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既然不识好歹,你也别再劝她了,不然到时候村里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你死皮赖脸地巴求着她。”
李正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喜她这番说辞,“话也不能这么说,我那是都是为她好,村里人会明白的。”
金莉看他似乎还想要去找她,心里暗恨,但她知道依他的性格,再说他恐怕就要反感了。
她转移了话题,“阿正,离你家还有多远啊?我想快点回去休息。”
“从前面那个岔路口下去就到了。”
许清风和林皎月两人还在拉锯着:
“咳,林同志,你再不收我的围巾我都要跟到你家门口了。”
林皎月看着他湿透了的鞋,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许清风,你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的。”
第一次被她这么连名带姓的称呼,许清风觉得自己耳朵和四肢都要软掉了。他美滋滋地在心里回味了一遍,然后十分严肃地回答道:“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林皎月伸出手,“拿来吧。”
许清风笑嘻嘻地说道:“月月,你真好。”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又近了一大步。
林皎月回到家后,轻手轻脚地先回了自己房间,然后把他送的围巾藏在了箱子底下,和他的那些信件还有那个木盒放在了一起。
许清风把礼物交到她手上后,心里十分开心,连脚上传来的阵阵寒冷都被他忽略掉了。
可惜他这份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多久 。
李正在岔路口拦住了他,“许知青,我希望你别接近月月,她性子单纯,看不清你的真面目,但我却是知道的。”
许清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想着待会先打哪里比较好。
“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知青,无非是觉得我们小山村的姑娘好欺骗,等你们骗到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们下半辈子要怎么过?”他说得慷慨激昂,脸上恨不得刻上“正义使者”四个大字。
“刚刚说你是神经病真是抬举你了。”他微微一笑,“你就是一畜牲,听不懂话的畜牲。”
李正气得脸红脖子粗,很快洋洋得意地说道:“哼,你这是狗急跳墙,我刚刚戳到你的痛处了吧?你心里要是没有这种想法,干嘛恼羞成怒?”
许清风不想和一头猪多费口舌,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出其不意地给了他一拳。
李正虽说没有他高,但也是一米八几的大男子汉,可许清风那一拳却让他后退了好几步。
“赏你的。”
金莉尖叫道:“阿正,你嘴角出血了。”
李正被他打了这一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色厉内荏地说道:“我本看你年纪小不想和你过多计较,你却得寸进尺。你立马给我道歉,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要是现在和我干一架我还承认你是个男人。”
李正看着比他高半个脑壳的许清风,虚张声势地说道:“打架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有你这种没有脑子的莽夫才会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
“呵。”许清风不屑地轻嗤道:“说声不敢那么难吗?”
李正看了一眼金莉,很快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是有家室的人,不会和你这种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金莉也跟着柔柔地开口道:“这位同志,别动不动就打架,你要是受伤了,家里的父母该多担心啊!”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
李志文带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回家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得沸沸扬扬。
村里人虽然还没见过金莉,但心里都对她十分不耻,好多家长关着门教训自家女儿时,都拿她当反例。
钱春花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她看金莉的肚子尖尖的,还经常爱吃酸的东西,一口咬定她怀的一定是男孩,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逢人就夸自己儿子命好,娶的这个媳妇是有旺夫相的,还明里暗里讽刺林皎月是个刻薄没福气的,以后生不出儿子。
周丽萍听到这些传言时气得咬牙,要不是没有几天就过年了,她真要搬着小板凳在她家门口骂个三天三夜。
她心里也有些着急起来,背地里拿着二两红糖去找了李秀满:
“丽萍,你找我有啥事啊?”
周丽萍把红糖房在了她家桌子上,拉着她的手苦大仇深地说道,“秀满啊,你这次可得帮帮我。”
李秀满也听到了村里的哪些谣言,也猜到她这才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不过她面上仍然装作不知,“这是出什么事了?”
“唉,还不是钱春花那个挨千刀的,她到处造谣我家月月,可恨的是现在还真有人在明里暗里打听我闺女到底能不能生。”
李秀满安慰道:“你别把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她压低声音说道:“你看你家闺女那屁/股,一定是生儿子的命。”
周丽萍被她这么一说,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聊了很多。
聊到最后,周丽萍拉着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过完年后帮月月找一个比李正更优秀的对象。
第50章 陆怀远
大年三十那天, Y市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月月,外面下了好大的雪。”严芳昨晚和林皎月一起睡的,一大早她就兴奋地趴在窗户边盯着外面的雪花瞧。
林皎月困得睁不开眼, 随意嗯哦两声, 然后又睡了过去。
“我堆雪人去了!”严芳嫌看着不过瘾,麻利地穿好衣服, 兴冲冲地跑去厨房拿了一个铲子去院子里堆雪人。
等林皎月起床,看见的就是院子里硕大的两个圆球。
“月月,快来帮我!”严芳冻得鼻子通红,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把它的头滚得太大了, 一个人抱不上去,你来帮我抬。”
林皎月手碰上雪球的一瞬间,忍不住打了个颤,“嘶, 好冰啊!”
“月月, 你要不要去戴个手套?”
“不用,就一会儿。”
两人费劲地把雪人的头安在了它的身体上, 严芳兴奋地拍手道:“现在就只差给它弄张脸了。”
林皎月笑道:“这雪人的头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严芳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个是大头雪娃娃。”
林皎月从院子里捡了两根枯树枝插到了雪人身体的两侧,“这个就是它的手啦!”
“我去给它找个鼻子眼睛嘴巴。”严芳跑回了厨房, 不一会儿,她拿了一个小小的红萝卜和两颗黑炭出来。
林皎月,“现在就只差一个嘴巴了。”
“嘴巴用这个!”严芳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个长长的红萝卜皮, 给雪人做了一个红通通的嘴巴。
林皎月捂着嘴笑道:“这个真的是血盆大口。”
严芳拍了拍手, 稍微离远了一点欣赏了一下她的杰作,“哈哈哈,你别说还真挺像的!”
“我们给它戴个帽子吧!它这样看着好像光头啊!”林皎月突然想起家里的脸盆是红色的,她连忙跑去厨房把脸盆拿出来盖在了雪人的头上。
“啊啊啊, 现在简直完美了!”严芳在尖叫之余还忍不住夸了一嘴自己“我可真是太棒了!”
林皎月现在对她的咋咋呼呼已经免疫了,但周丽萍显然还没有:
“小芳啊,我耳朵都快要被你给炸掉了,你们在外面闹些啥呢?”
“周婶,我们堆了一个超级大的雪人。”
周丽萍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她们堆出来的雪人,语气十分的嫌弃,“你们俩这一大早上就堆了这么丑的一个雪人?”
“周婶,这个雪人哪丑了?”
“不丑不丑。”周丽萍十分敷衍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催促道:“你们俩赶快来厨房帮帮我,咱们今年争取早一点吃年夜饭。”
吃过早饭后,林皎月和她妈负责做年夜饭,严芳负责贴春联。
今年的年夜饭因为有严芳的加入,饭桌上热闹了不少。她每吃一道菜都要给出一个评价:
“月月,你做的粉蒸肉好吃!”
“周婶,这个腊肠好香啊!”
“哇,这个小鱼干真酥脆!”
……
林皎月吃着吃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许清风。
趁她妈起身去盛饭的时候,她凑近严芳小声问道:“你们没有回家过年的知青在哪吃年夜饭啊?他们是自己做还是和村里人搭伙吃啊?”
严芳用手抹了一下嘴,说道:“你其实是想问许知青吧?”
林皎月飞快地摇头否认了,“不是!”
“嘁~”严芳拖长了音调,“月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红成啥样了?”
林皎月心虚地摸了摸脸,触手一片滚烫,她强自镇定地说道:“哪有?肯定是你看错了。”
“月月,你要是不肯说实话我可就不告诉你哦!”
林皎月把头扭到了一边,“不说就不说。”她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周丽萍刚好从厨房盛饭出来,好奇地问道:“你们俩在说些啥?”
林皎月正在夹菜的手忍不住一抖,她和严芳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没什么。”
周丽萍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看她们两人都否认了也没再继续问下去,转而说起了后天的安排,“明天大年初一,小芳你恐怕要一个人待在知青点了,我和月月要去她外婆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