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园和黄春华都说,估摸着是阮文的朋友,但再看那男同志,明显比校园里的学生沉熟稳重。
想了想阮文对男生们的示好避而不见,两人觉得这大概是阮文的对象吧。
薛亚男知道阮文来了图书馆,连忙来找。
听她描述,阮文觉得这人应该是谢蓟生。
可他昨晚不就跟自己辞行了吗?
又来一遍?
莫非要十八相送?
这个认知让阮文笑了起来,回到宿舍这边,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身材高大、寸头、目光锐利的男人不止是谢蓟生,还有小说男主罗嘉鸣。
不过,罗嘉鸣找她做什么?
莫非这是在强行开始剧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祝福福这次高考是去了沿海的一所学校,后来更是靠着海边贸易让自己先富起来。
这两地相差千里之遥,罗嘉鸣找她也开启不了剧情啊。
“阮文,你是个没心的狠心的女人。”
一旁薛亚男刚走开几步,忽的听到这一句觉得脚下似乎有千钧重。
这般用语,听着实在有些可怕。
阮文这是伤了这位男同志的心了吗?
莫名被扣了一顶帽子,阮文挺不开心的。
别人能说,他罗嘉鸣有什么脸说,“罗嘉鸣同志,难道我有你冷血?”
小说女主祝福福也会用一些手段,可罗嘉鸣依旧宠着惯着,仿佛普天之下除了祝福福,其他人的性命都犹如草芥一般。
祝福福身后也背着原主一家三口的性命呢。
这么个人,好意思说她没心?
不对……
“没心的人怎么狠心?你这语文学的未免太糟糕了些,我建议你有空多看看书,丰富一下自己的精神世……”
阮文正说着,手腕被罗嘉鸣抓住了。
抱在怀里的书撒了一地。
薛亚男有些慌张,想要上前却被罗嘉鸣瞪了一眼,登时僵硬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怎么我说错了吗?罗……”
“老大的前途,被你毁了!”罗嘉鸣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她怎么能做到这么的泰然自若。
明明是她,毁了一个年轻共和国战士的光明未来。
可她却没有丝毫的愧疚。
她怎么就这么厚颜无耻呢?
阮文的手腕有点疼,不过她更震惊,“你是说谢蓟生?”
“不然呢?”
如果知道,因为阮文的身世会让老大前途毁尽,那罗嘉鸣是绝对不会帮这个忙的。
阮文是罪魁祸首,而他罗嘉鸣就是那个帮凶!
他们一起毁掉了老大的前程。
阮文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春红大姐不至于骗她,谢蓟生的确有背景。
这样一个人,谈何前途毁尽?
确定不是在胡说八道吗?
“罗嘉鸣同志,我觉得你最好有话好好说,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出这些哑谜。”
“你!”到现在竟然还说风凉话!
罗嘉鸣觉得阮文不是没有良心,她压根就没心!
曾经的战士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元秋平死了。”
“谁?”
还装!
阮文问完就后悔了,她想起来了,元秋平就是元书记。
“他怎么死的?”有那么一瞬间,阮文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仿佛碰触到了什么禁忌,所以紧张的很。
“枪毙。”罗嘉鸣一字一句,“本来,他该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我来啦!
小谢:我走了~
第35章 035审人
最开始,罗嘉鸣也觉得把元秋平这种机关算尽的人交由法院来判决,未免便宜了这孙子。
他是一个按捺不住自己脾气的人,当时就觉得元秋平该死。
可他还真罪不至死。
很多事情是可以通融的,罗嘉鸣想回头还可以想点招,永除后患。
但还没等他想办法,元秋平被判了死刑,枪毙。
最开始,罗嘉鸣还以为是上头知道了情况,所以从重处理。
后来他才知道,施加压力的不是上面,而是谢蓟生。
枪毙。
冷冰冰的一个词,阮文忽的想起昨天晚上。
她问谢蓟生是否高升,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
“那他之前来省城调查文物走私的事情……”
“借调,将功补过。”汪老爱惜名声,更是不想让葬身异国的老友名声受损,谢蓟生是他的遗腹子,自然要舍出颜面去保。
将功补过。
此间事了,谢蓟生就离开了省城公安局。
“你可知道,他是我们团部最优秀的兵。”尖子兵,不管是在部队还是在学校,谢蓟生都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个。
没人比罗嘉鸣更清楚,毕竟在过去的几年他一直视谢蓟生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后来,他们不得不退伍。
谢蓟生有大好的前程,公安部、武装部都随着他挑。
可他偏生去了小县城,还险些把命丢在那里。
命是保住了,可前程没了。
最让罗嘉鸣窝火的是,就连这些真相,他都不能跟阮文说!
除了凶神恶煞地看着阮文,他又能做什么?
阮文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元书记的死和她有关?
按照罗嘉鸣这说辞,是谢蓟生冲冠一怒为红颜?
她当时政审被举报这件事和元……
政审。
元书记知道她的来历,却装聋作哑。
阮文忽的抬起头来,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罗嘉鸣。
有那么瞬间,罗嘉鸣恨不得给阮文一巴掌。
她怎么就能如此的理所当然。
“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脱下军装,就变成了街头混混流氓吗?”阮文知道,这件事中罗嘉鸣肯定出了力,不然他怎么可能一而再的去安平县,遵循内心的呼唤,命运的安排去和女主偶遇吗?
可那又如何?
自己就任由着他威胁?
在这件事上,阮文亏欠了谢蓟生,可她不欠罗嘉鸣分毫。
年轻的男人在听到这话后扬起了拳头,目眦尽裂!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不远处,薛亚男看的触目惊心。
她都不知道怎么搞的,为什么阮文和这个男人吵了起来。
男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哪是什么对象,仇人也不过如此。
再这么下去,阮文是要吃亏的,薛亚男连忙去喊人。
楼下。
阮文看着罗嘉鸣,轻声问道“我父母不在了吗?”
方才还怒目金刚一般的人,霎时间像泄了气的气球,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你爹妈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他自然是知道的。
小说里的罗嘉鸣不知道,可现在他是知道的。
阮文不傻,谢蓟生没有必杀元书记的理由,就为了元秋平没有出面解释她的政治身份?
她认识的谢蓟生,还不至于小肚鸡肠到这种地步。
能让那个男人不惜代价的做这些事,阮文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死生事大,不外乎如是。
谢蓟生不止是在为自己鸣不平,也是在为死去的人讨一个说法。
从原主被送到阮姑姑身边养着,到最后死去,原主的父母又发生了什么,阮文不知道,但谢蓟生知道。
罗嘉鸣的反应告诉了阮文答案,她挣脱开男人的束缚,转身离去。
“你难道就不关心……”
他忽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原本带着怒和恨的眼睛,此时此刻却透着迷茫。
“我想知道的事情很多,可你能告诉我吗?”
她又不是傻子,她当初工作的时候都有保密协议,何况是这种国家级科研项目。
如果能说,谢蓟生会不告诉她?
只不过,她不是阮姑姑那么好糊弄。
或许阮姑姑也知道了,但是她内心深处不想承认。
阮文的脸上满是讥诮,让罗嘉鸣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人太聪明了,只从几句话里就猜出了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罗嘉鸣明白了谢蓟生的心思,与阮文说话,说多错多,倒不如离去。
那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和其他回宿舍的女生们混合在一起,逐渐模糊起来。
薛亚男带着陈芳园和黄春华下来,迎面遇到了阮文。
“阮文,你没事吧?”
怎么哭了呢?
阮文抹去了脸上的泪,“没事,麻烦你们了。”
这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唯一看到了两人争吵的薛亚男,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
205宿舍异常的安静,不知道是谁开了半扇窗,隔壁207宿舍的笑声传来,显得格外的热闹。
涂宝珍敲门进来,“阮文不在吗?”
她是非金属材料专业的,不过目前都是一块上课,更为精细的专业课到大二才开课,现在多是一些公共基础课程。
涂宝珍过来问阮文题目。
薛亚男小声说,“阮文睡觉了,要是没什么事那明天再说?”
舍友心情不好,回到宿舍后洗脸刷牙后就躺在床上。
她本就身材单薄,又睡在上铺,这么一躺下整个人都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