,她瞧见一片雪腻的后背,上面红痕斑驳,而此时,苏昭昭正趴着睡觉,似乎不省人事了。
司马慎炎走了过来,小白也是不敢多看,立刻一路小碎步跑了出去。
门外,小红立刻上前,问道:“小白,你可瞧见小姐了?小姐她怎样了?家主会负责的吧?”
她很担心小姐会被始乱终弃。
白温颜心情复杂。
小姐现在……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她当真不好甄别。刚才小姐那一头墨发倾泻玉枕,人趴在榻上,眼角似乎还挂着泪呢……
此时,司马慎炎从榻上抱起苏昭昭,见她酣睡,男人笑了笑,“从今日起,你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他眉梢的喜色悄然淡去,抱着苏昭昭的双臂紧了紧。
“这一世,我定遵守白首之约。”
妳好好活着,我亦然。
*
西南王府。
傅常欢一下午都在心神不宁。
他手中的檀香佛珠在指尖一颗颗的划过。
此时,廊下灯笼高照,西南王府内百鸟争鸣、百花齐放,宛若世外桃源。
傅常欢的眼中却是浮现出戾气。
没人会愿意将自己喜欢的姑娘,亲手送到仇人的手心。
可是他便这么做了!
这时,一男子悄然靠近,抱拳道:“王爷,赵府守卫森严,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知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赵家家主一整日没出门。”
合.欢.蛊无药可解。
司马慎炎倘若当真亲自给苏昭昭.解.蛊,那么,他自己的身体也会受到很大的创伤。
司马慎炎,你到底是真心待她?还是贪慕凤凰之命的传言?亦或是为了苏家的兵权?
这时,男子又说,“王爷,那现在要派人过去试探么?”
合.欢.蛊十二个时辰之后才会让人暴毙。
傅常欢要等到万无一失。
他默了默,片刻后,嗓音沙哑,“等到后半夜再行动。”
男子应下,“是!王爷!”
*
苏昭昭又做梦了。
这个梦漫长又混沌,她似乎曾经梦见过似曾相识的画面,但又似乎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