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玄烨因为担心太皇太后,刚好从殿内走出,“祖母,可是有什么事情?”
亓贤听到声音十分熟悉,抬眸望去,两人四目相对,均是啊了一声,“是你!”
第55章 云儿赐婚给亓贤
亓贤怒火上涌, 猛然起身,星眸直直望向小皇帝,脱口而出, “你把云儿怎么样了?”
玄烨一怔, 乌眸冷冷,不带任何感情, “什么云儿?放肆。”
心里却是惊讶无比,不但惊讶还有些担心, 难道亓贤是来宫里向太皇太后告状?糟糕, 太皇太后会不会知道棠棠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玄烨很快回过神, 是自己多虑了,他瞥了眼呆立一旁的富察.图泰, 心里明白,看来这个亓贤和图泰有些关系。
他心思转的极快,莫不是棠棠说得富察一家就是这个富察.图泰?
呵呵,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图泰见亓贤对皇上无礼,吓出一身冷汗, 忙上前喝止道, “亓贤, 不得对皇上无礼, 快跪下向皇上赔罪。”
心里却有诸多猜测, 难道说亓贤那日遇到的是皇上?若是这样, 难怪这几日章京和八旗旗主那里皆查不出清贵公子的下落。
蓦然一凛, 莫不是云儿是从宫里的逃出来的?可是听亓贤的描述,皇上对云儿十分上心,既然如此, 也许云儿是皇上的嫔妃,宫里戒备森严,这个云儿又是怎么逃出来?百思不得其解。
亓贤听到姑父的话,方才发现那天的少年一身明黄色的朝服,上面绣着金龙,秀气的脸上挂着寒霜,浑身上下笼着清冷和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可他一点都不怕,皇上又怎么样,凭什么抓走云儿?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只是姑父瞪着他,迫于无奈只能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瓮声瓮气道,“奴才见过皇上。”
玄烨负手而立,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并不说话,只是嘴角旁闪过一丝冷笑。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头,心里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如何,图泰是需要安抚和和重用的,笑着打起圆场,“图泰,孩子还小,眼花认错人了罢了,快起来吧。”
“玄烨,这是图泰的侄儿亓贤,也是苏纳海的遗孤,苏纳海是朝廷的忠臣,忠心耿耿,可惜无辜被杀,哀家已经让亓贤进宫做你的贴身侍卫。”
小皇帝一怔,让这个蠢笨的家伙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贴身侍卫?在棠棠眼前晃悠?
他想要拒绝,又不想拂了太皇太后的面子,冷哼一声,“祖母,朕的身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做侍卫?你和朕较量一下,赢了再说。”
想到那天这个蠢笨少年在棠棠面前献媚的样子,他就火大,就想把他借机揍一顿。
亓贤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心底深处哪里管他是不是皇帝,抢了云儿的人,他也恨不能借此机会狠狠揍一顿再说。
“奴才遵旨。”
图泰忙上前劝阻,亓贤疯了不成,这是把头伸到刀下啊,不管是赢了皇上还是弄伤了皇上,都是大罪啊。
太皇太后却是一笑,轻描淡写道,“满人以骑射打天下,孩子们切磋武艺,也是好事,我们这把老骨头不用掺和了。”
图泰只能退到后面,眼睁睁看着皇上虚晃一招,一脚踹了过去,亓贤闪身躲过,两人缠斗一起。
院中并无其他人,除了苏麻喇姑紧张的望着两人,太皇太后指了指旁边的长椅,示意图泰和自己过去,于是两人去了旁边的亭阁。
“图泰啊,这是怎么回事,云儿又是什么人?”太皇太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图泰将这些时候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太皇太后,亓贤三人被好心人救下,从京城返回盛京,云儿与三人一起回来,原本他和福晋以为云儿是大舅哥为亓贤定下的亲事,如今看来并不简单,又将那日庙会发生的事情,也告诉太皇太后。
说完叹息一声,“亓贤是个死心眼,只是这缘分二字,讲究先来后到啊。”
太皇太后自然明白图泰话中的深意,这是转着弯子说奴才哪里敢和主子有争抢,又隐约含着恳求,若是这个云儿是无足轻重的人,还请自己做主,赐给亓贤。
她理了理线索,心中已经明白,这个云儿应该就是那个棠棠,投水后被亓贤三人救起,皇帝前些时间四处折腾未果,没想到来盛京祭祖居然找到人,还真是有缘分,兜兜转转总能相遇。
她笑了笑,“儿孙自有儿孙福,图泰啊,别为他们操心思,孩子们长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图泰见太皇太后听出自己的言下之意,不动声色拒绝,脸一红,“太皇太后教训的是,是图泰多想了。”
太皇太后伸手指了指石凳,示意图泰坐下来,“图泰,鳌拜在朝中经营多年,一大半的大臣都是他的党羽,你可有什么想法?”
图泰想了想,“太皇太后,鳌拜势大,应该避其锋芒,不可与之硬碰,奴才觉得不如提拔新人,以练兵为饵,避开鳌拜的视线,培养自己的势力。”
太皇太后点点头,笑着将皇帝的一些安排告知图泰,例如将各部的副手调换,借口各地巡抚或者布政使需要安排,将鳌拜的人调出京城等等。
图泰心生佩服,赞叹道,“皇上年纪轻轻,就颇有谋略,实在是有为之君,假以时日,必将成为大清最雄才大略的帝王。”
此时,这位有为之君,日后雄才大略的帝王,正和亓贤打得不可开交,乌眼鸡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拳脚上的功夫毫不含糊,恨不能一巴掌拍晕对方。
针锋相对,少年人的血性被完全激发,两人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亓贤毕竟年纪小,身高吃亏,被小皇帝踢了好几脚,还被摔倒在地,不过很快就爬起来,也狠狠给了小皇帝后背一拳,把他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两人一边缠斗,一边嘴上还不肯饶人,亓贤气喘吁吁,低声问道,“你把云儿藏到哪里了?”
玄烨呸了一声,“狗奴才,云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亓贤一个过肩摔,小皇帝忙闪过去,“云儿是我的妹妹,我为何不能叫她的名字?”
小皇帝大怒,一个缠丝手想要缠住亓贤的双手,将他扔出去,没想到亓贤也是一个缠丝手,两人的手紧紧胶合在一起,谁都不肯先放手,拔河一般,比起了力气,你来我往,脚下还不忘互踢,最终一起倒在地上,筋疲力尽。
苏麻喇姑已经懒得再看,早已经去了太皇太后身边,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少年人,武艺又是棋逢对手,不觉心里有些惺惺相惜。
“朕恕你不敬之罪,陪朕去喝酒。”玄烨哼了一声,起身吩咐殿外侍奉的小太监取酒来,不一会美酒佳肴送到。
四周无人,两人坐在水榭畔的台阶上,也不说话,举起酒杯痛饮几杯,良久,小皇帝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云儿的?”
亓贤并不会说谎,若是往常,定然会说出来,但是上一次经过姐姐舒宁的分析,亓贤吃不透皇帝对云儿的态度,便按照姐姐的吩咐,告知皇上经过。
姐弟三人从京城回盛京投奔姑父姑母,在河边见到昏迷不醒的云儿,救起她后,她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情,三人便带她回盛京等等。
小皇帝半信半疑,但是亓贤说得与棠棠说得十分吻合,他也就不再追问。
两人不打不相识,玄烨想了想道,“你的阿玛是大清的忠臣,朕一直保着他,没想到鳌拜居然假传圣旨,害了你的阿玛,朕心里很是难过。”
亓贤想到阿玛的话,“皇上,阿玛一直说鳌拜的圈地祸国殃民,京城周围的百姓还有其他地方的百姓,被鳌拜的圈地害的流离失所,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小皇帝凤眸沉沉,语气清冷,“岂止圈地,鳌拜让福建等地迁界禁海,海边的百姓失去生活来源,过得苦不堪言,饿殍满地。”
叹了口气,“苏纳海就是因为反对鳌拜圈地,反对迁界禁海,才被鳌拜怀恨在心,他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数次上奏谏言,为百姓谋利,朕以后一定会让百姓过上安康的日子。”
亓贤想到阿玛一生为国为民,心中热血沸腾,大声道,“皇上,阿玛说过,大丈夫要不畏生死,才能立于世,鳌拜该死,奴才虽然不才,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皇帝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将亓贤收服,笑了笑道,“你有此心甚好,大丈夫在世,当为国为民,儿女情长的事情,先搁在一边。”
亓贤觉得皇上的话虽然听起来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颇有贼喊捉贼的味道,沉默不言。
玄烨思索片刻,“我见你拳脚不错,可愿意来布库教导布库少年练习?”
亓贤好奇问道,“这是做什么?”
玄烨意味深长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图泰带着亓贤离开后,太皇太后将玄烨叫到亭阁,阁中只有两人,太皇太后一脸慈祥,“可是不打不相识?”
玄烨笑着道,“祖母猜对了,亓贤毕竟是苏纳海的遗孤,孙儿要善待他,他年纪虽小,拳脚却很不错,以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许是擒拿鳌拜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