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愕然,这种奴籍制度,不就跟奴隶制一样么,别说妇女权益了,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
“那平白受辱,就只能忍着了?”
“妹妹这就不懂了,余娟是奴籍,能不被人奴役着长大,已是万幸,算了,王婶我们还是聊些别的吧,听这些事,心里怪难受的。”
*
这头西洲同萧应骑着快马,一路疾驰,堪堪在午后赶到饶州。
萧应肚子叫了一路,经过市坊时,闻着路边面摊儿的香味儿,脑袋里竟冒出沈青青之前做的那碗面片汤。
他舔了舔唇,看爷没有停下的意思,便没敢问出口,随他一路走到知州衙门前。
西洲停下,对萧应点了点头,少年即刻把肚子饿的事抛到脑后,赶忙把国公府的玉牌与密信交送衙役。
二人等了一会儿,不见衙役回话,少时,一位胡子泛银的瘦高男子身着绯色官服,步脚健朗,带着两人疾步走出。
见到二人,老者的视线完全落在了身高马大的西洲身上。
西洲自然也看到了对方,远远的,对着亲自赶来的知州颔首行礼。
往日在饶州干活时,便听过这位饶州知州宋翰林生平往事。
他为人谦德廉洁,官至尚书,十年前被调至饶州任职知州,将饶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拥护。
宋翰林方才接到国公府令牌,本欲遣人来邀,后听送信的衙役描述了下来人,心里忽然生出个强烈念头,执意亲自来接。
远远瞧见那熟悉的人影,心中更加急切,走到近处,见他一身素衣扮相,先是一愣,后欲躬身行礼,被西洲一把拦住。
“知州大人,外面多有不便,我们可否能找个清净的房间一谈。”
西洲话语清冷,字节顿挫有力,站在一旁的萧应见他应对得当,一时恍惚,觉得爷没有失忆。
往日显国公府世子,又回来了。
“子思啊……真的是子思……”宋知州眼眶一热,许是太激动了,差点跌倒,西洲忙将老人扶住,听他依旧颤颤巍巍的念叨着“子思、子思”。
子思大抵是他的表字。
“走,屋里讲话。”宋知州收敛起激动的神情,冷冷睨向周围不知真相的衙役,“今日此事,若是向外透露半字,从重严办!”
“是。”
他转脸面色和善地领着西洲进了府衙。
西洲走在老者身侧,心绪复杂。
宋知州同他是旧识这件事,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依着方才宋知州警告衙役的模样,他身份之事不能轻易让旁人知道,可见自己的仇家权势有多大。
如此一来,更不能把青青的存在暴露给外人。
青青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心地善良,太容易被哄骗,若是被那些敢对世子行刺的仇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唯有确保她万无一失,才能将她接回京中。
宋知州领着西洲与萧应一路进到后院主堂,让侍从端来茶水点心,后屏退下人,暗暗瞟向站在西洲身旁的少年,欲言又止。
西洲留意到宋翰林的戒备,解释道,“这是我亲卫萧应,老师但说无妨。”
宋知州颔首,抿了口茶,平了平心神才问:“子思啊,这一年来您是去哪儿了?可有受伤的?我去叫个郎中来瞧瞧吧。”
“老师说笑了,您看我这样,像是有什么不好的吗?”
萧应心中冷哼,爷过的好着呢,美人在侧,早已乐不思蜀,若不是国公府人来寻,怕是一辈子愿意窝在小村子里,同那个女人厮守。
宋知州打量着,孟西洲身形健朗,面色红润,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可人既然没事,又怎么会整整一年不见踪影呢?
要知道这一年来,皇帝也罢、显国公府也是,在西境至汴京这条路上,为了找孟西洲,简直挖地三尺。
即便如此,除了一件染血的盔甲,再无其他。
而今日,人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饶州知州府门口,不得不让人好奇与担忧。
“让老师费心,学生惶恐。隐世自然有难言之隐,日后再同老师细说。”
宋知州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突然拍手,吓坏了正打算偷拿一块点心垫补的萧应。
“对,谨慎就对了,子思,你这步棋走的甚妙,如今一年过去了,藏在暗处的狐狸们都已露出尾巴,你此次回京,怕是又要起血雨腥风。”
西洲听罢,笑而不答。
站在一旁的萧应,心中又开始默默吐槽。
知州大人要是知道世子爷其实只是失忆,还会不会赞叹什么棋妙不妙了。
“对了,子思登门是有事吩咐,唉,为师老了,看到你平安便忍不住拉着你问了这样多,可不要嫌烦。”
“老师言重,今日登门,的确是有几件事想劳烦老师……”
不过多时,事情谈妥,宋知州遣人要膳,被西洲婉拒,只听他说身份不便暴露,静待几日后国公府派人来饶州后再聚。
宋翰林明白,一旦他还活着的消息走漏出去,这条回京的道路,必然埋藏杀机。
萧应只灌了几口茶,临了,悄悄顺走了桌上的点心。
屋外天寒,西洲本想独自从后门离开,宋翰林说什么都要亲自送,后又遣人换了两匹好马。
从知州府出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萧应以为他会直接赶回三溪村,结果爷牵着马,扭身去了市坊边缘的马市。
见爷同那人讲了两句后,对方便把马牵走,应该是个熟络的。
“走,吃点东西去。”
萧应揉着胃,猛点头,他早就饿得不行了。
二人没走太远,随意找了个面摊儿。
萧应心存疑虑,纠结片刻后,悄声问:“爷,您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没有。”
“那爷怎么知道宋是您师父?”
“我同他年岁相差甚多,若非师徒情谊,他不会如此关怀。”
“那马……”
“既知敌家权势滔天,去掉官府马匹上的痕迹,亦是谨慎之举。”
“您刚还说了,是师徒情谊……”萧应话赶话的问出了口,后起身垂首,“是属下失言了。”
“坐下。”西洲瞟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多疑谨慎的性子,只不过知晓了身份后,这份疑心便重了。
看爷没再责怪,萧应老老实实吃面。忽而听他冷不丁的问:“朝中我到底同谁一直为敌?”
萧应怔住,起身附耳。
“是东宫太子。”
第9章 上山 她拖着,日复一日,不去想脑海中……
“阿洲,阿洲!”
正在扫雪的西洲将手中最后一铲落下,回首见妻子疾步从院外走来,小脸上漾着喜悦。
“慢点走,地上还有浮雪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青青真觉得脚下跟溜冰似的滑,失声叫了出来。
回神时,人已经落进西洲宽大的怀抱中,顺带的额头被他弹了一下。
“都说了慢点走,要是摔了,还怎么回庆灵峰。”
“阿洲唬人,光说不练,早就说要带回去的。”
沈青青没搭他话,只想着把刚听到的好消息告诉阿洲。
她像是只突然吃到鱼干的猫,眼睛里都闪烁着快乐与满足。
“阿洲你知道么,知县昨日带人去抓了郭兴,说是在城里犯了案,先前他回村就是为了避风头。”
西洲揉了揉妻子被冻得发红的小脸,温声道,“的确是好消息,但下次不许在雪地里跑了,他被抓了是小事,你伤了才是大事。”
沈青青小脸一红,嗫喏着,“你最近怎么回事,总讲这些,奇奇怪怪,怪肉麻的。”
“青青昨夜不还说爱的紧么,怎么今日又觉得肉麻了?”西洲笑着,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你这人,大白天的害不害臊,那种话白日是不作数的……”沈青青说着,身下一轻,突然让他横抱起来,“你、你快把我放下来,咱家大门可还没关……”
她说着,听突然西洲大声道:“不怕,在我家跟我自己媳妇抱一下又怎么了?谁爱羡慕羡慕去。”
说着,他抱着沈青青,大步走向主屋。
正翻看话本子的萧应一听,立刻扔开书册,烦躁的拿起棉被捂在头上。
大白天的,这两个人……还有没有点节制了。
萧应有些绝望的想着,自从爷那日见过宋知州,回来后基本上就没再出过门,俩人成天腻在一起,如胶似漆。
甚至完全不顾他这个“盲人”的存在,公然在餐桌上悄悄偷喂起彼此饭菜。
沈青青不知情也就算了,可这事是一向威严谨慎的爷主动挑起的,搞得他在饭桌前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还得装作没看到这两人的小动作。
若不是碍于主仆身份,他真想拍案而起,扯下眼罩,大声斥责这对儿不讲道德的夫妻。
不过这些胆大包天的事,萧应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自饶州之事后,萧应明显感觉到,主子对他的信任加深。
至少,不会再强行让他留在偏房内闷着了。
所以这几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跟两人处在一起,更多时候,是同沈青青在一起。
相似小说推荐
-
假千金是真公主 (柒月闲) 起点VIP2021-04-30完结异能小公主乱入修仙的世界迷雾重重之下揭出家族被颠覆之谜小心谨慎周旋于各隐秘势力...
-
大佬穿书到女尊 (一念如尘) 红袖VIP2021-04-28完结快穿+女尊+穿书+一对一甜宠末世纪大佬凤乂失恋后悲痛不已,竟在睡梦中穿书到女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