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机会请你喝最贵的酒,泡最美的妞!】
高瑨听到这个名字并不觉得意外,他刚才就猜到谢郬会随便拉个人出来做挡箭牌。
“他?”高瑨看她这着急模样还挺好玩儿,于是继续逼问:
“可刚才将军说那位军师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他跟你姐姐可能吗?”
【他屁的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说他风流都玷污了风流这两个字。】
【但凡他是个人,也不会在老子十四岁那年就夺了老子初吻,害老子还对他害了小半年的相思。】
【要不是后来亲眼看到他和某花娘嘿咻,老子到现在说不定还弥足深陷呢。】
【他清心寡欲?呸!】
晴天霹雳从谢郬的头上转移到了高瑨头上。
乒乓一阵乱轰后,高瑨满脑子都只记得那句:初吻……被夺……害相思。
“陛下,别管他俩有没有可能,总之我姐姐不需要赐婚,请您收回成命吧。”谢郬做最后总结。
然而她总结完了之后好一会儿,高瑨那边都没有任何反馈。
只见高瑨眉头紧锁,面如寒霜,周边气压仿佛都低了下来。
谢郬不明所以,见高瑨面无表情的发愣,她干脆伸手在他面前挥动几下,可高瑨依旧一动不动,就在她怀疑高瑨是不是中邪的时候,高瑨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陛下……”谢郬唤他。
高瑨放开她的手腕,冷声冷意说了句:“时辰不早了,睡吧。”
说完,不等谢郬回应,高瑨就兀自躺入里床,背对着谢郬睡去。
【就这么睡了?】
【赐不赐婚你倒是给我个准信儿啊。】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不赐了吧。】
谢郬下床把烛火吹灭,重新爬回床上。
更深露重,竟还有点小冷。
高瑨身上热,热得跟火炉子似的,谢郬偷摸摸的靠近,想像在宫里那般装作十分自然的把自己冰凉的脚碰到高瑨身上,蹭蹭热度。
谁知今天她的脚刚碰到高瑨的腿肚子,他的腿肚子就往旁边挪开了,而谢郬亦步亦趋的追上去,他依旧挪开,直到挪至最里床,挪无可挪,他才猛然坐起身,将两人身上的被子从中间隔开一条线,冷冷抛下一句:
“不可越界。”
被子很大,即便中间被按下去一条线,两人也能盖到全身,倒不会冷,只是这个做法有点……
【这操作,狗皇帝演梁祝呢?】
【你是女扮男装,逼不得已必须要跟男人睡一张床的祝英台吗?】
【还搞什么楚河汉界。】
【也就是老子懒得动了,要不然别说一条被子,你丫在身上穿个铁裤衩都没用!】
谢郬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很快就陷入梦中。
只是也不知是习惯了凝辉宫的床,到了宫外认床还是怎么的,总觉得睡得不踏实。
身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说重也不重,可说轻也不轻,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里好像她在吃肉骨头,然后有条狗到她嘴边来抢,又是舔又是啃的,弄得谢郬一脸的唾沫,湿哒哒的。
第二天早上,谢郬是被福如叫醒的。
她醒来的时候,床铺里侧已经没有人了。
谢郬随口问了句:“陛下呢?”
福如一边为她挂帐子一边回道:
“陛下很早就去了演武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天都没怎么亮,看样子,陛下应该是没睡好。”
谢郬揉了揉脖子,感同身受:
“我也觉得我没睡好。这床果然没有凝辉宫的舒服。”
说完之后,谢郬就忍不住感慨,以前在军营里,随便窝在哪个稻草堆里她也能睡着,可在宫里住了一年多,如今只是换了张床,换的还是张好床,居然也会不适应。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怕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从床上起来,谢郬一番洗漱,今天是将军夫人的生辰正日,谢郬和高瑨作为压轴的特约嘉宾,不用出场太早。
吃了早饭以后,还能继续睡个回笼觉,到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换身衣服去赴宴就成。
将军夫人也早早安排了厨子,给高瑨和谢郬送来了极其丰盛的早膳。
谢郬看着满桌好吃的,口水直流,可她知道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给高瑨准备的,高瑨不来,谢郬一个人也不好自己坐下吃,便唤福如东海去演武场把高瑨找回来用早膳。
谁知两人刚走到水榭门口,就遇上练武回院的高瑨。
谢郬正凑在一盘子兔子形状的花糕前观望,看见高瑨,喜笑颜开的跳起来迎接,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高瑨那阴沉沉的脸色。
【他怎么又生气了?】
【看来昨晚真没睡好。】
【可你睡不好也不能怪我呀,又不是我让你跟我回来的。】
【今儿是将军夫人的生辰正日,宾客云集,你摆个脸色让人怎么想?】
【真是的,还得我去哄。】
“陛下,臣妾……”
谢郬笑脸迎到正在擦脸的高瑨面前,刚一开口,高瑨就把擦脸的帕子丢给了伺候的宫婢,冷冷睨视了一眼谢郬后,便无情离开,径直坐到早膳桌旁。
【没完了。】
【狗皇帝能不能成熟一点?】
谢郬暗自腹诽,对于高瑨突如其来的生气丈二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也想不通,昨天情绪还挺正常的人,怎么睡了一个晚上,就不正常了呢?
高瑨无声用着早膳,夹菜的空挡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谢郬,暗自冷哼。
第42章
虽然高瑨对谢郬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但也只是对谢郬,对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特殊表现。
中午,上门贺寿的宾客全都到齐之后, 谢郬和高瑨作为最后的压轴特约嘉宾亮相, 接受众人的拜礼,然后由高瑨象征性对众人说几句话后, 然后男宾女宾分开归位,生辰宴就算可以开始了。
高瑨被谢远臣他们请去了男宾席, 而谢郬自然留在女宾席上。
席间自然少不了敬酒的环节, 谢郬以谢苒的身份坐在今日的寿星蔡氏身旁, 另一边坐的是老夫人王氏。
坐在主家席附近的女眷基本都是朝中一品、二品官员家的, 谢郬代替谢苒入宫之后还是第一回 公开露面,不少夫人和小姐都有意来攀谈一番, 就算说不上话,这些夫人小姐们依旧觉得能在贵妃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谢郬无需开口,只要笑吟吟的坐在那里保持端庄, 自有蔡氏和王氏帮她打掩护,当然了, 也会遇到那种非得她开口说两句的。
比如这位夫人韩氏, 曾帝师现太师沈天峰之妻, 与蔡氏同样为一品诰命夫人, 她主动来与贵妃行礼打招呼, 谢郬总是要给点面子才行的。
与韩氏一同过来的还有沈天峰与韩氏的独女沈纤云。
“说起来, 臣妇还是于娘娘的册封大典上见过娘娘一回, 娘娘入宫后,深入简出,臣妇们再无缘得见了。”
韩氏是个温婉秀丽的女人, 身形偏瘦,据说身体不太好,因此尽管太师只有她一个妻子,两人却只生出一个女儿。
“沈夫人客气,赐座。”谢郬微笑着说官方的寒暄台词,并优雅的抬手请她们坐。
韩氏莞尔一笑,拉过旁边女儿的手,在一旁仆婢们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多谢娘娘。”
她们母女落座的时候,谢郬的目光往面色清冷的沈纤云看去几眼,从头到脚的打量,沈纤云察觉到谢郬的目光,抬眼与她对了一眼,不像其他府邸的小姐那般不敢直视谢郬,沈纤云的眼神也直达谢郬眼底,毫无所惧。
“这位便是沈小姐吧?”谢郬主动开口问道。
沈夫人回:“是。纤云,快见过贵妃娘娘。”
沈纤云听话起身,对谢郬福了福身,声音与她整个人的清冷气质十分相符。
“纤云见过贵妃娘娘。”
谢郬抬手:“沈小姐免礼。”
沈纤云行完礼后,不等谢郬开口让她坐下,她便自己坐回原位,沈夫人见状,为女儿打圆场:
“纤云性子冷,年纪小,被我和她爹宠坏了,失了些礼数,娘娘莫要见怪。”
谢郬保持微笑没说什么,蔡氏从旁开口,问道:
“沈小姐今年一十有九了吧?这年纪可不算小了。”
沈夫人尴尬一笑:“是,对旁人来说,女儿这年纪确实不小了,但对我夫妻而言,她还是孩子一般。”
谢家老夫人王氏接力问:
“这般年纪,可许人家了?”
沈夫人遗憾摇头:
“还没呢。她自己不急,她父亲也不急,我有时催促他们,他们还要说我。”沈夫人话锋一转,又看向谢郬:“所以今日不是来找贵妃娘娘求助了嘛。”
谢郬佯做不懂,面露疑惑:“找本宫求助?”
“是啊。臣妇说她不听,今日趁着机会,便想来请贵妃娘娘的恩典,看能不能帮着这丫头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沈夫人将来意说出。
谢郬表面笑嘻嘻,内心骂唧唧。
这娘们儿可不像好人啊。
沈纤云和狗皇帝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沈夫人来找谢郬给沈纤云做媒找人家,摆明了要给谢郬挖坑。
就在谢郬思考要怎么回绝的时候,连接男宾和女宾的半月门处走来一道高挺伟岸的身影,正是半个当事人,狗皇帝高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