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能保证,感染者就是那个幸运儿呢?
毕竟都感染了,也谈不上什么幸运了吧。
“抗组胺药物,您能给我开一些吗?”
安倍医生看向阮文的眼神有些警惕,不过到最后还是帮忙给弄了些。
“你打算回去?”
阮文摇头,“让人帮忙捎回去。”
欧文再傻也知道,出了事的应该是阮文的先生,“你不回去看看吗?”
其实,这时候回去一趟也是应该的。
阮文炒股还算稳妥,手里的股票也都稳定,看着不会出现什么大差错。
“我明天要去美国一趟,已经约好了时间。”
她在旧金山的那栋大厦,有人要买。
之前就定好了的时间,没办法再往后推。
“那你女儿怎么办?”
欧文觉得阮文这样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总不至于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吧?”
就算是七岁小孩,那也不合适。
“她上次去美国,还在我肚子里呢。”阮文笑了笑,“我带着她一块去,顺便谈一下生意。”
这安排……
欧文有些忍不住,“阮文你真的不担心?”
“担心什么?”
“出事的是你先生吧?你就……”
倒不是诅咒谢蓟生,只不过阮文太过于淡定。
这让欧文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倒是跟他母亲藤原优子有些相似了。
“他说过,会回来的,我等着他回来就好。”
阮文笑了笑,只是指关节微微泛白暴露了她一二情绪。
怎么可能不担心?
但谢蓟生不想要她知道,大概也不想要自己看到他现在狼狈模样。
……
阮文请大使馆的人帮忙把那药品送回了国内。
首都的医院或许有这些药品,或许没有,不过她该做的还是要做。
正如同她现在带着女儿踏上前往旧金山的航班一样。
大厦出售的事情,阮文不敢耽误。
从85年日本大藏省第一次调整利率开始,到今年六月份低五次调整,利率已经下调到历史最低值2.5%。
而东京的房价则是来到了历史最高值,整个东京地区的房价均值是一百万日元左右。
这是每平方米的价格。
而且这个历史最高值很可能还会再创新高。
当然,如今日本人的工资也高的很,所以带动了出国旅游,阮文最近一直在做的几只股票就是旅游概念股。
除了海外旅游,海外投资也是热门选择。
买下美国。
这不止是一个口号,还在逐渐变成现实。
而这次联系阮文的,正是日本的一个大财阀。
在夏威夷买买买后,日本财阀将目光落向美国本土。
首先投资的,就是美国西海岸。
加州是首选。
旧金山,这座极其富有象征意义的城市,成为了日本人攻城拔寨的选择。
而阮文早些年购置的哈珀大厦,就这么落入了日本人的眼中。
联系阮文的是当地的一个房产经纪人。
这位经纪人向日本老板推荐了阮文手里的哈珀大厦,一番天花乱坠的描述后,又特意请阮文来旧金山洽谈买卖。
只不过卡贝尔怎么也没想到,卖家竟然带着孩子过来。
好在,日本这边大老板并没有露面。
说是洽谈买卖,其实只是卡贝尔想要和阮文当面确定一下哈珀大厦的售价而已。
阮文也是来到之后才知道,自己竟然被这个经纪人给忽悠了。
不过给钱的是大爷,只要日本老板出价合适,阮文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两人的交谈相当的和谐,经纪人卡贝尔还没从阮文这里套出意向价格,不过他建议把价格提上去一些,“他们不差钱,能赚就赚呗。”
所有的美国人都知道日本人很有钱。
LV的包包像是买菜包,大学生还没走出校园就已经签下合同可以向企业预支工资。
财大气粗这个词写在每一个日本人的脸上。
他们个个都是股神。
不把钱当钱。
卡贝尔作为一个美国人,瞧不上日本人却又羡慕日本人的有钱。
他是吃中介费的,自然希望阮文要的价钱更高些,尽管支付中介费的是买家,但如果卖家卖的价钱高,或许还会给他一些。
阮文当初买下哈珀大厦花了两亿美元,而现在转手价嘛……
怎么也得翻倍吧?
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是天价,但卡贝尔觉得,甚至还可以再高一些。
毕竟持有一年后出售,阮文需要缴纳15%-25%的资本利得税。
这个税收针对的是房产增值部分。
而能够避免资本利得税的一个途径,就是在出售后的规定时间内购买差不多价格的不动产。
这个时间最长是一年,最短嘛,隔天买就可以啊。
机动性还挺高,多少也有些避税的嫌疑,越合算。
阮文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是赚这个差价走人呢,还是再投资呢?
毕竟伴随着日本经济的崩盘,进行大规模海外投资的日本老板们也会抛售资产,到时候还能捡漏。
可这样的捡漏,未尝不是一种冒险。
“乔伊小姐?”
阮文回过神来,“那你说,我干脆报个八亿美元怎么样?”
卡贝尔倒吸了一口气,八亿美元!
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阮文倒是十分认真,“你也知道的,美元贬值日元升值,我当初如果不花这2.5亿美元购买这大厦,而是去炒外汇,现在也有五亿美元,对吧?”
卡贝尔竟然觉得这话说的还挺对。
要是这2.5亿美元去炒日股,说不定都能成25亿美元了呢。
“八亿美元的报价,你转达过去吧。”
卡贝尔还是觉得这个价格略有些离谱,“乔伊小姐,您是不是再考虑下?”
阮文很是认真的摇头。
“我在日本东京也有一栋商业大厦,和这个差不多高,你知道现在什么价格吗?”
卡贝尔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有钱,他有些好奇,“多少?”
阮文笑了笑,“那里现在地价不如帝国广场,稍微便宜了点,差不多一平方米两千万日元吧。”
毕竟那可是东京的中央区。
卡贝尔换算了下,他听到自己咽了口唾沫,“那您的大厦……”
“之前把大厦卖给我的人,如今要出二十倍的价格买回去。”
曾经的二百亿日元,如今变成了四千亿亿。
四千亿。
尽管单位是日元,但卡贝尔还是忍不住向上帝哀嚎,“他是疯了吗?”
阮文笑了笑,“他没疯啊,你要知道那里的租金有多可观。”
而这投资算不上什么。
毕竟在证券市场上她赚的更多。
“所以,我觉得八亿美元的价格似乎还少了点呢。让对方提出一个报价吧。”
卡贝尔看着离开的母女俩,他喝了好几口咖啡这才缓过神来。
他要冷静,冷静一下。
短短两年日本东京的房价就上涨十倍,即便是闹市区!
这是疯了吗?。
……
阮文来到洛杉矶的第二天,接到了谢蓟生的电话。
男人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上面缠着白色的肉虫。
取出虫子的过程十分煎熬,急不得慢不得,只能一点点的来。
谢蓟生如今出来打个电话,护士也紧紧跟着,谁让这位病患那么特殊呢?
先打破寂静的是阮文。
“你还好吗?”
“还好。”
只是治疗过程略有些恶心人,阮文还是不要看到的好。
“那好好休息,等好了再好模好样的来找我。”
“好。”
电话挂断。
护士有些奇怪。
非要出来打电话,结果这才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图啥啊?
“首长,你小心点。”
谢蓟生坐在轮椅上,由着护士把自己推回了病房。
他现在行动极其不自由。
只是比起寄生虫所带来的折磨,更让他备受煎熬的还是对阮文食言这件事。
一个月期限已过。
他更怕的是,若是幼虫没办法铲除干净,哪一天自己忽然间就没了,该如何是好?
尽管知道即便是失去了所有,阮文都笑着走下去。
可他不想……
失去。
护士看着神色沉沉的人,小声的安慰,“首长您不用这么担心,周医生说了,您身体好,说不定下周就能出院了呢。”
谢蓟生没有开口,回到病房后他把护士赶了出去,“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忙吧。”
护士哪能同意啊,“那怎么行,这一次性弄三个您照顾不过来的,万一再缩回去怎么办?”
她知道这位首长好强,不想要旁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可这不是好强不好强的事情。
把病治好了是第一位。
罗嘉鸣的到来算是解放了谢蓟生,“我来吧,辛苦你了。”
护士又仔细交代了一遍,不太放心的说,“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小护士离开了。
罗嘉鸣左右手分别拿着一根小木棍,看着缠在上面的白色线虫,他还是觉得恶心,今天中午本来是打算吃面条的,愣是绕开了。