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怎么、怎么会把红英姑姑给揪了出来呢?
红英姑姑可是太后最宠信,最得力的心腹,要是因为这事儿栽了,那太后岂不是要恨死她了?
第56章
“怎么可能是她?你们莫不是要偏袒谢贵妃, 就随便找了个人顶罪吧?”
太后难以接受等了半天的结果是这个,干脆怀疑是高瑨为了偏袒谢苒故意为之的。
高瑨问苏别鹤:“可有证据?”
苏别鹤对身后手下一招手,便有个侍卫举着托盘上前, 托盘上放着好些名贵的发簪、手镯、碧玉扣等物。
“臣等审问过那些人, 他们供出自己知道的几个专门销赃之人,那几人被抓后, 供出了她,臣等去搜她屋子的时候, 她正在床底下刨坑藏东西。藏的就是这对玉钗。”
苏别鹤说完, 指着托盘上的一对润泽通透的白玉钗说。
高瑨一抬手, 苏别鹤便立刻会意将白玉钗呈送到他面前, 高瑨将之举起细看,确定这玉钗确非凡品。
见身旁谢郬也探头在看, 高瑨主动将之递给她,谢郬接过左右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稀奇, 正要放下,就听太后在旁倒吸一口凉气。
谢郬看向太后, 眸光落在白玉钗上, 问:
“太后认得这个?”
太后面如菜色。
她当然认识!
就在她到明泽宫兴师问罪之前, 正在慈仁宫处置两个盗窃的宫婢, 她们偷的正是这对白玉钗……原来, 竟不是她们!真正的盗贼是红英!
太后的寝殿除了清扫的宫婢能进之外, 便是这个时常要为她针灸疗伤的红英了, 只是在这之前,太后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
谢郬白玉钗递给太后,太后接过确认之后, 愤然起身,走到被押着跪在地上的红英姑姑跟前,‘啪啪’就是两个巴掌,骂道:
“竟是你个贱婢手脚不干净!连哀家的东西都敢偷!你有几个脑袋够摘的?”
红英姑姑给太后打懵了,捂着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爬到太后脚边,抱住太后的脚求饶:
“奴婢知错了,求太后看在奴婢往日尽心伺候的份上饶了奴婢这回,奴婢今后再也不敢了。”
太后最恨人骗她,尤其是身边的人。
一脚将红英踢开,太后扯回衣摆,冷声说道:
“你在哀家身边伺候多年,哀家从未亏待于你,却不想养虎为患。”
太后转身对高瑨说:
“从今日起,此人不再是慈仁宫的,她所犯之事,陛下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哀家绝无异议。”
说完之后,太后便决绝离开明泽宫,毫不理会红英姑姑凄厉的哀求声。
潘馨月屏住呼吸随太后离开,回慈仁宫的路上,她竭尽全力把自己缩在后头,尽量不凑到太后面前。
谁料走在前面的太后忽然停下脚步,身后跟着的宫人也纷纷停下,太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转过身看向低头不语的潘馨月:
“过来。”
潘馨月心上一颤,忐忑上前,刚刚站定就见一只巴掌往自己甩来,将她的脸打得偏过一边,直把潘馨月打得眼冒金星。
她是信国公府小一辈中出身最好的,所有人都说她有凤相,是皇后命,自小娇惯自不必说,她还从未被人当众打过巴掌呢。
若是旁人,潘馨月定不肯罢休,可打人的是太后,就算借她两个胆,潘馨月不敢生气反抗,只能捂着脸暗自垂泪。
“哀家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却不想愚蠢至此!”太后怒骂。
潘馨月觉得冤枉:
“太后,今日之事实属意外,我,我哪知道谢苒……谢贵妃鬼鬼祟祟的让宫婢去卖首饰是为了换吃食呀。”
“还敢狡辩?”太后怒斥:“若非你判断错误,哀家又何须舍弃红英?”
说起这个,潘馨月就更觉得与自己无关了:
“可红英姑姑她是自己犯了错,太后若想保她自是轻而易举……”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巴掌甩在她脸上。
连着被打了两个巴掌,潘馨月只能把嘴闭上,不敢再多言。
太后说:
“你个蠢货着了别人的道犹不自知!红英之事绝非今天这一两个时辰能查清楚的,只怕皇帝早就有所怀疑,只不过是借今日之事发作出来,否则这么大的产业链,相关人数众多,苏别鹤不搜别人,偏偏搜到了红英房里?”
潘馨月被太后点醒:“太后的意思是,其实陛下早就知道红英姑姑倒卖宫中物品的事了?”
太后眯眼沉声说道:“他的心思深得很。”
“还有那个谢苒,只怕今日做的这些事,根本是背后商量好的,就等你这个蠢货自投罗网。”
要不然,谢苒跟她身边宫婢说话怎么就那么凑巧让这蠢货看到了呢?
“你回去吧,叫你父亲为你另寻亲事,你不是入宫的材料!”
就这么个蠢货若真入了宫,整个潘家说不定都要受她的牵连。
潘馨月傻了,哪里想到一件看似平常的事情会让她彻底失去了角逐后宫的机会,可她都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皇后美梦,这时才告诉她不合适……今后又有哪家姻缘能入得了她的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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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离开明泽宫之后,高瑨也没兴趣继续审理倒卖宫中物品的案子,叫苏别鹤将人带下去交给内务府慢慢审。
明泽宫内又剩下高瑨和谢郬大眼瞪小眼。
高瑨率先开口问:
“御厨做的饭菜不合你口味吗?”
谢郬一愣,果断摇头:“不是啊。”
“那你为何要从宫外买吃食?”高瑨问。
【当然是因为吃不饱啊。】
【谢苒比我瘦些,姜嬷嬷担心我吃胖了不像她!】
【可这些不能跟狗子讲。】
高瑨却已了然,当初谢郬顶替谢苒入宫时,谢家没要求封谢苒为后,只要求谢苒带一些人入宫伺候,当时高瑨还以为是谢家爱女心切,怕女儿在宫里受委屈,如今才明白,带进宫的那些人一来是保护谢郬不暴露,二来也是拘着她,让她不能轻举妄动。
她那般鲜活的性子,如今被困在宫里,饭不能大口吃,酒不能大口喝,肯定很委屈吧。
“以后有什么想吃的,直接与朕说便是。”
高瑨张开双臂,将谢郬拥入怀,温柔的轻抚她的后背。
谢郬被高瑨拥着,周身都沾染上他的气息,暖洋洋的,心中不禁纳闷:
【狗子这么温柔几个意思?】
【不会是对我动情了吧?】
【是哦,刚才他还护着我来着。】
高瑨听着谢郬的心声,像是回应般将谢郬搂得更紧。
【动情好啊。】
【男人对女人动情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对他提很多很多过分的要求?】
【首先得让他把每日抄经的事情取消才行!】
【对,就这么办!】
“那个……陛下,臣妾能不能不抄……”
谢郬两手环过高瑨的腰,与他相拥在一起,拿出自己一百二十分的柔情,在他怀里诉说‘要求’,然而她的要求还没有说完,就被高瑨打断了。
“爱妃不想抄无上心经了吗?”高瑨在谢郬耳边轻问。
谢郬心中狂喜,表面上还得保持冷静,嗲兮兮的点了点头:
“嗯……臣妾从小就不善书写,写多了……手疼。”
【哈哈哈哈,我特么何止不善书写,压根儿就没怎么写过!】
【要不是读过大学,我连战报都看不明白。】
【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狗子肯定能听懂。】
高瑨果然心疼得拉起谢郬的右手,在唇边轻吻了两下:
“这只手疼吗?”
谢郬将手往高瑨唇边故意又蹭了几下,用能恶心十条街的声音说:
“是的呢。”
高瑨长叹一声:“爱妃的手朕心疼。”
【心疼就别让我抄了啊!】
【赶紧的!】
“既然爱妃不想抄无上心经了,那就……”高瑨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将谢郬的胃口钓起来,满怀期待的用眼神鼓励他。
【说,继续说!】
【那个什么破经,我这辈子都不想抄了。】
“那就换一本《太上道经》如何?”高瑨来了个超级大喘气。
谢郬:……
【《太上道经》?】
【呵呵,我看你丫是太不上道了吧。】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狗子你居然还给我装傻?】
“贵妃既然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高瑨看着谢郬那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竭力维持笑脸的样子,心情愉悦。
【我定你七舅姥爷个爪!】
【狗子怎么回事?能不能行?】
【刚才不还护着我的吗?】
【不是动情,你护个屁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我表达不对吗?还是我表情不诚恳?】
这个时候,高瑨已经放开谢郬,往龙案后走去。
万公公在殿门口请示,要不要现在进来收拾先前被高瑨砸碎的茶具碎片。
高瑨对外应了声,很快便有四个拿着簸箕笤帚和抹布的小太监进来清理。
谢郬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脑中有个想法在慢慢成形,并且以极其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