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天过得比神仙还欢乐,早起就戴着眼镜坐在电脑前,晚上九点左右出来直播, 直播完继续进游戏, 一直苟到半夜两三点。
太爽了啊!与清冷师尊、奶狗师弟、暖心大师兄相处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小哥都不来催她挣钱了!她再也不用承受被小哥支配的恐惧了!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小哥偶尔也会宕机的设定,不再为小哥哪天突然消失而担忧。
从穿书到现在, 她还没这么爽过。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某个雪白空间,穆厌正用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屏幕上的她。
穆厌靠墙坐着,左足踩地, 左手肘撑在左腿上,鸦羽般的睫毛时不时轻轻一眨,在光洁的下眼睑留下一排密实的阴影。
放在身侧的右手却紧紧握住,浑身上下呈现出一股随意慵懒的气场, 却没来由地让人不敢靠近。
就好像, 他正在酝酿什么坏行动一样。
主神蹲在他身边,瞥了他一眼, 原本幸灾乐祸的眼里带上一丝担忧。
“兄弟,别激动啊!”
他们对面的屏幕上, 播放的视频是那天拍卖会场外。
花稚被容止瑛搂在怀里深情告白,随后两人激情拥吻。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是被强迫的, 你可不能打我男主的主意。”
穆厌没有说话, 眼睫又缓缓眨了一下。
主神见他这样,心说这个小世界难保,忙靠到他身边。
“不是,以前不知道你是个醋坛子精啊!你到底看上那姑娘哪了?”
穆厌还是不说话。
这天聊不下去了。
主神叹了口气。
醋坛子精是真的生气了。
也是, 能不生气嘛!
身为一个系统,天天不得不感应别的男人对宿主的爱意,光容止瑛一个人的爱意换成财富值都成了天文数字。
而偏偏,这宿主是这位穆大少心尖上的人。
就问你憋不憋屈。
既然天都聊不下去了,主神大人也不是天天闲得蛋疼的,就化为光点,准备要走。
这时,却响起穆厌磨牙的声音。
“想日。”
“嗯?”
主神一个激灵,从空中跳了下来。
“你说什么?”
想什么?
日?
刚刚问了他什么问题来着?
到底看上姑娘哪了?
然后这家伙回应想日。
歹势啊!
但像穆厌这样自恃清高、家教严格,从来不说脏话的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主神狐疑地看了穆厌一眼,发现他眸中翻涌着奔腾的情绪,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简直像是有一团黑烟渐渐填充了他的瞳孔。
“你看上姑娘哪了?”
“我想日她。”
是这个意思吗?
被女人的轻浮气到OOC,故意暴露男人的劣根性是吗?
主神想到这,顿时浑身发麻,菊花一紧。
他忽然想起,当年他还没成为主神,和穆厌同在一处训练。
那时候穆厌就是很男人的人。
别看他身材并不壮硕,柳条一样的,但其实爆发力十分强。
对战演习的时候,他翻越障碍物,平地一跃而起,简直像是突然飞起的惊鸟,修长的身子在天空弯成一道弧线,在敌方惊讶的眼神中一个人干趴了三个。
爆发力强也就算了,他的耐力也十分出挑。
几千公里的负重跑下来,能够挺直身板跑到最后的只有他一个人,经常被教练形容为长得像女人的真男人。
真为那小姑娘捏了把汗啊!
主神摸了摸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
躁动着的属于男人的力量被压抑三年多,她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雏鸟,能承受得住吗?
再看穆厌就觉得。
tui!不要脸!
*
花稚玩了一个礼拜的游戏,终于累了。
从虚拟世界走出来的时候,她腿都是打抖的。
然而等她出了游乐房,来到客厅,她的腿就更抖了。
只见容止瑛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笑意温柔,手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礼盒。
见了那个礼盒,花稚原本是想跑的。
但她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至于,男主这么多天住在她家,早就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不说她把男主当哥哥看待,就冲着妈妈和他之间的情分,她也不该当场逃跑,把人晾在这里。
“哥,早啊,吃了饭吗?”
气氛非常尴尬。
花稚尽量装作平常,却忍不住用余光搜寻妈妈和妹妹的身影。
今天不是周末吗,这俩人跑哪里去了?
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真的很尴尬好吗?!
“早,阿姨带着小妹去买菜了,你不用找她们。”
容止瑛起身,脸上的笑意明显带上了苦涩。
“啊,哦,那哥你先坐着,我去把早餐端出来。”
她说着,抬起脚就要往厨房走,却被一个声音钉在了原地。
“花稚,你现在这么害怕看到我吗?”
花稚发誓,她从来没有听过便宜哥哥这么丧气的声线。
仿佛各大媒体、网站、报纸、头条上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容止瑛是假的。
而现在的容止瑛,浑身上下都透着两个字--
失意。
花稚心里一疼,赶忙转过身来,朝他笑了一下。
“嗤!我花稚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你嘛!你打得过我吗?”
说着还撩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
她这番举动已经是她演技的巅峰。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好在容止瑛并没有继续为难她。
花稚看着他把那盒子悄悄放回西裤口袋,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天,很有默契地避开暧昧话题。
直到电视剧里出现男女拥吻的镜头。
花稚:“……”
花稚恨不得一巴掌把电视里的男女给拍死。
电视里还在你侬我侬,电视外的两个人都察觉到对方周身迅速升腾起来的温度。
花稚觉得自己快要热死了,起身想要去接水喝,却被人轻轻搂住了肩头。
容止瑛高大的身躯拢着她,健壮的手臂从她颈后绕到她胸前,交叠着放在那里。
“花稚,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今天是来求婚的。”
花稚立地石化。
容止瑛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松开一只手拿出那个盒子在她面前打开。
“不用马上就领证,我们可以继续相处看看,我等你把户口本放到我手上,心甘情愿和我去民.政局。”
那一刻,花稚不知道自己的眼里怎么会有泪水涌出来。
薄薄的一层,迅速弥漫整个眼眶,让眼前镶着巨大钻石的铂金戒指都带上了一丝毛绒绒的感觉。
但她知道这绝对无关爱情,只是这种方式,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她不由地回忆起这个人在房间里喝酒,故意把自己灌醉的样子。
不由得想到他紧紧蹙起的眉头,嘴里的呓语,西装领带被他无意识扯得松松垮垮的样子。
明明是个想要什么样的爱情都可以有的霸道总裁,对待每一份爱情却都用这样卑微求取的方式。
不管是年少时那禁忌又懵懂的爱恋,还是和刘心怡的感情,又或者是现在对她的情愫。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在哀求。
不要放开我,不要拒绝我,给我个等你爱上我的机会。
花稚不知道为什么好好一本甜爽文到她来了就变成了虐文,她觉得非常难受。
相处的这些天里,她已经忘了男主是个书中纸片人,她是真的把他当哥哥,当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看待的。
然而,爱情这种事是做不得假的。
花稚狠了狠心,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她转过身,接过那个盒子,轻轻关起来,然后塞回他裤子口袋。
“对不起,容止瑛,我对你真的不是爱不爱的事,我真的把你当哥哥。”
“你别这么固执,我花稚有什么好的啊,又丑又穷,脾气暴躁,还满口脏话,小哥每次见到我,都嫌弃我嫌弃得要死。”
“你那么好,长得好、家世好,性格好,重情重义迷倒一片女生,真的不要为我白费力气。”
“我不喜欢这种扭扭捏捏的气氛,容少,你就洒脱一点,去找更配得上你的女孩子好吗?”
“配得上我的女孩?”
容止瑛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不复刚才那样深情和婉,冷冷的,又像是很疯狂。
“花稚,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他总是抿嘴微笑,现在笑得露出森森白牙。
“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来故意招惹我,给我温暖,等我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又用各种可笑的理由把我一脚踹掉。”
“就像你妈妈一样。”
他说完,把那戒指连带着盒子一起扔进了客厅放着的垃圾桶,然后拿起西服外套和包,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他司机的声音:“容总,去哪?”
随后是容止瑛不耐烦的回答:“深海!”
花稚哪里受得了这种疯狂变脸,心里也是讴得要命,一脚把那垃圾桶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