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 宴月月顿时觉得安白衍更可怜了,原来他师父出不出关, 干活的都是他, 也难怪他整日一副肾虚脸, 还要看着钟离恪这个罪魁祸首四处蹦跶……这么一看, 钟离恪这人果然就面目可憎了起来。
“这世上竟然有人不想杀钟离恪?!我不信!”——可喜可贺, 如今终于能证明, 说这句话的斩云并不是疯子, 而是钟离恪有千万种法子把人逼疯。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西瓜大丰收圆满结束。
宴月月坐在院中凉亭,拿着破月“亲自”切的一牙西瓜一边吃一边无聊地翻看着玉牌上还在不停传来的通知, 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先前她收到的通知分明说了截止报名时间后日午时,后来许是当真一个老师都不去报名,办事处担心弄得不好看,赶紧把截止时间改成了三日后的辰时。
不过这种改动显然是没什么用,半个时辰之后,办事处又“勉强”地把所有折扣都改成了九三折,执典部甚至都八折甩卖了——当然,御药堂的还是倔强地坚持九八折。
又隔了一个时辰左右,办事处似乎终于意识到这种打了也约等于没打的折扣是吸引不了老师们的,于是他们再一次发出来的通知里终于加了一点令人心动的东西——钟离恪量身打造的定制法器一件。
看到这条,即便是宴月月也有一点可耻地心动了,不过……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钟离恪,十分怀疑这奖励是安白衍瞒着钟离恪私自定下的。
她之所以做出这种推断,是因为先前钟离恪的玉牌一直都和她的玉牌同步收到消息,但现在她的响了,钟离恪的却没响,足以证明这是一条发给全部老师【唯钟离恪不可见】的……群消息。
毫不知情的钟离恪这会儿许是无聊到要发霉了,正一脸庄重地看猹老三和参老二进行吐瓜子比赛,时不时还对猹吐瓜子的准头进行批评与指导。
这就让萝卜……哦不参老二十分不满,喊着自己也要找帮手,于是就叫来了先前因为“萝卜”事件瞬间在它跟前没了地位的斩云。
说来也怪,破月是个话很少的刀灵,平日在丙字院没什么存在感,对万事万物都不喜不悲的样子,却唯独小人参精对了她的眼缘。
小人参精也很喜欢破月,时常跟前跟后满嘴“姐姐”叫得很甜,和破月关系最亲近的也是它。
所以先前它哭的时候,破月十分生气,而斩云……再怎么蠢直男,也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的地位屈居于一根人参之下的现实。
他先前为了哄参老二开心,连“祖宗”都喊出来了,这会儿自然也不好拒绝祖宗的要求,尤其他对钟离恪也憋了一肚子火,便也满腔热血地加入了这场“比赛”。
“萝卜……哦不参参!”在破月冷冷的目光注视之下,斩云十分羞耻地喊着人参精的“乳名”,“你把力道都集中在舌头尖上……”
他当真认真地指导了起来。
黑龙和白小五见状也各自寻了个“观众席”跟着观战去了。
一场无聊至极的比赛竟然就这么让整个院子都热闹了起来,连刚放学回来的小顾愠都煞有介事地翻出个口哨当起了裁判。
嗯……宴月月默默地收回玉牌,决定还是先不告诉钟离恪这件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钟离恪传染了恶趣味,她实在是想看钟离恪被安白衍坑一次的样子。
这么想着,她又拿出玉牌给办事处回了信息,大意是说自己要报名,然后办事处那边过了许久才回复,给了宴月月一个号码牌——第三十三小队。
宴月月:“……”
这也太快了,“钟离恪定制”的号召力这么强的吗?
吐西瓜子大赛最终依旧是以猹老三的胜利告终了,参老二身为这项比赛的万年老二,心理素质十分过硬,只嚎啕了两嗓子就又欢天喜地地和猹重归于好,勾肩搭背地出去玩耍了。
因为这场比赛差点再一次动起手来的钟离恪和斩云就没那么和谐了,两个人互相瞪视着,谁也不先开口说话,看得宴月月忍不住乐呵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钟离恪立即抛弃了和斩云的“仇怨”,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她。
“没什么……对了,我打算去无极秘境了。”宴月月拿出玉牌晃了晃上面显示的“三十三小队”,在钟离恪诧异的目光下缓缓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我想了想,虽然我拿不了里面的宝贝,但如果我的学生都能有好的机缘,也是好事一桩,我当老师的,不能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
虽然这是她临时编的理由,但她确实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那你打算带哪几个?”钟离恪立刻被她这个打算吸引了注意,满眼好奇地询问起来,“御剑堂有好几个弟子都出身名门,像这种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应该早就找了自己信任的老师了。”
天地无极宗的老师有不少原本也是出自各大宗门,自然也有一些亲戚友人的关系,自家送了晚辈来历练,他们做长辈的自然要陪同庇护——主要是为了保护晚辈,真的不是为了钟离恪定制的法器什么的。
好家伙!
这下轮到宴月月要去扒拉几个弟子和自己组队了,不过她运气不错,还没开始等她挨个看资料选弟子,就有人先通过玉牌联系了她。
正是先前被池褚点名切磋的蔺雪。
这姑娘天赋虽高,但出身着实在一群弟子里有些不出彩,既没权势又没钱,和光宗也没有前辈在这里,没有人对她主动发出邀请。
不过这姑娘一点也不退缩,自己鼓起勇气联系宴月月想加入她的小队。
宴月月很欣赏这样懂得主动争取的学生,便回了同意。
凑在旁边看了全程的钟离恪忽然道:“你既然打算要去,我给你推荐个弟子吧。”
“嗯?”宴月月回过神,看到这人脑袋上又冒出个熟悉的“吃瓜”表情,她不由挑眉,“你该不会说的池褚吧?”
“心高气傲又不解风情的臭小子,要他有什么用?”钟离恪十分嫌弃地哼了声,“是你御剑堂的弟子,叫伏锦薇的那个。”
“她?”宴月月愣了一下,想起那个笑容甜美但每天一练剑就动辄喊累的娇俏少女,疑惑道,“为什么?”
钟离恪挑眉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吧?她是聂泽的小姨子。”
咦?聂泽的小姨子,那岂不是……“她是蚌四妹的妹妹吗?”
“蚌四……她真名叫伏昕薇,她也不是蚌精,是鲛人族的公主,那蚌壳是他们一族在外行走时用来保护自己的,并非生来就有。”
原来如此……“所以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提名她?”
难道聂泽拜托他了?
“鲛人属水,你肯定有用得到她的时候。”钟离恪给了个点到即止的提示,宴月月立即恍然。
见他这么替自己打算,刚才还想看他热闹的人一时间又有了那么一点点心虚,于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出那条通知,把玉牌递给了他。
钟离恪不明所以地接过玉牌,匆忙扫了一眼,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
“哈哈哈哈报应!”不知何时凑过来围观的斩云顿时大笑起来,“钟离恪,你师弟对你还是比较仁慈的,毕竟你当年可是拿了人家的出浴图当奖励!不过话说回来,你师弟兴许是觉得没有人会对你光着身子的样子感兴趣吧,只好勉为其难地用你的才华吸引人了……”
听到这话,宴月月着实对钟离恪的骚操作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许是被斩云带偏了心思,她的眼神不知不觉看向了钟离恪,重点关注了一下那修长挺拔的身形,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宽大道袍下若隐若现的有力臂膀……
咽了口口水,她很想反驳一下斩云刚才说的话,钟离恪光着身子的样子——其实她有点想看哎!
此时此刻被美男迷惑的宴月月显然已经忘记了,前不久她刚因为自己被偷听了洗澡就把钟离恪暴走一顿的事。
“倒也不是没人想看……”她不自觉喃喃嘀咕着,尽管说得很小声,但耳尖的钟离恪立刻捕捉到了,他顿时侧耳过来。
“宴老师刚才说什么?”是他听错了吧?
宴月月抬起头,正对上这人一双过于闪亮的眼眸,以及脑袋上不知所云的“害羞”表情。
她立即回过神来,努力无视了发烫的耳根,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是问那个……修齐道长的出浴图还有吗?”
闻言,钟离恪脑袋上的“害羞”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骷髅”,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要那种辣眼睛的东西干什么?”
宴月月“无辜”地瞪大眼道:“修齐道长可是继郁衡之后最受女同门喜爱的道长了,他的出浴图应该很多女同门想买吧?”
听她这么说,钟离恪原本扭曲的脸立刻就又阳光灿烂了起来,一时间竟也觉得自己的师弟没那么讨厌了。
“这门财路你还是别想了,当年我用过这一招之后,师父就下令严禁任何人用任何方式私下传阅同门的裸/露图了,害得我囤积的郁衡出浴图也卖不出去了。”说到这里,钟离恪竟然真情实感地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脑袋上也浮现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