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太妃转头看向娴太妃和敏太妃：“那本宫就先去叫宣儿了，两位好好收拾家当准备出宫吧。”
“嘁！”娴太妃撇嘴，“得意什么。”
“好了，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作甚要互相针对，”敏太妃倒是个喜静的性子，“本宫就先回去了。”
……
静太妃回去的时候，叶宣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着呆揉着眼睛，看见小小一团的叶宣，静太妃只觉得心都化了。她上前接过奴仆手上的热帕子给叶宣擦了擦脸：“醒了吗？”
“嗯！”叶宣伸手抱住静太妃，蹭了蹭。
“小家伙，”静太妃点点他的额头，“陛下有事找你，现在过去？”
“陛下？”叶宣懵懂地眨眨眼，又陡然瞪大眼睛，惊喜不已，在静太妃怀里扭扭身子，“去找姐姐。”
“先穿衣。”静太妃说完，下人们过来帮叶宣整理好衣物，静太妃这才抱着叶宣和宫女们朝着乾清宫过去。
“姐姐！”静太妃把叶宣送到乾清宫就回去了，钱胜盛说等会会把小王爷送回去，静太妃也不担心陛下会对叶宣做什么，也就放下心来回去了。
“叫皇姐。”叶锦走下座位，因为半个时辰前吩咐了下去，这会儿乾清宫阶梯下就摆了一张小书桌，小书桌上摆着启蒙用的书籍《千字文》，还有一套小的文房四宝。
“皇姐~”叶宣屁颠屁颠地走到叶锦身边，他这会儿脸上还挂着笑，丝毫不知道旁边的小书桌是用来干什么的。
“坐上去。”叶锦指着小凳子，这凳子和叶宣的身高相匹配，是工部的人过来花了半时辰做出来的。过几天会有一套更加贴合叶宣身高的桌椅送过来。
叶宣很是听话，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凳子，啪叽一下坐上去，坐上去后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似的，东扭扭西歪歪，就是坐不正坐不直。
“坐好，抬头挺胸，双手背在身后。”叶宣没怎么教过小孩子读书，所以她也没打算叶宣的启蒙全部交由她负责。
她刚刚吩咐了下去，叶宣每天只需下朝后过来一个时辰即可，其他时间由翰林院大学士严大人负责叶宣的学习。
叶宣乖乖照做，眼睛还亮晶晶的：“皇姐，我们是在做游戏吗？”
“游戏？”叶锦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就当是吧。”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这是你今天的任务。”
叶宣懵懵懂懂啊了一声。
“跟着我念，天地玄黄……”
叶宣小奶音：“天地玄黄……”
念了一会儿，叶宣摸摸肚子：“皇姐，我有点饿。”
“不许。”
又过了一会儿，叶宣扭扭身子：“皇姐，我想下去走走。”
“不许。”
再过一会儿，叶宣支支吾吾，说：“皇姐……”
“闭嘴。”
“哦……”委屈巴巴。
“皇姐……”叶宣有点忍不住，又在叶锦念书时出声，叶锦眯着眸子看着他，叶宣直觉告诉他这会儿最好还是闭嘴不要说话，可是……
“皇姐，我憋。”
叶锦挑眉没听懂，叶宣捂住自己的小肚子，“憋！想要尿尿……”
叶宣脸皱成一团，喊：“钱胜盛。”
钱胜盛本来就在憋着笑，这会儿麻利地上前抱住叶宣，安抚道：“小王爷先忍一会儿，奴才马上给您脱裤子……”
“嗯！”叶宣一边被钱胜盛抱住朝恭桶室走去，一边还无辜又心虚地看叶锦的表情。
叶锦：“……”
好在等叶宣解决完生理需求时，回来乖乖坐下，叶锦念一句，他就很认真地念下一句，叶锦也挺满意的，教了他一炷香功夫，就让他站起来动动，等到半个时辰过去，叶锦看了眼天色，让钱胜盛把叶宣送回去。
“皇姐~你不跟我玩嘛？”叶宣还有些舍不得，而且念书虽然坐着很累，但是听皇姐跟自己念叨那么多遍，叶宣就喜滋滋的，念书的声音也越发大。
“皇姐有事，明天你这个时辰再过来，另外，从明日起，你辰时即去上书房，随着严学士启蒙，知否？”
叶宣一脸懵懂。
“钱胜盛，送叶宣回去，顺便告诉静太妃，明日起，辰时即送叶宣去上书房启蒙，寒来暑往，不可懈怠。另外，每日这个时辰把叶宣送过来，朕教导一个时辰。”
“喳。”
钱胜盛带着叶宣回去顺便说了这个消息，静太妃哪怕满心疑惑，也还是点点头，接过蹬脚扭个不停的叶宣，等钱胜盛走了，静太妃望着身边的嬷嬷，很少不解：“宣儿才两岁……”
按理来说，皇子三岁起才需要启蒙。
“娘娘，陛下这是器重小王爷呢，您没听钱总管说嘛？以后每日这个时辰陛下都会教导小王爷，这可是其他王爷没有的待遇呢。”
“本宫知道，只是陛下她……”静太妃咽下嘴里的话，拧了拧眉，算了。
只是她担忧，陛下这把宣儿带在身边教导的动作好似把宣儿当作了继承人一般，可是宣儿怎么可能为太子，而陛下毕竟还年幼，若是出于好奇好玩心理，等到陛下立了男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宣儿的地位又该如何是好？
“娘娘，您大可放宽了心，”嬷嬷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杞人忧天是无解的，不如就顺其自然。奴婢瞧着陛下也是个有大主意的。”
“是啊，陛下是个有主意的，”静太妃微微松了一口气，“想必到那时候，陛下也会为宣儿安排好后路吧。”
“娘娘说得是。”
叶宣在一边吃着糕点喝着茶，时不时瞅瞅静太妃说话，又继续眯着眸子带着笑吃着糕点。
“就是宣儿要吃苦了，以后要跟着陛下严学士好好念书，知道嘛？”静太妃点点叶宣的额头，就见叶宣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任何担忧的样子。
“小王爷是个有福气的。”嬷嬷又说。
不过不管她们怎么担忧，叶宣第二天还是被宫女们叫醒，穿衣，带着去了上书房，开始了他的苦读之路。
第39章 一心为民景德帝（十一）
日子不急不缓地过去, 春闱还未到来之前，太傅把完善的免费学堂计划递到了叶锦的面前，和礼部尚书两人一起, 说着大家一起想出来的法子。
“免费学堂要想在三十六城建起, 除了春闱被选中的同进士外，每城的知州大人也必须参与其中, 起到监督作用。”
“臣和尚书大人们一起翻阅了天启三十六城的人口情况，并查阅了近几年三十六城中年龄在5岁至14岁的孩童人数情况, 发现帝都孩童人数较多, 有八千七百人, 而荒漠城最少, 有两千一百人。”
“考虑到城中富贵家庭子女都有专门的私塾与教书先生，排除城中中上层阶级, 需要进入免费学堂读书的只有平民百姓的子女。”
“鉴于每座城的情况不一样，考虑到未来几十年的发展，臣等建议免费学堂能容纳的人数应在三千到五千人。”
“再考虑到免费学堂的最终落地点, 以及偏僻小县的远近距离问题。若一座城只建设一座能容纳两三千人的学堂，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车马差旅费这些普通百姓可能负担不起。他们的子女费劲千辛万苦去了学堂后, 衣食住行样样需要花钱, 更重要的是, 这时候的他们可能还没有完全的自理能力, 而种种问题, 会导致距离学堂落地点较远的百姓们放弃将孩子送入免费学堂, 这样则达不到给孩童启蒙的目的。”
“经过多日的思考, 臣等觉得不如在一城设立多个学堂。以京城为例，京城分内外城，周边县城一共18个, 住在县城内的百姓要想跨县城去另一个县城，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三十六城，大抵都是这样的情况。”
“臣等建议，不如依照每城的孩童人数情况与当地的小县城个数，在每个县城都落地建设一座免费学堂，这样也能大大方便周边山村的百姓，免去了他们的车旅费。更重要的是，臣等一起去了京城外的小河子村，从小河子村步行到京城，需要花费一个时辰，以孩童的脚步，大概花费一个半时辰，一来一往，若有同龄朋友作伴，倒也称不上路途遥远。”
“再者，建设一座能容纳两三百人的免费学堂大概需要白银四千两，一座城若初步建设十五座学堂，三十六城，大抵需要白银两百万两。”
“学堂建设好，教书先生又是一个问题。不过每年考上秀才的人数巨多，臣等建议可以在当地县城招纳这些秀才教书。”
“此外……”
太傅大人将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叶锦点点头，肯定了他们的设想，又补充了几点：“如今各县城之间路途遥远，行走确实多为不便，等学堂之事建设好，朕还想在各城大兴土木，将各县城的连接点之间的路修建完好，这样也方便百姓出行。”
“另外，建设学堂所需银两，朕也有一个建议，”叶锦从桌子上抽了一张宣纸过来，在宣纸上挥洒自如，留下“宅心仁厚”四个大字，并盖上印章，“若有自愿捐献银两建设免费学堂的商人，朕就送他一副大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