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抬头，她便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颤儿，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太……太子殿下，小姐已经睡下了，这会子恐怕不方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闻言，千茹不由得替巧巧捏了把汗，她这是要赶顾景时走？
太子爷的脾气千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向来只有他赶别人走的份，巧巧这是不要命了，敢当着顾景时的面儿这么说。
原本还以为顾景时会动怒，却没想到顾景时只是怔了一瞬，并没有说其他的。
顾景时知道，这多半是燕如歌的意思，他又何苦为难巧巧这些做丫鬟的。
见他没有动怒的意思，巧巧心中悬着的那块儿石头终于落了地，不过她瞧着太子殿下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也罢，便由他这么坐着，恐怕今儿个顾景时不见着燕如歌是不会死心的，兴许待会儿燕如歌会心软出来见他。
顾景时这么一等便是一个半时辰，夜已经深了，虽说如今已经入了春，可到了夜里外头终究还是有些冷的。
他不走，巧巧几人哪里敢睡下，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一阵儿寒风吹过，顿时将几人吹的清醒了不少，浑身禁不住的发抖。
再看顾景时，一直都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
素锦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巧巧，小声开口道：“巧巧，你要不上去劝一劝？这大冷天儿的若是太子殿下在我们这里冻着了，到时候也不好交代。”
闻言，巧巧张了张嘴，还是点头应下了，上前到了顾景时一边儿，开口道：“太子殿下，夜里冷，您要不先回宫，明儿个再来。”
“……”顾景时并没有回她，仍是自顾自的喝着茶。
见势，巧巧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转身朝着素锦二人耸了耸肩。
燕如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始终睡不着。
半响，她终于还是起了身，点上灯在一旁看书。
见屋里又亮了，巧巧也知道燕如歌没睡过去，同素锦几人进了屋。
“小姐。”素锦轻轻道了一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现下小姐恐怕还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外边儿等着。
许久没听到她再开口，燕如歌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问了句：“怎的了？”
“太子殿下还在外头等着呢，您要不见上他一眼？外头怪冷的，若是太子殿下出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说着，素锦又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窗外。
听她说起顾景时还在外头，燕如歌心中一惊，面上却只是淡淡的看了看窗外。
看着她的反应，素锦心中暗喜，她便知道，小姐心中还是在意太子殿下的。
“不见。”燕如歌仍是先前的回答，像是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朝着素锦泼了下去。
一直以来她只是以为小姐性子冰冷了些，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薄情，太子殿下为了见她在院儿里候了大半夜，小姐竟然连劝上一句都不肯。
燕如歌手上翻着书，心中却想着顾景时，而后便对上了素锦有些幽怨的眼神儿，终于是叹一口气，应了下来。
知道燕如歌肯见他了，顾景时眉眼间满是笑意，随着巧巧进了屋内。
屋里头的火还在染着，甚是暖和，燕如歌现下正静静地坐在窗边，听到他进来了连头都未抬一下。
为顾景时倒了杯水，巧巧便识相地退了出去。
顾景时有些委屈的看着燕如歌，撅着嘴道：“如歌，你好狠的心，竟然肯让我在外头冻这么久。”
“……”
燕如歌抬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被动的有些发红的鼻尖，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原本她还以为顾景时不会费太多心思在她身上，更不会为了她受这些苦，现下的顾景时同她原本的记忆里有些不一样。
见燕如歌不愿意搭理自己，顾景时死皮赖脸地起身坐到了她一旁，嘴里还不忘滴咕着道：“夜里莫要看书，当心眼瞎。”
“……”
燕如歌仍是没有应他，自顾自地翻着书，心中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嘴角，顾景时松了口气，想来燕如歌只是面上逞强，心中对他多少还是在意的。
“如歌，为夫错了。”顾景时放低了声音，小声道了一句。
闻言，燕如歌轻轻笑了笑，却仍是故意的道：“太子殿下你可莫要乱说，叫别人听到了以后我可怎么嫁人？”
“你还想嫁给别人不成？”顾景时黑了黑脸，神情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燕如歌向着他扬了扬眉，“看你如何对我了，你若是再惹我生气，我定会去寻别人。”
第194章 当心塞纳
说罢，燕如歌面上满是笑意，顾景时一时晃了神儿，而后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一把将燕如歌揽入了怀里。
他定是不会让燕如歌有这个机会。
按照皇上的意思，怕叫西域那边等急了，所以第二日便要起身。
顾景时也没有多留，出了燕府便直接回了宫。
次日一大早，燕如歌便被巧巧拉了起来。
昨儿个夜里燕如歌被顾景时闹得没睡几个时辰，现下整个人都有些迷糊，只觉着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
看着她又要睡过去，巧巧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提醒道：“小姐，莫要睡了，今儿个该去西域了，待会儿宫里头的马车该过来了。”
“嗯。”燕如歌随意应了一句，却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也不知有没有将巧巧的话听到耳里。
半响，燕如歌这才猛地从床上惊醒。
今儿个该去西域了！
她怎的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忘了，包袱都还未曾整理好。
见她慌慌张张的起身，巧巧轻轻笑了笑，从一旁将她为燕如歌整理的包袱拿了过来，道：“小姐莫要慌，奴婢已经给您收拾好了。”
闻言，燕如歌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随意梳洗了梳洗，便带着包裹出了内院。
宫里的马车还未到，燕如歌担心燕若风，便转身去了他院里一趟。
燕若风的气色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些，见燕如歌带着包袱过来，他这才想起今儿个燕如歌该去西域了。
从前他去过西域一趟，许是因为西域不满年年要向中原上贡，所以对中原人的态度并不好。
他是并不想燕如歌去西域的，只是皇上下了令，他也无可奈何。
“这个你拿着。”说着，燕若风伸手递给了燕如歌一串腰配，上面还挂着羽毛。
燕如歌一脸狐疑的接了过来，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腰配看起来，不像是平日里男子会带着的东西，更不像是中原人会有的东西。
见她不懂，燕若风也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告诉她若是那西域公主为难她便将这腰配给那西域公主看上一眼，想来塞纳若是还顾及着燕若风，不会刁难她。
这腰佩是塞纳五年前给他的，那是他第一次去西域，也是他最后一次去西域。
直到现在，他还记着那日同塞纳分开，塞纳看着自己的神情。
只可惜，后来他再也没有机会能去西域，同塞纳也已经有五年未见过了，兴许塞纳已经嫁了人。
知道燕若风不愿意同自己说其他的，燕如歌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将那腰佩塞到了包袱中。
看着燕若风心事重重的模样，燕如歌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却还是什么都没问，转身便要出屋。
还未开门，燕如歌便又被燕若风叫了住：“如歌，切莫要小心，当心塞纳。”
“啊？哦。”燕如歌侧过头有些不懂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硬着出了屋。
不知怎的，她总觉着今儿个燕若风怪怪的，难不成是在边疆那一摔将脑袋摔坏了？
看着燕如歌的背影，燕若风神色有些担忧，他所说的并不是毫无根据。
以他对塞纳的了解，要让塞纳不为难燕如歌她们恐怕是难，燕如歌的性子又好强，指不定到时会同塞纳撕破脸。
塞纳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马车还未到，燕如歌只好在一旁等着，又拿出了那腰佩仔细瞧了瞧，脑中想着燕若风方才对她说的话，当心塞纳？
“如歌。”她正想的入神，耳边便又想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燕如歌愣了愣，而后这才抬起头，眼中满是憎恶。
“你怎么来了？”燕如歌语气有些生硬，心中对他的反感一丝都未遮拦。
实在不是燕如歌小家子气，只是她对施元裴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再加上那日之事，燕如歌心中对他更是不喜了许多。
施元裴听着燕如歌冰冷的语气，心中有些堵，良久这才抬起头开口：“听说你今儿个要去西域了，我过来送一送你。”
“不必了，有劳施公子挂心。”燕如歌正视着前方，看都未看他一眼。
她现下能心平气和的同施元裴说话都是难得，要她摆着一副笑脸面对施元裴，她实在是做不来。
看着燕如歌有些异常的反应，施元裴心中更加肯定了些，那日燕如歌绝对去过施府，对她做了什么燕如歌也定是清楚。
想着，施元裴心中面上有些慌张，只好挤出一丝笑，道：“如歌，那日之事是我错了，我一时被蒙了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