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燕如歌挑了挑眉,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心中却乐开了花,她正想着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既然温婉婉说了,那她倒不如顺水推舟“妹妹你也知道,太子殿下仪表堂堂,诸位姐妹们都是比较中意他的,姐姐我自然也不例外。”
听到这里,温婉婉皱了皱眉,燕如歌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又继续道“不过么……既然妹妹你向姐姐我开口了,姐姐我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再者说不过是一个陪读的位子,哪里有你我二人的姐妹情意重要,妹妹,你说是不是?”
既然温婉婉喜欢演“姐妹情深”的戏码,那她便陪着她好好演,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温婉婉费的一番心思。
见她答应了自己,温婉婉眼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立即回应道“姐姐说的是,你我二人一同在府里,来日入了宫自是要相互照应的,既然姐姐有事要做,那妹妹我便不打扰你了。”
话落,温婉婉便起身退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燕如歌又冷冷笑了两声,她也实在是不想跟温婉婉浪费时间。
不过么——昨日顾景时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温婉婉怎么知道他来过,且还对他说了什么了解清清楚楚。可真是难为她了,竟然在自己身上费了这么多心思。
进了食,燕如歌算了算时辰,估摸着夏侯淳也该来了,今日她们二人约好了一同出府买乐器。
燕如歌自然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只是夏侯淳觉着一人前去太过乏味,这才硬拉着燕如歌陪他一同去。
原是想着在府里也没什么事,燕如歌便也答应了他,只是现下燕如歌倒觉着有些困了,无精打采的坐在马车里。
“怎么?昨晚没睡好?”夏侯淳把玩着手上的石榴石,随意开口问了句。
“嗯。”燕如歌低声应了一句,又继续说道“昨日顾景时来找我了,睡得有些晚。”
听到顾景时的名字,夏侯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虽然那日在赏菊宴上燕如歌同顾景时的交流并不多,可他仍是能看出来顾景时同燕如歌先前相识,并且他们这位太子殿下似乎是很不喜欢自己。
“哦。”夏侯淳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没有继续,他将石榴石收回了布袋儿里,抬起头打量着正在打盹儿的燕如歌。
燕如歌今日的打扮很是随意,换去了前两日一直穿着的朱红色大裙,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到粉色的长袖上衣,下裙也是同样颜色的百褶裙,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
青丝也利落的用发束扎在了头后,仅在两鬓边各留下了一缕头发,耳上带着一对儿较短的粉花耳坠。
若是换做旁人这么穿,夏侯淳定是会觉着有些奇怪,现在还未入冬,竟已经将如此厚的披风裹在了身上。只是他前两日听巧巧提起过,边疆寒冷,燕如歌从前随着燕若风在边疆时受了寒,烙下了病根,天气转凉时便会咳个不停,所以得早些防备着。
“大爷,赏些银子吧,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婆孙二人日后定是会记住诸位大爷的大恩大德的。”
马车外传来了一老妇人的声音,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刚刚哭过,也像是许久都未喝过水。
燕如歌觉着有些意外,现下的景旭王朝在当今圣上的治理下很是繁华,她虽不知别的地方的情况,只是这京城内还未有出现百姓吃不饱饭的情况。
想着,燕如歌还是有些好奇,她伸出芊芊玉手拨开了小窗的帘子向外看着,见人群当中一蓬头垢面的老人在路边跪着,一旁还躺着一个女娃娃。
周围围着看的人又不少,只是不管那老夫人怎么叫喊,周围的人都是无所动容,丝毫没有要赏给她银子的念头。
因为有些拥挤,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不少,燕如歌一直仔细的打量着那女娃娃。
那女娃娃的面容看起来虽说与常人差不了多少,只是燕如歌觉着那女娃娃的面色要更偏紫一些,像是中了毒,又像是得了什么怪病一般。
“停下来!”燕如歌突然开口向着车夫说了一句。
第47章 出手
车夫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一时显得有些无措,那车车厢内颠簸了下这才停下来。
燕如歌揉了揉被撞到的头,这才满腹牢骚的下了马车。
今日她心情本就闷,现下又接一连三的碰壁,更是躁动。
那车夫也是看出了燕如歌心中不满,连忙起身给她就要给她跪下,好在燕如歌制止了他。
大庭广众之下,周围还有不少百姓看着,若是车夫这么给她跪下,日后传出去城中百姓岂非都要议论她摆架子,她这才刚刚拉回来的形象可万万不能再因为这些小事丢掉。
“你先回去吧。”一旁的夏侯淳开口对着那车夫说了一句,那车夫听后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转身牵着马出了闹市。
她们现下离那跪地的老人并不远,走了两步便到了一旁,这时燕如歌才看清,那女娃娃的面相不是发紫,而是发红,并不是因为寒风吹过,想来是这病的原因。
那老人见燕如歌穿着打扮皆在众百姓之上,知道燕如歌身份尊贵,又将头往下低了低,不敢与她对视。
燕如歌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一时觉得心酸至极,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
“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我老婆子一身脏,可千万别把姑娘你的衣裳粘上灰。”她说着连忙松开了燕如歌拉着她的胳膊,向后退了几步。
燕如歌看着自己抓空的手有些微怔,而后这才反应过来,笑着对她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知怎么称呼老人家你?”
“百姓们都叫我贾老太,姑娘你若是不嫌弃也这么叫我便是了。”贾老太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燕如歌应了下来,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躺着的女娃身上,见她呼吸平稳,心中不免又有些疑惑。
若是说这女娃真真儿得了病呼吸怎的会如此稳,可若是说她没得病,她的面色又确实不正常,况且现下天寒地冻的,她又怎么睡得着?
见燕如歌一直看着自己的孙女儿,贾老太在一旁并没有出声,她现在也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带着糖糖在这大街上乞讨,若是再讨不来给糖糖看病的银子,恐怕糖糖的病就难治了啊!
“贾老太,不知令孙是得了何病?”燕如歌问了问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老太。
贾老太一听,似是想到了这些日子的艰难,眼泪便要往下掉,良久,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燕如歌。
听贾老太说,糖糖自打一个月前便开始脸颊发红,她原本以为是到了秋日里的原因,并没有在意,之后糖糖便开始日露倦色,整日整日的睡着。
再从前两日开始睡的便更是沉,很难叫醒,不过每到中午那会儿都会自己醒来,只是没过多久便又睡了过去,家里的钱都用来给糖糖看病,现下她们身上早已是身无分文。
糖糖的父亲也因为此事离了家由着她们二人自生自灭,她这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这才出此下策。
听到贾老太提起糖糖的父亲时,燕茹哥眼里闪过一抹同情,原本有些猜忌的心顿时变得柔软了起来。
“将糖糖带上,选一家医管给糖糖医治吧,银子不用担心,我出。”燕如歌说罢,转身对着夏候淳道“劳烦夏乐师背糖糖一路了。”
夏侯淳一直在发呆,等反应过来就见燕如歌带着笑看她,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套路了,竟然被这小丫头当吓人使唤。
“好,遵命,燕大小姐。”他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将糖糖背了起来。
贾老太一时有些激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手足无措的在一旁站着,而后朝着燕如歌便跪了下去。
“燕大小姐的恩德我们婆孙二人一定会铭记一辈子,等来日再做牛做马的报答燕大小姐。”说着,贾老太便要给燕如歌磕头,燕如歌上前扶着她站了起来,安慰了几句这才一同去了医馆。
京城里的医馆药铺不少,诺大个城里足足有七八个,只是这七八个里也有不少浑水摸鱼的“黑店”,燕如歌之前险些被骗。
“百草堂,就是这儿了。”燕如歌轻轻将那药馆的名字念了出来,而后点了点头,示意夏侯淳先将糖糖背进去。
原先燕如歌在这医馆瞧过两次小病,觉着医馆儿的大夫与她甚是投缘,平日里有什么要买的药材都在这家店买,对这医馆馆长也信得过。
入眼的是一间不大却摆放整齐的屋子,三四个药柜靠墙放着,药柜前便是两张大桌子,桌上放着平日里看诊的东西,除此之外屋里便只有一些杂物了。
这两日变天变得快,不少百姓都得了热病前往各个医馆儿医治,医馆儿里头自然忙了不少,他们进来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哟,燕小姐。”燕如歌正打着哈欠,从一旁的屋子里出来了一个老头模样的人,那人见是燕如歌,朝着她笑了笑,这才迎了上去,“医馆儿这两日繁忙一时顾不上燕小姐还请燕小姐不要在意,您随着我进来内屋,我亲自给您瞧。”
听后,燕如歌面上一喜,示意身后的几人跟着她,嘴里头却道“姜馆长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众生皆平,大伙儿都在排队一时顾不上,也是情有可原的,今日并不是要给我看病,而是这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