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仙贝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这位先生真是可怜,被迫困在这里不说,还失去了记忆。
他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那她也没办法帮到他了。
她视线下移到他的手,轻声问道:“你的手还好吗?”
话题跳跃太快,封砚还在提心吊胆,毕竟自己刚才说了谎话,既怕被她拆穿,又怕连累家人,一颗心怦怦直跳,手心都出了汗,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没想到她下一秒会问他的手。
他呆了片刻,唇线抿直,“还好。”
好个头。
他封少这二十多年就没有做过这种重活,现在他的手已经不是人该有的手,胳膊也不是人该有的胳膊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刚才她没出现之前,他看着手心的水泡,也想掬一把辛酸泪。
这要是他妈看到了,得心疼死。
陈仙贝也瞥见了他手上的伤,又问他:“你确定不要药膏吗?”
封砚不甚在意的说:“不用,别浪费了。”
比起药膏,他还是更想要刮胡刀。
很奇怪,他在这里好几天了,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但胡子还是照长不误,他一向在乎自己的形象,这身衣服也就算了,只能带一样东西的话,他选择刮胡刀。
“那好吧。”陈仙贝看他可怜兮兮的,心里不忍,便道:“我之前看这里好像有草药,不知道有没有认错,要不,我去给你找点草药,你这手上的伤处理一下比较好。”
她外婆曾经是开药铺的,祖上也出过几位御医,本来这份本事是要传给她母亲的,但她母亲不爱这个,一头扎进了演艺圈,小时候她喜欢去外婆那里,外婆的院子里晒着很多草药,她记性比较好,有一些简单的就记了下来。
封砚缓缓抬头看她:“……?”
陈仙贝就当他是默认了,之前她是记得在另外一边的角落发现了草药,便抬脚往那头走去。
这是野蛮生长的庄园,看得出来荒废很长时间了。
陈仙贝此时是穿着睡裙进来的,裙摆长至脚踝,是宫廷装设计,摇身以及领口都有着繁复的刺绣花纹。
睡前她是不上妆的,可因为五官太过出色,即便是素颜,也足够令人惊艳。
她弯腰去找草药,柔顺的头发滑落。
总算找到了记忆中的草药,她摘了一些,放在鼻间嗅了嗅,努力地回忆着外婆说的——
“贝贝,这种草药周围是齿距形状,别看它不起眼,它的功效大着呢,是食药两用的民间良药,既可活血解毒,还能消炎止痛,将它碾碎以后敷在伤处即可。”
应该就是这个了。
她也不敢随便给人用草药,等确定了以后,这才从一旁拿起石头,取几片草药,碾出汁水后,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她吸了一口气,唇角微微扬起,就是这种味道,她没猜错。
封砚一直跟在她后面。
他脑袋晕晕的。
陈仙贝站了起来,将准备好的草药递了出去,“不介意的话,可以敷一敷,效果还不错。”
封砚愕然望向她。
陈仙贝见他面露惊愕之色,以为他是不信任她,便笑着解释道:“我看你的手起了血泡都破皮了,虽然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敷了草药的话,你会舒服很多。”
哦……
封砚没去接,而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将掌心摊开给她。
这是习惯性的动作。
他是被人惯着长大的,别说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受过外伤,就是有轻微的擦碰,都是家庭医生亲自给他上药。
陈仙贝一愣。
她一般不会跟陌生人接触,给人上药这种事,也没做过。
虽然觉得对方有些自来熟了,但看着他跟可怜的大狗狗一样,再联想到他的境遇,她软下心肠,反正只是上个药而已,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了。在封砚惊醒过来,准备将手给缩回去时,陈仙贝上前一步,将草药敷在他的掌心处。
封砚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就想缩回去。
但还没这样做,一种清凉舒适的感觉从掌心传至四肢百骸。
本来他的手掌破皮后,是火辣辣的疼,这会儿也缓解了许多,冰冰凉凉的。
陈仙贝给他敷了草药后,退了一步,对他笑道:“这种草药你自己可以多采一点回去,像我那样碾碎后敷着,一天三次。会比你自己等着皮肤自愈快很多。”
封砚愣愣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涂满药汁的、呈现出深绿色的手掌。
“我应该要走了。”陈仙贝还记着时间,又缓了缓语气,不敢表露太多的安抚他,“刮胡刀我会给你准备,你不要急,肯定不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的。”
这话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太恰当。
毕竟被困在这里的人不是她,她也没有失去记忆。
颇有种说风凉话以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
“我走啦。”
等陈仙贝消失后,封砚才艰难地抬起头来,欲哭无泪。
这年头的女妖精已经不满足于得到别人的身体了吗?
他困在这里就算了,别到时候明知道她想要他的命,他还不知死活的被她骗去一颗心,那才是可怜到家,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悲剧!
他恨恨的望天,他封砚绝对不是一个受虐狂。
她休想欺骗玩弄他的感情!
第10章 010. “这个婚约,陈家不要了。”……
陈仙贝醒来后,将买刮胡刀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还没等她出门,就接到了来自姑姑的远洋电话。
陈胜羽的办事效率无可置疑,饶是陈仙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到电话那头姑姑气愤的语气时,仍然呆住了,寒气从脚底溢出。
“贝贝?”
“贝贝,你没事吧??”
话筒那头传来姑姑急切的关心,陈仙贝勉强镇定心神,但还是难掩悲愤。
是的,悲愤。
既悲又愤。
“我没事。”陈仙贝握紧了话筒,只想说一句话,这句话在她的五脏六腑窜来窜去,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
怕自己太不懂事,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解除婚约,没有想过会对陈家还有公司造成损失,只想尽快甩开这一段令人作呕的历史。
她不想跟江柏尧还有蒋萱纠缠,连在意他们,让他们在脑子里多呆一秒,她都觉得不值得。
她不是一个报复心很强的人,也许如果是别人的话,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跟算计,一定会与狼谋皮、假意周旋,再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那样的话,好像是比较爽快。但她记得母亲曾经说过,人这一生是短暂的,都只有匆匆几十年,所以要尽量让自己活得快乐,不要将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和事上。
“我……”她开了口,却将话给咽了回去。
陈胜羽比陈仙贝更气。
她查出来的结果,并不尽人意。之前她有多看好江柏尧,现在就有多打脸。在她查到的蛛丝马迹中,要说江柏尧跟蒋萱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那也不是,但就是这种似是非是,黏糊又恶心。
江柏尧这一年里去美国出差的次数很多,似乎每一次都是有正事,明面上查,没有不对劲,但深入了去看,猫腻一大堆。
好几次,都是工作上的小事,派一个副总就能去,他偏偏自己去。
当然,可以说他在工作方面一丝不苟,可怎么每次都会绕道去蒋萱所在的区呢?
也许一开始,陈胜羽查这个,只是为了安侄女的心,在查到一丝丝不对劲后,她开始较真了,陈家毕竟是百年世家,在国外也有人脉跟资源,想查蒋萱这个普通人,那是再简单不过,连蒋萱的通话记录都能找得到,微妙的是,蒋萱有两个号,一个是对外的,还有一个是用别人的身份申请的号码,这个号码也被陈胜羽给揪了出来。
这个号联系最多的人就是江柏尧。
基本上隔三差五就一通,每次通话还都在二十分钟以上。
陈胜羽怕会误伤了江柏尧,还特意去查过,这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亲戚关系,结果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们两个人都很小心,尤其是蒋萱,竟然都能在陈家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可是再谨慎小心,狐狸尾巴也会露出来,只要他们两个人有那种关系,那么陈家就一定能查得出来。
“贝贝,你放心,姑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陈胜羽现在只恨不得撕了那一对狗男女,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婚约,陈家不要了。”
她现在觉得很对不起侄女。
因为江柏尧这个人是她挑的,她是看重对方的家世背景,但同样的,她也认为,再门当户对,如果对方不是个好人,不能给侄女一个安稳的家庭,那她也不会同意。
陈仙贝觉得自己就像是身处浓黑粘稠的坑里,她厌恶,她痛恨,负面情绪都快将她淹没了,姑姑的这一句话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看了看自己,衣服是干净的,手也是干净的。
她不曾被那些肮脏事沾惹到半分。
“可以吗?”她问。
她在公司有职位,也知道现在陈家跟江家有项目上的合作,现在关系一旦分崩瓦解,项目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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