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问王斌要来了之前故复会的据点的地址, 在从洛城县衙出来之后,便直往民宅而去。
除了留了人在看守王斌之外, 其他人也都在故复会以前的据点与他们二人汇合。
他们到了外表看那就是一处普通民宅,一颗高大的树从庭院正中窜了出来, 四处也是静谧无声。
大概是宋陌竹他们一行人看起来过于浩浩荡荡, 隔壁的民宅探出了一个人来, 看到他们站在那间民宅门口:“你们找这户人家吗?早几年就搬走了, 以前一大家子人别提多热闹了。”
宋陌竹上前问道:“请问关于这户人家您还知道些什么吗?”
“这户人家奇怪得很,互相称之为叔婶之类的, 人却一直在换, ”那人顿了顿,“就人特多,你们知道吗,我们这周围邻里都没法把他们家里人认全。我们还一直担心这里是不是贼窝, 后来发现也就跟我们一样是些普通百姓。”
听到“贼窝”二字的时候,时以锦就愣了愣,她觉得其实他们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大概也是引了周围人的猜忌,故复会才会搬走到其他地方。
他们进了民宅之中,庭院之中的也已经上了锁, 木板上蒙着一层灰。
推开其中一件房门就是一阵灰尘四处飞扬,四处也都蒙着蛛网,也许有人偷溜进来过宿,桌椅也都倒了一片。
他们四处看看,连这里有人在这里曾经生存过的痕迹也都一并被抹杀了干净。
他们相当于闯了一次空宅,不过王斌也说了这是故复会四五年前的据点,如今的据点则是一直在变,连他也不知道就究竟在哪里。
就在他们正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宋陌竹却回身体一把将时以锦推回了房门。
“当心!”随着宋陌竹的一声,众人纷纷处于戒备的状态。
又是一阵破空而来的利箭声,“嗖”地一声钉在了窗框上,在房间内的时以锦也随着窗框的抖动惊了一下。
“要追吗?”其他人问宋陌竹,想要让头儿拿个主意。
宋陌竹摇摇头,这人看身形和听脚步声应该就是昨日来刺杀王斌的那人,他似乎对洛城地形十分熟悉。他们在明,那人在暗,并没有那么容易这么就可以追上。
他先打开房门让时以锦出来,随即从窗框下从取下了钉在窗框的箭,箭上还附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宝藏是假,速回都城”。
时以锦看清纸条上的字也觉得迷惑不解,这纸条上是什么意思?给他们送信的目的又是什么?
“有想法吗?”宋陌竹问她。
时以锦摇头,就凭这八个字他们也推断不出任何有用的内容,看起来是故复会对他们行了调虎离山之计。
故复会将他们调离京城,无非就是少了一些阻力,他们若想一举包围都城以他们的势力,未必能做到。
城里的禁军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还是决定先将这张纸条带回去给王斌认认字迹。
他们来到王斌的房间,王斌正蜷缩在床上,似乎显得很是疲累。杨昼也向着他们两人说,从昨日和他们说完话起王斌又起了高烧,听大夫说似乎伤口又渗了血出来。
王斌却还是强撑着起了身:“你们可有发现?”
宋陌竹看他面色潮红,额头不停地渗出汗珠,显得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我们今日去了你说的地方,有人给了我们张纸条,你看看可认识字迹。”
王斌对着字条看了半天,却递还了给他们:“我看不出,这字我没见过。”
如此,在洛城的一切线索都化作了虚有,他们也不得不根据纸条上所写,打算早日回都城,再者时以锦一直没有收到秦雪病愈的消息,心里也挂念得紧。
他们打算第二天就开始往回赶,但念在王斌如今情况还严重,所以只能留下司刑处的两人专门陪他再回都城。
众人这才散会回到各自的房间,收拾明天的行装。
宋陌竹和时以锦也回了房,时以锦有气无力地往床上一坐:“感觉才来,明天就要回去了。”
宋陌竹想着时以锦这两天跟着他们满洛城的转,应该也是累了,本想带着她出门去逛逛,尝一下当地特色,却也没找到时间。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还有点时间,要不要出去逛一下。”
时以锦本想早点休息,毕竟明天就要回程,她又想到来了一次洛城,回去之后,估计圆圆和时浩会上门找她,她也不好空着手见两人。
这才打起精神说道:“走吧。”
他们出门时,却撞到了一同出门的杨昼和画眉,另外两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也就放慢了步伐,往反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上,时以锦东看西看,发现虽然洛城与都城相距甚远,街上的卖的东西却并无二致,这里能买到的,都城也都能买到,这让时以锦多少有些乏味。
时以锦逛了一圈,发现并无特色,也只好打算和宋陌竹回客栈早些歇息。他们刚要往回走的时候,时以锦却眼尖地发现了前面一个身影。
“你看那人有没有像王叔?”随着时以锦的话语落下,那人立刻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宋陌竹往过去时,只留下了那人转身离开的一抹衣角:“你是不是看错了?”
时以锦知道她没有功夫,宋陌竹绝对不会留她一个人:“我们跟过去看看,若是看不到人立刻就走,绝不多留。”
宋陌竹和时以锦两人看了眼那巷口,竟是一条死路,死路的旁边却又有一户人家。
他们刚才跟过来的时候,从未看到有人出入,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人进了这户人家。若真是王叔,他们岂不是就有可能误打误撞找到了故复会现在的据点。
宋陌竹问她:“走?”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宋陌竹将时以锦揽在了身后,上前用铜环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声。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似乎没有从里面上锁。
他拉着时以锦推门进去,他们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等你们很久了。”
他们两人定睛望去,发现面前那人果然是许久不见的王叔,不过看上去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宋陌竹做出了戒备姿态:“刚才那人果然是你,你为何引我们过来。”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们这断案的能力可都不行了,”王叔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我在纸条上可给你们留了信息,是你们自己没看出来。”
时以锦从怀里拿出了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圈,却没看出这纸条上除了八个字以外,还有其他的消息。
宋陌竹将纸条放到桌上:“说吧,这张纸条上有何玄机?”
王叔看到面前的纸条,脸色却又变了变:“这不是我约你们相见的那张纸条。”
他们二人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看来这其中还有其他人在捣鬼。
王叔将纸条重新还给二人:“纸条上的内容就是我想对你们说的,但有人已经提前告诉你们了,我再说也没有用了。”
“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时以锦问面前的老人,“你都对我们痛下杀手,又为何此时再假惺惺地来装好人?”
“我说我没有要杀你们,你们信吗?”王叔将杯中的一饮而尽,“你们与我相处这么长时间下来,竟也觉得我是那种会对自己亲生骨肉痛下杀手的人吗?”
时以锦看着面前显得垂垂老矣的王叔,觉得有些难过,他们心里都不想认为王叔是那种人,可是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先是背叛,再是刺杀王斌,这难道不都是他指使人做的,就连他的亲儿子王斌也对他灰心丧气。
王叔又往酒杯里斟了一杯酒:“我会告诉你们这件事,完全是为了王斌,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着我的指令做事,若是你们还念着以前的情分,就放他一马。”
都到这地步了,时以锦也不知道王叔为何要同他们说情分,早在他作为故复会的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划清了界限。他们更不知道王叔这么多年借着在司刑处的身份往故复会传了多少消息。
“我早就被架空了,就王斌那傻小子还以为我是故复会的主事之一,早在我将陈丰之从司刑处大牢中放出去,再回到故复会,我才发现任何的决策已经不需要我了,他们甚至瞒着我让王斌做事,只不过被我发现之后,还是让我出面去给王斌派事。不过,没用了的人丢就丢了。”
宋陌竹和时以锦面对王叔的一番突然剖白有些手足无措。
宋陌竹率先反应过来:“既然你让我们速回都城,都城可是有事要发生?你可知何事?”
“我不过是一枚弃子,又怎知是何事?”王叔漫不经心地说道,“再说了,我若是知道,我就随他们一起去都城了,不然你们又怎会与我一个老头子在这儿闲扯。行了,我话也说完了,你们该走了,找个人来抓我吧。”
时以锦看着王叔:“你同我们一起回客栈,你应该和王斌解释清楚。”
“你们不抓我,我也自然会去的,不过要等我把这壶酒喝完。”
宋陌竹却借口陪他喝一杯,逐渐靠近了他,却一个闪身就站到了王叔身后,用了巧劲往王叔脖颈处一敲,王叔就直接昏倒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