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屿的蛊毒解了,长公主的心结也解了大半,知道谢蘅要离开,她虽不舍,但毕竟事关护国公,所以她连夜让人从库房里拿了好些东西出来,让谢蘅带去。
至于女子学院,长公主则明确的告诉了谢蘅,不要担心,一切有她在。
得了承诺,又和长公主谈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谢蘅这才起身告辞。
她今晚要说的事事关重大,不希望有旁人发现。所以,谢蘅此间并没有借机留在侯府,而是特意出去了一趟,再悄悄的翻墙躲开了众人来到了赵瑾的院子。
第167章 167我想证明 若那人是你
从谢府离开后, 赵瑾回了一趟家。
他衣裳破损,尽管有谢蘅的披风,但在外行事,总归是多有不便, 所以他特意回府换了身衣裳。
司马辰的婚事年后正是定了下来, 是殿前大学士沈修正之女沈从瑜, 皇室已经过了文书,这件事几乎就再无转圜的可能。
赵瑾刚回家穿好衣裳, 带子都还没系,司马辰就来了,硬要拉着他出去借酒消愁。
赵瑾手受了伤, 自然不会喝酒,但司马辰着实有些颓废, 看在两人的交情上, 赵瑾倒也没拒绝与人一道。
等到这边好不容易在宫禁前把喝的烂醉的司马辰送回皇宫, 亥时都要到了。
赵瑾没有急着回府。
担心萧轻若为难谢蘅, 也想知道他离开后谢蘅是怎么应对的,两人的关系有没有被发现, 赵瑾特意避开了人, 来到了谢蘅的院子。
他没有贸然进屋,而是藏在了院子里的一道大树上, 借着树枝的遮挡,等着谢蘅回来。
他并不知道谢蘅这会儿在他府中, 见人不在, 他还又等了许久,直到看到有人在收拾东西,期间今日送他出府的婢女还来走了一趟, 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的赵瑾,这才跟着减兰的身影,去探了探情况。
最后,赵瑾很快就了解了情况。
知道萧轻若要回益州省亲,谢蘅这个点又没回来,赵瑾瞬间猜到了一种可能。
他不再在谢府逗留,转身便朝自己的府中走去。
谢蘅溜进赵瑾屋子的时候,屋里并没有人。
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谢蘅同样有些意外。
想到许是二人错开了,她耐心坐着等了一会儿,而就在此间谢蘅忍不住想回府看看赵瑾是否去找她的时候,初一适时的从走廊经过,和十五聊起了今日司马辰来找赵瑾的事。
人不是在她那儿......
听完话的谢蘅,随即打消了回去看看的想法。
只是和司马辰在一起,她再等一会儿,不信赵瑾今晚还不回来。
心下有了底,自己又坐了那么久了,谢蘅腰有些酸。
她也不和赵瑾客气,直直的朝人床的位子走去,顺势一躺,就躺了下去。
赵瑾的床算不上有多软,可床上全是熟悉的味道,谢蘅在床上享受的翻了两圈,结果刚翻到里侧,脸颊处就传来了一道不同于棉被的触感。
谢蘅稳住身形,摸黑把东西摸了出来。
见是一本书,谢蘅笑了笑。
好家伙,这么好学,床上都随时随地放本书的?
屋内现在没有点灯,光线十分一般,仅有的也是屋外走廊上挂着的灯笼透进来的。
谢蘅对读古人的书没有什么兴趣,她出于好奇随便的把这本书翻了一翻,她甚至都没怎么细看,结果冷不丁瞥见一个画面,却是让已经翻过的谢蘅,动作顿了一顿。
她心下咯噔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又怕是自己看错了,她连忙从床上起身,来到了靠窗的地方,重新把这本书仔细的看了看。
书皮和外面寻常书籍并无不同。
书的第一页写了一些字,谢蘅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紧接着,她随即翻了翻后面的一些插画。
猜测谢蘅许是在自己屋内,赵瑾回来的时候,特意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了。
他功夫不错,走路的步法较轻,偏谢蘅这个时候又在诧异的看着手中的话本,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外面的的动静。
于是乎,赵瑾突然把门推开进来的时候,谢蘅正看到一些羞人的画面。
她吓了一跳,拿着的书本甚至在她手中跳了几下。
“哎嘛.......”
慌忙之下,谢蘅险些连书都没有接住。
见人果不其然在自己的屋子里,赵瑾这边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谢蘅慌张的样子。
到这里时,他有且还没反应过来谢蘅看的是什么。只好笑的把门关上,几步走了过去。
“你这是做了什......”
想问人做了什么亏心事,看到自己吓成这样,结果一看清谢蘅手中拿着的书本封面,愣住的人,反倒是成了赵瑾自己。
他话音消了下去,目光慢慢的看向正拿着话本有些无措又尴尬的谢蘅。
“那个......”
未经人允许随意动了别人的东西,还发现了人的秘密。
谢蘅呼吸一屏,连忙解释道:“...我是等你等的无聊,才不小心就看到了你床上放的这个的,不是有意翻你东西......”
这件事说来实在是尴尬。
两人在一起后,无论是出于维系男子的尊严,还是旁的什么原因,赵瑾都不希望也不允许自己像是个姑娘一样,全程被动。
所以,他偷偷的买了两本书私下研究。
便是想着今后再亲密时,可以不被人笑话,也能给谢蘅带去更多的快乐。
这事本无人知晓,赵瑾也从未对外透露自己有这方面的想法,结果今日阴差阳错的被谢蘅发现了,两人大眼对小眼的看了一会儿,赵瑾先谢蘅一步,反应了过来。
他干咳了一声,目光有些闪躲的把东西从谢蘅手里拿了过来,“不是...在一起了么。”
“我对此不大明白,总归要先了解一下。”
许是和谢蘅呆的久了,未免谢蘅一直纠结这个事,解释完的赵瑾开始转移起了话题,“那个...你来多久了?”
谢蘅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呆呆的回:“有一会儿了。”
屋内没来得及点灯,赵瑾拉起了谢蘅的手,把人带到了里屋,“用了膳了么?”
“吃了。”
怀里有火折子,话本被赵瑾随手放到桌上后,他就想点灯。
察觉到人这动作,谢蘅连忙按住了他的手。
赵瑾疑惑低头看了过去。
谢蘅看着赵瑾的下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
“现在的氛围挺好的。”
“我们不点火说说话怎么样?”
摸黑说话?
这个要求,有些让人没有想到。
可是,当这个话从历来就花样众多的谢蘅口中说出,却是很难不让人多想。
谢蘅的想法很简单。
她要和人说重要的事,四下漆黑的环境,有利于隐藏自己紧张和忐忑的表情。
要是赵瑾一会儿拒绝,她也能借着黑暗保留自己的体面不是?
不过,说这话的谢蘅显然是忽略了一点,那便是——
黑夜不仅能隐藏情绪,还能无限的放大许多感官和触感,甚至,当两个有情人单独独处的时候,还能催生出许多想法。
赵瑾愣了一下,紧接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耳根有些红了起来。
“...嗯。”
“你的手怎么样了?”谢蘅随即问道。
“小伤,不用担心。”
谢蘅轻轻嗅了嗅,眉头皱了一皱,“你喝酒了?”
“没有。”赵瑾解释道:“司马辰今日出宫找我,他喝的大醉,身上的味道,许是送他回宫时沾染上的。”
这个理由说得通。
谢蘅还不至于对赵瑾这点信任都没有,她随即又叮嘱道:“记得这两日小心欸......”
两人规规矩矩说了好一些话,都不见谢蘅有什么亲昵的举动,赵瑾索性趁其说话时,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他抱着谢蘅的腰,心满意足的应了声“好”。
说起来,自上次要求人主动后,赵瑾确实主动了许多。
谢蘅略微仰了仰头,噙起了自己的嘴角,“赫连屿的蛊毒解了,今日他醒后来找了我。”
“他告诉我,明日就会离开长安。”
这速度有些快。
赫连屿既然答应了谢蘅不再长安久留,现在蛊毒解了,他自然也会做到他曾经说过的话。
赵瑾没想到赫连屿会这么快走,他默了一瞬,问:“此事我娘可知?”
谢蘅轻轻点了点头,“先前我已经告诉了樾阳伯母。”
赵瑾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吸了口气,“谢谢你,阿蘅。”
谢蘅伸手,抚上了赵瑾的脊背。
瞧其情绪不高,她此间正犹豫要不要提自己的事时,却是听着赵瑾闷声问:“你...明日可是要离开长安?”
谢蘅有些诧异,“你知道?”
“嗯。”赵瑾回,“今日去了一趟你府上,听下人说的。”
“我外祖意外坠马,现在昏迷不醒。”
赵瑾放开了谢蘅,“护国公老当益壮,一生戎马,坠马一事,多有疑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蘅点了点头,“此行益州,正好也可以看看边境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