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变黑的天色,问小秋怎么不叫她,小秋也一脸委屈:“是姑爷说您睡得熟,让您多睡会儿,不让我叫的。”
时以锦便去书房寻他,发现书房没有踪影,但也没听人说宋陌竹出府了。
她便闲逛着在厨房里发现了宋陌竹,发现宋陌竹正坐在一个竹编的小矮凳上在为赵婶生火。
赵婶还一边抱怨:“都说不让你生了,你还不如回去陪着你娶过门的夫人。”
宋陌竹朝门口看了一眼:“她都来了。”
时以锦倚在门框上,欣赏着宋陌竹这难得一见的形象,刚准备跨进厨房,却被赵婶推了出去,连带着宋陌竹也被推了出去:“饭快好了,这里烟熏火燎的,你们小两口少来凑热闹,净给我这个老婆子添麻烦。”
时以锦和宋陌竹两人面面相觑,笑了笑,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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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以锦就和宋陌竹在家腻了两天,两人就在书房各看各的。
到了回门这天,时以锦还是不出意外睡过了头,她正火急火燎地准备梳妆打扮,唤了两声小秋却都没见到人影。
时以锦只好拿起面前的石黛准备化她最不擅长的眉毛,她手中的石黛却被人抽走了。
宋陌竹将她的脸轻轻扳向他的方向,轻轻地为对方描着眉形。
时以锦被宋陌竹轻柔的动作弄得慌了神,她没想到宋陌竹还会画眉,她之前只在书房看到了他画的山水画,却没想到还能用到这里。
“好了。”宋陌竹放下了手中的石黛。
时以锦转向铜镜,她的眉毛被宋陌竹画得细长如柳叶,确实与她的脸型也相得益彰。她见这件事解决了,便推着宋陌竹赶紧启程回府。
马车在时府门口还没停稳,圆圆便从府门中奔了出来,扑在时以锦身上:“姐姐,我好想你,肉圆也不能代替你。”
时以锦看着圆圆身边跟出来的司刑处的三花猫,这猫和圆圆竟相处得如此融洽。
之前她想着她要离府,没人再陪圆圆,便将肉圆从司刑处带回了家,给圆圆做了个伴,毕竟肉圆在时府的日子还能更安定些。
“姐!姐夫!”时浩也从门内跑了出来,“若是回了就快进去吧,不然都等急了。”
时以锦和宋陌竹这才往里走,到了厅堂上,李如起身牵过时以锦的手:“这两日可一切都好?”
“这才离家没几日,当然一切都好。”时以锦回握住李如的手。
时容则是面容严肃,看到两人回来,脸上也没露出什么笑意,一本正经地在训着两人一定要举案齐眉云云。
面对时容的那些书上背下来的内容,时以锦也全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就差悄悄地打着哈欠了。
“行了,两个小的还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说这么多了。”
最终还是李如将两人从时容的说教中解放了出来。
时以锦和宋陌竹对视了一眼,觉得时机也合适,宋陌竹开口:“我们两日之后要去趟洛城。”
刚才在马车上,宋陌竹才同时以锦说了要去洛城的事情,她觉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告知他们一声,若是一声不响就走了,等他们回来还指不定他们怎么唠叨。
李如惊讶着看着两人:“你们这才刚成亲,就要分开。”
时以锦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有个案子在洛城,我跟他一起去。”
李如听闻更是不放心,这次倒是时容阻拦了李如:“你们刚成亲,待在一起更好,去洛城一切小心。”
时容听到风声知道他们这次去洛城是为了故复会的事情,从之前几次交手来看,这故复会神出鬼没,时以锦待在宋陌竹身边似乎还更安全一些。
他本就打算若是时以锦这次不去洛城,就将女儿接回家中住。现在时以锦和宋陌竹一起去,落在外人眼里,倒也显得两人感情不错,总比成亲没多久回娘家住好得多。
但李如还是不放心,想着她这个女儿最远去过的地方也就是辟城,便将时以锦拉到一旁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的话,让她在外面一切都要多注意。
时以锦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李如说了声说收到了那个荷包,她知道李如既然给出去了,就不会再收回去,那就她当替圆圆收着,等圆圆长大,再给她就是。
在另一边,时容也偷看两眼李如和时以锦的方向,对着宋陌竹诸多嘱咐,虽然没有提到时以锦,但宋陌竹也听出了时容的诸多顾虑。
“时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以锦的。”
时容却脸色一板:“你怎么还叫时大人,这显得多生分,难道我还要称为女婿为宋大人不成。”
时以锦在一旁一听,就知道时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刚想着上前岔开话题,她就听到宋陌竹喊了声:“岳父。”
时以锦见时容这才面色舒展了一些,站在一旁摇了摇头。
等到他们两人重新回到府上,宋陌竹和时以锦就开始慢慢收拾起了两日后去洛城的包袱。
第79章 藏宝寻踪(七) 时以锦拧开水壶的塞子……
时以锦听宋陌竹说高然本相同她们一起去洛城, 但似乎秦雪病了,无法主持宝铸局的事情,高然这才留下负责宝铸局。
时以锦想着秦雪在她成亲那日还好好的, 怎么说病就病了,她和宋陌竹还想上门去探望她。他们到了秦雪家门口, 却吃了个闭门羹。
秦雪担心她要出远门会把病气过给她,说什么也不肯跟她见面。
时以锦只好让她好好休息, 若是好了,就给她个消息。
他们临走前, 高然来送他们,时以锦不放心地让高然有时去看看秦雪, 高然脸上虽然闪过不情愿的神色, 但还是应下。
考虑到王斌的身体状况, 司刑处安排了两辆马车, 前一辆坐着宋陌竹和时以锦,后一辆则是坐着王斌、杨昼和画眉, 还有司刑处的其他人, 也有将王斌监视起来的意思。
行到洛城的路上,时以锦也未曾王斌有过多的接触,只在一开始听闻救下他当日时以锦也在场时,向她道了谢。
此外, 王斌一路上都显得沉默寡言,没有人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不会主动去攀谈。
时以锦正靠着树木看着同样坐在不远处的王斌, 发现从侧面看,这人同王叔还真有三、四分的相似。
宋陌竹将水袋递到时以锦面前,在她身边坐下:“喝点。”
时以锦拧开水壶的塞子, 喝了一口,递还给宋陌竹:“你说王斌若真是故复会派来的,你说他现在在想什么?”
宋陌竹没有接口,一张俊脸凑到时以锦面前,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她竟然从宋陌竹脸上读到了类似于吃醋的表情。
她推了推他:“好了,我不想了。一切都顺其自然,他正要有什么小动作,总会露出马脚的。”
洛城离都城也不算上远,马车走走停停也行了十来日左右。
正是这十几日的时间,也让时以锦对王斌的怀疑加深了一层,根据当时王斌所说,他似乎跑了四、五日,但因为他昼夜颠倒,也不能确定他究竟在山里走了几日。
时以锦觉得就算王斌一路全部走的是山林,抄的近道,但在他精神不济的情况下,也不会将十几日的路程缩短到一半。最有可能的就是王斌撒了谎。
怀疑一旦在时以锦的心中生了根,她看王斌的任何行为,都会蒙上一层猜疑的色彩。
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客栈,根据房间的分配,王斌的房间就安排在了时以锦和宋陌竹的隔壁一间。
对方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的房间大概都能听见。
但王斌进了房间之后,却一点都没有动静,就仿佛隔壁没有住人一般。
入夜,时以锦先躺在了床上,听着外面的徐徐风声。宋陌竹还在桌边研究明日的地图。
宋陌竹突然吹灭桌上的蜡烛,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他凝神细听隔壁似乎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时以锦看着宋陌竹的动作,刚想问怎么了,宋陌竹就指了指隔壁,时以锦也心下了然,看来王斌按捺了一天,终于还是要有动作了。
宋陌竹算着王斌可能下楼的时间,也轻轻拉开门跟了下去,他没见王斌开门出去,反倒是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他悄无声息地跟着他到了厨房,就听到王斌是来要吃的。
“喝粥还是吃面?”
“要碗面条。”
宋陌竹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听着王斌似乎端着要来吃食往他这个方向走来,这才闪身躲到黑暗处,看着王斌走回了房间。
当他走上的楼梯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似乎大意了,若是对方是故意调虎离山,那房间里的时以锦就会很危险。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还是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时以锦看着来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宋陌竹却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她的床边,将她抱在怀里。
时以锦对宋陌竹突如其来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轻轻地回抱了他,并轻声问:“王斌可有异常的举动?”
宋陌竹摇摇头,也许是他想多了,这一路以来王斌都没有什么异常。他也意识到他有些失态,不过他难得生出了一丝叫后怕的情绪。
时以锦见宋陌竹在如此寒冷的天,也惊了一身薄汗,只当他是躲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