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众大佬寻找的岑渺,此时正在男排训练馆。
自从男女排一战过后,两方友谊迅速攀升。
训练场内,岑渺穿着运动服,长裤,盘腿坐在地板上,她一手撑着脸侧,一边和沈晁下象棋,对面落下一棋,岑渺看着,眉梢微眉,她好心点了个位置,将沈晁这步棋的弊端点出。
“确定下这里?”
沈晁看着局势,俊朗的脸上神色颇为无奈,不管下哪都会被将,他已经无路可走。
“就这吧。”
岑渺耸了耸肩,淡定将军,目光扫向沈晁,“你不会是故意让我吧?”
沈晁嗤笑摇头,他将象棋复盘:“你纯粹多想了,我可比任何人都想要赢你。可惜一直不敌啊。”
潘杰拎着一袋吃食推开了训练场大门,脸上洋溢兴高采烈的神色,眼睛里都透着八卦的光芒。
他将东西往队友那扔了过去,就赶紧跑到两人身边。
“我和你们说,庒主席亲自来了,声势整的挺大。”
两人却没听进去,继续下棋。潘杰又跑到岑渺身边,“我说,排协主席来了!”
“哦。”岑渺视线都盯着棋盘,潘杰的话自动往外过滤。
毕竟和潘杰熟悉了以后,岑渺就已经明白他说的话垃圾信息有多大。
潘杰又跑到沈晁旁边,再次重申,“真的,庒主席真来了。”
沈晁摆明了不信,挥开潘杰,嫌弃他挡了视线。“行了,你上次就和我说他来了?结果哪一次不是你骗人?”
潘杰无语问天:“庒主席真来了,你们说堂堂一大主席亲自来我们这种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惊动了他?”
就在众人猜测这庒主席真正目的时。
训练馆大门被推开。
众目睽睽之下,一群人快步走入,魏州赶紧给岑渺使眼色,岑渺不明所以,放下象棋站起来。
沈晁面色微变,带着八一队的队员立正,行了军礼。
庒国贤回以军礼,放下手后,他脸色凝重地看向岑渺,“岑渺,国家现在需要你,请你马上收拾东西和我们离开!”
岑渺看向魏州,没有犹豫:“我马上准备!”
岑渺甚至来不及和家里报一声信,就匆匆被送往漳城排球基地,此次入选国家队的人,还有章小芸,一行人到了杭城,岑渺见到了世界杯归来的女排。
原国家队女排的队员,士气被重挫,有些队员在赛场上受伤,因伤情过于严重,只能选择退役,甚至有的队员出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岑渺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吴飞宇,找了人问,才知道吴飞宇在训练馆。
*
任伟明带新到的队员参观新建的基地,那是一个竹棚训练馆。
任伟明为姑娘们解释:“闽南盛产毛竹,建馆的命令下来,民兵们在山上砍了500多根竹子,在竹器厂师傅的指导下,总共花了28天时间建成。”
有新人不理解:“为什么不用砖?砖的话不是更坚实么?”
这话问出,在场就有人神色不好,还有人赶紧让新人闭嘴。
任伟明沉着脸,他看着眼前竹棚搭建的训练馆,目光深沉。
华国这时候没钱,全部预算只有3万块,但其他训练馆太小,女排继续不能没有这个基地,上面发布消息后,各个渠道都压缩经费,最后才凑出了这个大训练馆。
岑渺和章小芸两人相识一眼,等人走后,她们才推门走进训练馆,刚搭建的馆子还有一股清新竹子的味道,在这里,她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吴飞宇。
三人坐在一起,吴飞宇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话。
“我以为体育竞技是公平的,我们本来可以接受任何结果。”吴飞宇闭眼,哽咽落泪,面对日本队的嘲笑,面对日本队的放水,华国女排是那么无力。
岑渺一手搂过她,又一手搂过章小芸,看着训练馆内的励志横幅,目光坚定。
“第三届世界杯,我们一定可以!”
正是因为有了这次世界杯的教训,往后女排的训练都往死里练,她们调整心态,发誓变强,不会再让日本队有可乘之机。
她们永远不会把命运,交到其他人手上!
她们要代表华国重新站起,为了国家荣誉,为了中华崛起!
从这一刻开始,女排的精神真正诞生!
——
四年后。
夕阳照进训练馆,墙上贴着两道红色的标语。
冲出华国,走向世界。
时刻准备迎战第三届日本女排世界杯。
“加油!加油!”
训练馆全是呐喊声,一眼望去,两边全是队员们在加油。
中间腾出一个很大的场地,魏州爬在拦网旁的高梯上,不断给岑渺扔球,与其他队员不同的是,岑渺单练的球不是排球,而是更重的篮球。
岑渺高高跳起,按住篮球狠狠扣下,四年时间过去,岑渺的个子已经拔高到190。如今,她是全女排里最高的姑娘。
岑渺腰上系了一根长绳,后面有四五个人拽着绳,她的每一次起跳都相当于负重一百多公斤。
篮球狠狠打在岑渺脸上,她的额头,脸上是一块块的青紫,她只是抬手轻擦了一下嘴角,看着魏州,笑了笑。
“老魏,继续啊!”
“够了,你先休息一会儿。”
说话的人是主教练任伟明,他对待女排的训练,一向残酷无比,手段铁血,从未主动叫停过队员哪怕一次训练。
这次,他也是实在看不下去。
岑渺太拼了,从四年前开始,她主动要求将排球换成篮球,主动要求负重,主动要求所有训练量翻倍。
这四年里,岑渺的膝盖受过重伤,手腕脱过臼,可只要她有动的一天,就从未缺席过一次训练。
岑渺的刻苦,所有人都知道,魏州实在看不下去,语重心长地劝:“先歇一会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钢铁也不是一日能够练成。”
岑渺接过章小芸给她递的水,仰头喝完,她擦了擦脸侧的汗,看向魏州,白皙的脸上扬起笑容。
“没事,继续练球。”
魏州没法,只能继续训练。
意外陡然发生。
岑渺起跳离地面一米多时,腰上绑着的绳子断裂,她的身体失去平衡,从上方摔了下来。
在场人都吓坏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岑渺扶到一边,还有人去请队医。吴飞宇赶紧过来帮岑渺检查,神色非常焦急:“伤哪里了?没有骨折吧?”
岑渺躺在地上,疼的额头冒汗,她缓了缓:“我没事。”
“没事才怪了。”吴飞宇和章小芸两人扶着岑渺进了小房间,这是为了女同志方便,专门留出来的一个休息室。
“我真没事。”岑渺阻止吴飞宇掀她衣服。
吴飞宇不听:“我知道你能忍痛,但是让我看一眼,我们也能够放心一点。”
章小芸也劝:“渺渺你就让我们看看你的伤。”
话音刚落。
吴飞宇就一把掀开岑渺的衣服,顿时沉默下来,只见岑渺腰间一圈发紫的勒痕,因为长期在同一位置勒,在勒痕未好的情况下,会一直加重伤口,直至淤血发紫。
岑渺皮肤又白,那些伤痕在上面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章小芸拿着药的手都在抖,“这...这得多痛啊。”
吴飞宇不相信岑渺只有这么点伤,又将她的训练服推上去,苦笑:“难怪平时在宿舍也不肯穿短袖。”
果然,岑渺白皙的手臂上全是淤青。
岑渺不想她们担心,她将衣袖拉下,“大家身上都有伤,没关系。”
集训的日子,艰苦无比。
队员们受的伤不比岑渺少。
竹子搭建的地板都是倒刺,队员们每天接球在上面翻滚,都会被倒刺扎入,经常被扎的血肉模糊。
章小芸从小就是疼痛敏感体质,天天都被虐哭回宿舍,但她还是坚持。
吴飞宇有两次,腿伤发作,她都没办法走路,是岑渺将她背回宿舍。
还有单臂负伤依旧坚持打球的队友。
太多人为此付诸努力。
岑渺真不觉得她的伤算什么。
队医为岑渺检查完伤口,她边给岑渺擦药,边叹气:“小姑娘,你这一身伤,是我见到的姑娘里面最严重,也是面积最广的,你要好好注意啊!”
岑渺微一笑,“没事。”
队医感慨,收拾药箱子,“你们女排里啊,就没有一个能说的听。”
说完,队医退了出去,恰好碰到任伟明等在门口。队医平日就不待见任伟明,所以也不想多花,低着头就准备走,却被任伟明拦下。
任伟明见队医神色不好,他以为是岑渺身体出了大问题,神情严肃无比:“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做手术?”
队医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手术暂时倒是不用做,但小姑娘腿问题很严重,这么下去,迟早得废掉。还有.....”
队医语气停顿,痛惜道。
“小姑娘身上没一处好地方,到处都是伤,我看着有些伤留下印子这辈子也褪不去了,她还这么年轻,以后还要嫁人的啊。”
“任指导啊,你还是不是人啊,你对这些小姑娘至于这么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